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杭唇角扯了扯,行吧你坐吧,他就是暗示暗示金霖而已。
金霖看他不聊了,把手機扔在桌子中間,上麵還顯示著微信。
她不明所以,以為他待會兒還要玩。
席杭見她沒有被暗示到,無聲著急,想了想,又拿來手機給原淮發了句語音:【我和金霖在後院呢,你待會兒到後麵來。】
原淮:【知道了。】
席杭瞄對麵的人,快加我微信啊,怎麼還不加,你看我們都沒什麼不愉快了,你還不加……
金霖發現他在看她,目光直勾勾的,默了默,“我臉上有什麼嗎?”
席杭頓了頓,伸手過去。
金霖真以為自己臉上沾了什麼,任由那隻手慢悠悠湊近,最後,他曲起手指,在她臉上刮了下,“有美貌、可愛。”
金霖瞬間臉紅,按住了他的手,下一秒又火速放開,悠悠轉頭看外麵。
席杭盯著那張漂亮的側臉半晌,受不了了,直接自己發送了好友請求。
但是,半天還沒見她手機響和掏手機,他悠悠問:“你手機呢?”
“啊?”她回頭,“放我哥哥那兒了,我羽絨服沒袋子。”
席杭:??
他偏頭扯唇——世上竟有如此中看不中用的衣服!
金霖不知道他的臉色為什麼忽然變差,但也沒去多想。
她起身下去在後院裡轉悠,席杭也下來,帶她逛。
席家的除夕夜,向來是熱鬨非凡的,前廳的說話聲不時傳到後麵來,金霖是不想去前廳的了,怕他們開玩笑,她相當不好意思。
席杭看出她的意思,“外麵冷,到我房裡去坐會兒。”
“嗯?不不,不用了。”
席杭看她不好意思,笑了,“你是沒去過我房間?你在楓巷睡的還是我的房間。”
哎呀,知道。
可是……金霖就是覺得這是他們家,還是很多人來往的老宅,去他房裡很不好意思,她哥哥這會也不在。
席杭已經進了一扇門,站那兒招手,“過來。”
金霖躊躇須臾,院裡確實挺冷的,那就……
她噠噠跑過去,被帶著順著一條老式樓梯上樓,木質地板踩上去,每一下都有回聲,在空闊的屋裡顯得清晰純粹,又好聽,外麵的喧鬨好像隔在屋外,隱隱的,就感覺很有過年的氣氛。
上到二樓他房間,裡麵裝修倒是很現代化,和楓巷那邊的房子差不多,不過這邊屋裡多了不少綠植。
在楓巷的時候他是很少去理睬花草的,要不是有阿姨日常養著和打理,估計枯了他都不知道,這邊顯然不是他放的。
轉頭看到床頭櫃上的醫藥箱,她想起剛剛阿姨說的,馬上喊他:“你傷得怎麼樣啊?這會兒換藥嗎還是晚點?”
席杭掃了眼,“沒事,不換。”
“你怎麼這樣啊,你讓我看看行嗎?”
“不行。”
“……”金霖嘟嘴,原地轉圈,“我要回去了,本來就是以為你受傷我才來的,搞了半天你騙我的。”
說著她去開門。
席杭火速去攔住她,闔上門。笑了下,隨即撈著她一起去到床邊,他扯開右手的袖子,上麵紅腫著,纏著一圈紗布。
金霖吸氣,“這麼久還腫著啊,那肯定傷到骨頭了,你怎麼能不去醫院呢?”
“不要被阿姨嚇到了,她從小看我長大的,一點傷就很緊張,比較操心。其實家裡醫生來過好幾回了。”
“那怎麼說的?”
“說沒大事。”
“沒大事是什麼意思啊?”
“就,養養,沒什麼生命危險。”
“……”金霖眼底閃了閃,水光瀲灩。
席杭失笑,湊近她刮刮她鼻子,“怎麼了這是,這就嚇到了,之前還二十多天不理我,現在知道心疼了?”
金霖吸鼻子,推他,“你自己氣我的~”
席杭撈著她一起坐在床邊,拆開紗布自己換藥,“我知道,我惹的我負責哄,金霖乖,不生氣了。”
“你去醫院吧。”
“不去。來你給我擦藥。”他忽然把醫藥箱給她搬過來。
金霖瞬間緊張,“我,我不會。”
“我教你。”
“那你自己來不是更好。”
“你見過傷患給自己上藥的?我沒淪落到這麼慘的地步吧。”他淺笑,緩了緩又自己動手,結果下一秒疑似撞到那處傷口,輕嘶了一聲。
她果然馬上著急,“那麼疼嗎,那我來我來,你彆動啊。”
席杭眼底藏著笑意,心滿意足地把消毒的棉簽給她。
金霖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臂上擦著,偶爾下手不小心重一點,可她馬上抬頭時,他卻眉眼淡定一副沒事人的樣。
奇怪,剛剛是怎麼自己弄得抽氣的。
她繼續低頭,沿著紅腫的一圈擦過,呼吸都輕了不少;消毒完,再擦了遍藥酒,眼前漸漸充斥滿寥寥藥香味,很好聞,但她吸著卻覺得心口微涼。
擦完了,又給他上了一層消炎藥,再拿出紗布,準備纏上。
她忙著的時候,除了手哪兒都沒動,席杭定定看著眼前人的頭頂,目光再遊離到她白皙如雪的臉上,精致的眉眼,鼻子,整個輪廓。
小東西很是小心仔細,認真到專注,眼睛盯著那處傷口一動不動,眼睫毛偶爾顫一顫,格外可愛。
可愛到他漸漸出神。
期間她軟軟地問:“你最近是不是挺慘的,過的?”
他眉眼不動,輕“嗯”一聲。
金霖聲色低低,難過,“對不起哦。”
“被揍並不慘,慘的是有個小朋友二十多天,不和我說一句話。”
金霖一頓,隨即抬頭,兩人對視,她紅了臉錘他一下,再慢悠悠低頭。
席杭繼續盯著那張臉,揚著唇角繼續出神:“沒事,你席杭哥哥已經痊愈了。”
“哼。”她笑。
小心給他的紗布打結,隨後放下袖子,金霖抬頭微鬆了口氣的時候,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瞳孔中。
發現他在看她,她微微緊張地問:“看什麼?纏太緊了嗎?疼嗎?”她邊說著邊伸手要去撩起他的袖子,“那我再重新綁。”
席杭避開手,“沒有。”
金霖抬眸:“沒有嗎?那你看什麼?”
他淺淺一笑,慢悠悠地似乎才回了神,偏開了臉:他也不知道看什麼,就是情不自禁移不開眼。
好像迷戀上這個身影了,她來他就覺得整個心口放晴,春風遍地;給他心疼地上藥,他就覺得骨折也那樣,也無所謂。
就是看著她看著看著就出了神,忘了移開眼,就是心似乎非常非常沒理由的發軟,對著她。
其實說白了,就是好像喜歡上她了,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