什麼也不用做,戴上帽子,坐在石頭上休息就行,有這麼美的事?
蕭愛雲早已熱得喘不上氣,歡呼一聲當先走過去,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拿著草帽扇風。
陶南風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是一條剛剛開出沒多久的路,黃泥土路僅容兩人通過,路兩旁雜草叢生,不少樹根虯勁曲張。
從泥土顏色來看,是粘性土。這樣的土質承載力較大,可以直接用來做地基,不必進行人工處理。
父親閒下來的時候,會帶著陶南風一起繪圖、看現場,建築方麵的知識一半來自父親口授、一半來自父親書房裡的專業書箱。
父親那張瘦削的臉浮現腦海,陶南風搖搖頭不敢繼續再想,慢慢朝蕭愛雲走過去。身體剛剛挨到石頭邊沿,清涼感傳來。
蕭愛雲湊近陶南風耳邊,嘻嘻笑道:“這石頭好涼快,你快來坐著休息一下。”
陶南風整理了一下衣裳,斜斜坐下,左手輕輕一撐——
轟!石頭順著掌根裂成兩半。
“啊——”地一聲驚呼,蕭愛雲從石頭上滾落在地,茫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陶南風。
陶南風左手剛撐下去,指尖一股熱流湧出,石頭裂開,整個人順著慣性摔了出去。
她根本感覺不到痛,心慌意亂爬起來,左手撐住路邊一棵矮小壯實的苦楝樹。
喀嚓!苦楝樹斷成兩截,碗口大的截口平整光滑。
若不是這一次她終於反應過來穩住身形,整個人恐怕就得順著山坡滾下去。
陶南風呆呆地看向自己纏著紗巾的左手:裂石、斷樹,這是什麼力量!剛才那股熱流,到底是什麼?
蕭愛雲從地上爬起,跑到陶南風身旁,辮子沾了草葉也沒有注意,聲音裡帶著絲惶恐:“陶南風,你怎麼了?剛才是怎麼了?”
修路隊的隊友被這邊的響動吸引,停下手中工作,都圍攏過來。有的察看石頭,有的端詳斷木,不由得嘖嘖稱奇。
“石頭裂口光整,倒像是斧頭平切下來。”
“如果是拉力,切口應該是45度角斜線向下。看這斷口,分明是極大的剪力造成。”
“苦楝樹雖然木質鬆散,但這棵樹有碗口粗細,想要一掌推斷成年人都做不到。”
“還是水平切麵,依舊是剪力。”
修路隊裡有位道路橋梁專業出身的工程師,名叫楊先勇,經常在隊裡講些力學知識,以至於大家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句句不離力學。
討論完畢,所有人都看向陶南風,目光中滿是好奇。
戴白色安全帽的楊先勇工程師年約四十,個子不高,看著慈眉善目,溫和地問她:“這是你弄的?”
陶南風抿著唇沒有說話,低眉斂目,麵色有些蒼白。
——掌劈山石,拳斷大樹。
早上起來發現力氣變大,但沒想到會有這麼大!難道是因為那個夢?
明明什麼也沒有說,但肌膚瑩潤、容顏秀美的陶南風站在那裡就像一副畫,令人心生憐惜。
“怎麼可能是她乾的?這塊石頭恐怕早就裂開了。”
“苦楝樹爛了芯子,不經撞。”
“這姑娘看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
聽到眾人的議論,陶南風左手微動,手背牙印處灼熱感漸漸濃烈。
就像是一個水庫,連日暴雨之後積蓄了滿滿一池水,再不宣泄就會噴湧而出,她的身體裡也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急欲宣泄出來。
陶南風後退半步,小腿正撞上倒在路邊的半截石頭。
“啊——”隨著眾人的驚呼聲,這塊重約千斤的石頭,竟然因為陶南風的輕輕一碰,掉落山崖。
咕……咚咚咚!
巨大山石滾落至穀底,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咕咚——
集體咽口水的聲音。
我的媽呀,劈開石頭、撞斷苦楝樹……真是這姑娘乾的!
山風吹過,拂起陶南風額前劉海,露出一對彎彎的柳葉眉、明亮似星的大眼睛。
誰能想到,軟綿綿的漂亮妹子會是個深藏不露的大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