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霖懵住, 呆呆看著聊天記錄, 完了轉過頭,“你乾什麼?”
席杭一笑,端起咖啡。
金霖抱住他的手臂晃, 臉色染上了紅暈,“你乾什麼乾什麼~席杭!”
他偏頭,目光溫熱,“不是讓我救你嗎?一了百了,完美。”
金霖深吸口氣, “這個, 這個。”怎麼可以這樣,她捂住眼睛掐掐他,“人會誤會的。”
席杭:“要的就是人誤會。”
金霖:“……”怎麼感覺是那麼回事, 又不是那麼回事。
為了避免朋友再追問什麼,她乾脆把手機關了, 也喝起咖啡來。
席杭心滿意足,安安靜靜享受兩人的時光。
隻是喝沒一會兒, 金霖又想起那個話題, “你為什麼不給我紅包呢~”
席杭沒說話。
金霖靠近, 笑眯眯的, “你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啊, 昨晚給了我那麼多, 眼都不帶眨一下的。結婚的紅包, 你和我沒血緣關係也沒親戚關係, 充其量算朋友,那你紅包最多也就差不多那個數吧,也不用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你居然還不打算給~”
席杭:“……”你還算得挺清楚。
他咽下一口苦澀的咖啡,輕歎口氣, “你不是說畢業就要和我分道揚鑣互相不認識嗎?”
金霖:“可是,你昨晚給了我那麼多紅包,對我那麼好,畢業就很難不聯係了吧,顯得我無情。”
席杭:“……”
席杭喉結滾動了一番,斜了眼眼角的小人,她今天穿著件粉色毛呢大衣,依舊帶著貝雷帽,小臉在粉嫩的顏色下,透著席家院子裡的桃花色,著實漂亮,且迷人。
“所以,你就是為了那幾萬塊的紅包,因此決定和我維係維係朋友的關係?”他問。
金霖粲然失笑。
席杭眼眸幾不可察地一深,好像看到一束日光照進心底。
她紅唇嚅嚅,“才不是,可是我總覺得,你到時候去讀大學,我們又可能不同國家,那大學開始也不會再有機會見麵了,那這樣了,怎麼可能會和現在一樣呢。”
席杭定定看她,知道,說得也有道理。
他再次輕歎:“那回來也能見,你要有良心,過年去老宅玩不好嗎?”
“哼哼,可以啊,所以這樣一來,我們還有聯係,你在我結婚的時候,不得意思意思嗎?”
“……”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了。
席杭抿著薄唇不語。
金霖晃了晃他,“奇奇怪怪的你,給我發新年紅包那麼慷慨,結婚紅包又那麼不情不願。”
席杭無奈地摸摸她的腦袋,滿腔溫柔,“傻瓜,你要是……真的結婚了,真的和我還有聯係,我就給。”反正,這些應該都不可能,和他有聯係,就是和他在一起。
“真的呀?”她開心了。
席杭看著人,靜靜回想她之前那個夢,想著想著,也笑了,眼眸裡的光在大年初一的日光下,緩緩地由淺轉深起來。
“啊。”
“嗯?”席杭回神。
金霖揚著下巴,指著玻璃外麵,司機在朝他們招手,示意前麵車龍鬆動了,走了。
席杭放下咖啡,帶著她起身。
車子到了城南,已經差不多中午。
上次來席杭是沒進門的,但是這次,恰逢過年,不進去和大人打聲招呼不太好,他就和金霖一起下車進去了。
金家闊氣漂亮的大廳裡已經坐著不少人,等著用午餐。
驀然見到個穿著風衣身姿頎長的俊逸少年拎著他們家金霖進來,金家那些不認識他的紛紛盯著看。
在場的隻有金沿嶺夫婦認識他。
席杭也率先和他們夫婦倆打了招呼,拜了年。
金沿嶺微笑招呼他坐,隨後他夫人喊著廚房加菜,中午一起吃。
席杭可沒打算留下吃午飯,馬上托詞說席家今天有客人,他得回去。
這才成功阻止了廚房裡人的動作,隻坐下後,喝了杯茶,和他們夫婦倆閒坐了會兒。
原辛笑問:“怎麼是你送金霖回來呢席杭,原淮呢?”
席杭轉著茶杯,閒閒道,“他早上被朋友約出去了,我閒著沒事就來了。沒事,都一樣。”
“麻煩你了。”金沿嶺道。
席杭瞄了對麵沙發的某個人一眼,勾勾唇,轉頭看她父親,“麻煩什麼,您客氣了。”他樂意得很。
茶喝完,他適時起身離開。
隻是金霖出去送他,到車旁時他又有那麼點不舍了,這次,真的要開學才能見了,雖然也就再過十來天。
他停下來轉頭看她。
金霖站在他麵前,眼底笑意流轉,“怎麼了?忽然想留下吃飯?”
席杭看著漂亮的人,輕搖頭,“沒有。”
“那你在想什麼?”她好奇問。
在想你。
席杭緩緩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進去吧,外麵冷。我走了。”
她還是沒進去,也有那麼點不舍,直到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蘭江儘頭。
席杭在後視鏡裡盯著那個在門口踩雪花看著他離開的人影,從大到小,最後變成一抹白與滿天雪色融為一體。
他眷戀地收回目光,人在副駕駛輕輕靠著椅背,眼神無焦距地落在擋風玻璃上。
坐了會兒,腦海裡飄過昨夜在後院亭下原淮問的——那你喜歡她嗎?
席杭輕歎……這事要怎麼跟他說?一言不合不得一腳踹過來了。
低笑一下,他閉上眼睛休息,昨夜沒怎麼睡。
車子回去比來時要快一點,中午了,路上車比較少。
席家大年初一的午餐,確實是熱鬨非凡的,席權再次帶著未婚妻來了,一起吃飯,偌大的餐廳裡好不熱鬨。
那兩人在人前一副蜜裡調油的模樣,要不是剛剛停車時看到他們剛好在前麵下車,然後席權與他未婚妻站在車邊,聲色平靜地說他晚上去她們家吃,吃完這個年就算兩邊都應付完了,麻煩她了。
然後女方微笑說好,不客氣,隨即兩人一前一後拐入巷子,直到快進老宅大門時,才步調一致起來,手牽手進去。
要不是如此……席杭都要懷疑昨晚和金霖說的他們是在演戲是騙小孩子的了。
不過即使是在演戲,這會兒那兩人就坐在席杭身邊,眼神溫柔、繾綣,各自在對方身上來來回回,特彆是他那未來的嫂子,有彆於他哥那日常冷麵的總裁演起溫柔戲份來多少有些僵硬,她演技簡直可以說是奧斯卡級彆的,還給他哥夾起了菜,夾的還是他愛吃的藕片,放他碗裡時還配以一個溫柔得體又有點害羞的甜笑。
席杭神經病的,抬眸準備夾菜時不經意瞥見他們倆的眼神,居然有點……羨慕。
然後他默默地掃了掃滿桌子菜肴,席家的初一年飯,又有客人在,自然桌上滿漢全席也不為過,但是,他有什麼是喜歡吃的?
看來看去,也就那道最普通的玉米排骨湯他還算喜歡,畢竟味道清香不油膩,也不過分的甜,他很滿意,也會不時添湯。
可是夾菜還行,要是以後吃飯的時候,暗示金霖小可愛給他盛湯,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倒是願意給她盛。
而且要是在楓巷吃飯,原淮見金霖給他夾菜,保定下一秒就滅了他了。
那小子之前可不止一次在他麵前表達過,以後誰惦記他家小精靈,就要弄死對方……
席杭輕呼口氣:到時候人肯定會直接甩來一句……全世界那麼多女孩子,他偏偏去喜歡他家的,這門親戚是不想走動了嗎?是想死嗎?
彆看那人表麵溫潤如玉,其實心有多黑他這個十幾年的帶血緣的兄弟,是真的一清二楚的,不然這小子能那會兒一清早急著回家給金霖做早飯、不想打架時,就騙二中那群人說不認識他,回頭那群傻瓜再次找事時又說對方天真,他說不認識他們就信。
所以,這個人沒事時能為他兩肋插刀,可要是有事,要是知道最終惦記他家小精靈的是他,這人也可能不止親手弄死他,還得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再親自把他埋了。
不過,他喜歡,也沒辦法,死就死。
席杭一笑。
……
城北這邊很熱鬨,城南那邊也還可以。
金霖也是在家裡和一眾長輩還有兄嫂一起吃飯的,全家她最小,一家人都寵她,聽到說昨晚她跟原淮去他舅舅家玩,收了兩個大紅包,一家人都笑了。
她媽媽原辛說:“他們家好像都還挺喜歡我們小金霖哦,那會兒原淮受傷,在醫院就看得出席家夫婦滿眼豔羨。”她歪頭看丈夫。
金沿嶺:“那不是正常的,他們自己沒女兒,而且我女兒那麼可愛。”
原辛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