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1 / 2)

和諸侯的電話是在回去的路上打的,打完之後,從煦問司機:“師傅,還有多久?”

司機:“遠著呢,至少還要40分鐘。”

從煦心道:怎麼住得這麼偏。

再怎麼偏,也是近郊豪宅,雖然離市裡很遠,但小區高檔,獨棟、臨山伴湖,前後都有大院子。

一樓很大很空,沒有房間,隻有廚房和大廳。帶花紋的大理石地磚在室內沒有阻擋的鋪成開,一覽無餘,光潔明亮。

大廳裡沒有沙發茶幾,隻有一個大方桌,可以用來吃飯,也可以在這裡辦公。

二樓是書房、顏諾的臥室,三樓是從煦休息的地方。

從煦剛進門的時候,心裡爽翻了,誰不愛豪宅大房子。

直到進門三分鐘,被蚊子連咬了幾個包。

顏諾:“我去拿止癢膏。”

說完平衡車一踩,在從煦吊著眉梢的注視中,開到樓梯口,噔噔噔地爬樓梯上二樓,進房間,出來,再噔噔噔地快步走下來,踩著平衡車回到從煦身邊。

前後至少半分鐘。

從煦:“……”

他好像有點理解他過去為什麼進了書房就不出來了。

拿個東西要這麼麻煩的?

從煦接過止癢膏,手背、脖子上擦著。

顏諾示意二樓:“你上去看看吧,我出去一趟。”說著往外走。

從煦:“去哪兒?”

顏諾:“走了好多天,我看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

又說:“要是葉子掉得多,明天還得找人來清。”

從煦想起來:“還有鳥。”蠶、魚、烏龜。

顏諾:“都寄放在物業那兒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去拿。”說著打開推拉門。

從煦眼見著一隻蚊子從昏暗的室外慢吞吞地飛進了亮堂的屋內。

“……”

行吧。

上樓,臥室房間沒什麼可看的,睡覺休息的地方而已,如從煦可以預料到的,寬敞高大,帶著超大浴室的主臥甚至還是湖景房,坐在床邊都能眺望窗外的湖麵。

衣帽間分外簡潔,衣服不多,都掛著,鞋子隻有幾雙,手表、皮帶都很常規。

最後,是二樓的書房。

不大不小,桌麵是大理石台,靠牆打了兩排書櫃,櫃子裡擺滿了書。

桌子邊側如他從前的習慣,有從上到下三隻抽屜,伸手拉,上下兩隻都可以開,中間那個帶了鎖。

從煦暫時沒管那鎖著的抽屜,書桌前坐下,開了電腦。

電腦一開,和他帶回C市的筆記本一樣,桌麵乾乾淨淨,沒什麼東西,點開D盤,全是相關的文檔文件夾,彆說其他軟件,連張照片、遊戲都沒有。

整個家裡,非常簡單,一目了然,到處都是獨居人的生活痕跡,連一點可以讓從煦窺探從前的細節、線索都沒有。

好像之前住在這裡,除了生活、寫文,彆的什麼都沒有。

不像在C市的家裡,還能有離婚證、合同、屏保照片這些過往痕跡。

行吧,沒有就沒有。

從煦心態很好,並不是覺得應該有什麼,也不是想從這些痕跡裡追尋過往,隻是覺得這麼乾淨,太奇怪——畢竟居所這種地方,彆說前幾個月的東西,有幾年前的東西都正常。

直到他在書櫃的一排書後,摸到鑰匙,打開了第二層抽屜。

他原本以為,鎖著的抽屜裡至少也會是授權合同什麼的,結果不是。

一整個抽屜裡,全是煙。

一條條整齊地摞著,零散的還有幾包,角落擺著一隻乾淨的玻璃煙灰缸,煙灰缸裡隨手扔著幾個打火機。

金屬材質的打火機看不出什麼,幾個印著字的塑料外殼打火機,一看就是常用,上麵的字跡都磨掉了不少。

從煦以前不抽煙,至少大四畢業的時候不抽,之前聽說自己會抽煙的時候,多少有點意外。

而聽顏諾說自己抽煙,和自己發現自己真的抽煙,感受又完全不同。

從煦伸手,拿起一包煙,看了看,拆掉外麵的透明塑封。

拆煙的時候,那麼順手,從煦就知道,他何止會抽煙,怕是個老煙民了。

等抿著煙,點上火,靠在椅子裡抽了兩口,煙草的甘苦味順著喉腔滾入肺腑,帶來異樣的平靜——

從煦垂眸,看著指尖的煙,明白了。

他沒有癮,也未必真的喜歡煙草味,應該隻是因為:抽煙可以讓他很快沉靜下來。

想要靜,又是在書房,還把煙鎖在手邊的第二個抽屜,如果沒有猜錯,他要麼是需要煙來幫助集中精神寫書,要麼是這麼多年,他養成了抽煙寫文的習慣。

從煦把煙灰缸從抽屜裡拿出來,打火機扔桌上,擰滅了才抽了幾口的煙,兀自搖頭:

朋友,吸煙有害健康!

寫了那麼多書,賺那麼多錢,自己的身體自己多在意一點唄。

從煦把拆開的煙連同打火機,一起扔回抽屜裡。

又想煙有什麼可鎖的,索性連鑰匙一起扔了進去。

正要起身,忽然一頓,轉回頭。

他重新拉開抽屜,摸出裡麵的某隻打火機,塑料殼殼身上印著七個字:鉑禹律師事務所。

方鉑禹?

看來他們關係還可以,律所的打火機,他都直接拿來用了。

從煦很快又想起,這一點,陸慎非應該也是知道的,否則不會隨隨便便就給方鉑禹一張分財產用的資產表。

從煦捏著打火機在手裡轉了轉,沉思了片刻,拿起手機。

一接通,方鉑禹先道:“你去過鹿橙了?”

從煦:“怎麼?”

方鉑禹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鹿橙好像辭掉了裴苑。”

輕嗤:“裴苑剛剛打電話給我,質問到底是我,還是你,害他在鹿橙丟了工作。”

從煦想了想,沒謙虛:“是我。”

*

鹿橙那邊,不久前。

從煦前腳剛走,裴苑先被請到陸慎非辦公室“喝茶”,一出來,又被請到了人事經理的辦公室。

費鵬程的辦公室高爾夫都不打了,忙不迭地鑽去隔壁。

“什麼情況?”

陸慎非坐在桌後,想著什麼,聞言抬頭,反問:“除了‘三本子’這個外號,還有什麼?”

費鵬程衝進來的腳步一卡,默默退了半步,很有警惕意識地問:“是不是我等會兒出去,也要去人事那邊了。”

陸慎非:“不至於。”

費鵬程鬆了口氣。

陸慎非淡淡的:“合夥人是辭不掉的,要麼你死,要麼我活。”

費鵬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