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1 / 2)

從煦之所以會覺得結婚很勁爆,是因為他戀愛的時候,即沒有考慮得很遠,也沒有想過能修成正果。

畢竟陸慎非在學生時期就是個顯而易見的績優股,名校、學霸、能力強,大二就進了娛樂公司實習,大三已經開始管理藝人、負責經紀事務,倍受重用。

他就不同了:念著三流大學的商科,上課、自習、圖書館,混混日子,打工也就大學城的肯德基、麥當勞,渾身上下最亮眼的,也就一張臉。

還因此上過當年的A大內部論壇——《陸慎非這種男神,果然最後也逃脫不了隻看臉的雄性魔咒》

可見兩人差距多大。

從煦倒不為此自卑,心態相當平穩,畢竟兩人初中開始,一路同校同班,陸慎非優秀也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從煦早習慣了差距,真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也不會上了大學談戀愛。

隻是最後他們竟然真的結婚了……

從煦麵上平靜,心裡沒忍住,偷樂了幾下。

他偷笑的時候向來不太收得住神情,不是嘴角輕微牽動,就是眼底透出點光。

陸慎非默默地看著,從進門到從煦爬回床上的短短幾分鐘,已經有所猜測。

他始終不動聲色,比從爸從媽預料得還要深沉內斂,展露出的神情毫無破綻,就像根本沒離婚這件事似的,一句“來晚了”,再摟著從煦回病床,儼然是個忙著工作、姍姍來遲的愛人。

落在從媽從爸眼裡,全是虛情假意、裝腔作勢,偏偏還不好發作,還得把這戲繼續演下去。

從媽覺得自己根本演不下去,轉身走出病房,鞋跟踩得又疾又重。

從爸看看兒子,看看妻子,覺得現在還是先安撫從媽的情緒,追著出去了。

大門一開一合、再一開一合,病房裡隻剩下他們。

從煦坐靠著床頭,還在拿眼睛默默觀察陸慎非。

陸慎非坐在床邊,回視著,由著他看,過了一會兒,問:“還記得多少?”

從煦:“我就記得我留在學校寫論文、找工作。”

陸慎非:“後麵的事都忘了?”

從煦點頭,想了想,又把時間具體了一點:“你跟我說租了房子,讓我搬過去和你一起住。”

聳肩:“我連房子都沒看到,一睜眼就是現在了。”

陸慎非沉默地看著從煦。

難怪,難怪是這樣輕鬆的神色,即不抵觸他,也沒有冷臉。

從煦看他不說話,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怎麼了?”

以為是在擔心他,抬抬胳膊,被子裡踢踢腿:“我沒事,看,好好的。”

又用他慣常的好心態自我排解,開朗的神情:“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後麵肯定有好事等著我。”

陸慎非喉結翻動,內斂的眼神溢出幾分動容。

從煦:“對了,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陸慎非冷肅的神情逐漸溫和。

從煦抬抬下巴,示意沙發那邊:“彆看我了,先去吃飯。”

陸慎非忽然伸手,握住了從煦的一隻手。

從煦疑惑:“?”

陸慎非的眸光裡透出幾分迷戀。

從煦和陸慎非十幾歲就認識,到大學談戀愛,雖然記憶隻停留在大四,但也還算了解這個男人,一般這種眼神……

從煦謹慎地往門口瞄了一眼,低聲:“彆了,我爸媽都在。”

見陸慎非還用這個眼神看著自己,從煦坐起來,又往門口看了一眼,傾身,飛快地在陸慎非唇邊親了一下,親完催他:“好了好了,去吃飯。”

陸慎非的表情徹底變了,斂儘情緒的眼底是卷起的風暴。

從煦完全不知道,也沒有察覺,見陸慎非還是不動,以為親一下不夠,眨眨眼,繼續催他:“先吃飯,趕了半天路。”

剛說完,陸慎非低頭吻了過來。

從煦愣了一下,邊被吻著邊把眼珠子轉向門口,就像大三的寒假,剛在一起那會兒,父母都在外麵,隔著一道門,他們偷偷摸摸在臥室親吻,怕被撞見。

也像陸慎非來他們寢室找他,其他人不在,魯達達在衛生間洗漱,陸慎非把他按在桌邊親,親著親著,衛生間門閂哢一聲,魯達達拉開了門……

“靠!”

病房大門打開又合上,時隔多年,魯達達再次撞見了這一幕。

他退出去,想想不對,再次推開病房門,往裡一看,病床上的兩人已經分開了:從煦低頭淡定地刷著股票手機,陸慎非兩手插兜地站在床邊。

就跟才發現他似的,從煦裝模作樣地抬頭,挑眉喊他:“胖子。”

陸慎非跟著抬頭看過去。

魯達達腦殼疼。

他剛剛在樓下遇到了抽煙的從爸和一臉抑鬱的從媽,兩口子已經把事情都和他說了,他琢磨陸慎非那邊,從爸從媽不好出麵,還是得他來,上樓的時候還想,也不知道失憶的從煦麵對現在的陸慎非會怎麼樣,誰成想這兩人是特麼這麼麵對麵的!

魯達達:“……”

魯達達原本還想進去邊演戲邊會會這位前夫,撞見這麼一幕,他比誰都尷尬,進門是不可能了,於是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地瞥了陸慎非一眼,和從煦說“我先抽根煙”,合上了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