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淮也見到了那束花, 雖然不是紅玫瑰, 是白的,但是感覺也挺意外的。
他瞄了當事人一眼,可惜當事人心知肚明,演技高超地裝作沒看見。
到了客廳,金霖再次好奇, “你不是說你沒空來?”為什麼又來了,此刻她就很困惑很想知道。
席杭撈著她坐下,打開蛋糕,“我奶奶不舒服, 回去看了眼, 完了再過來的,抱歉。”
金霖頓了頓,“啊外婆身體又不舒服嗎?你去看了, 那怎麼樣?”
席杭輕鬆搖頭, “沒事,我這不是來了,就回去吃個飯。”他刮刮她的臉頰, 笑了,“不好意思了, 本來是打算和你吃晚餐的。”
說起這個,原淮也不知道是該惆悵還是開心, 他外婆不舒服, 席杭又和上次一樣, 沒告訴他自己回去探望,等確認人沒事了才說。
上次元宵夜,是怕他擔心,也免得打擾他和葉幸茴去玩;這次,是顯然怕說了他就沒法來陪金霖過生日了。
所以在估摸著也隻是小問題的時候,這小子就又瞞著他了。
邊上金霖聞言,說:“沒關係,宵夜有就好了。”
席杭失笑,給蛋糕插上蠟燭,甩開打火機點上,“來許個願,蛋糕還是老宅的阿姨做的,你應該喜歡。”
金霖看他一眼,滿心歡喜壓在心口,感覺那一處裡翻湧著甜膩的感覺。
願望……嗯願望。
金霖悄悄許下,完了吹了蠟燭,馬上開動這個老宅來的蛋糕,席杭哥哥太有心了。
開心!
結果就在她剛拿起一塊蛋糕朝席杭笑的時候,邊上原淮拿過席杭帶來的禮物,意味不明地笑道:“什麼禮物啊,這麼精致的。”
金霖心口突突的,輕咬一口蛋糕後,扭頭去看。
席杭靠進沙發,閒坐著笑笑,也沒說話。
原淮拿出紙袋裡的小盒子,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拆開上麵的結,隨意一翻,盒子裡躺了條低調精致的手鏈。
金霖咬住叉子,這時,原淮定定看了兩秒,勾起來手鏈,一看那鏈子的形狀,是由三個字母拉長形成的,仔細辨彆,分彆是:XJL。
也就是說,這手鏈的精致漂亮程度暫且不說,這還是專門定製的。
原淮扭頭看席杭,“你準備了多久的?”
席杭慢悠悠拿起一塊蛋糕,“也沒多久。”幾個月,年後準備的,本來是想準備項鏈,但覺得有些曖昧,眼下,幸好要的是手鏈,不然這會兒他就一刀砍過來了。
原淮:“你前幾天吃壽宴的時候,不是才問金霖要什麼禮物嗎?這個明顯在那之前訂的。”
席杭淡定點頭:“問問還有什麼特彆想要的,滿足一下,這個是我自己的心意。”
原淮猶疑看他,但金霖已經控製不住眼底的光,伸手過去接過哥哥手中出奇奪目的手鏈,然後低語一句,“哎你們商量好的吧,一個送手表一個送手鏈。”
原淮看過去,被她這麼一說,好像就不顯得席杭這條手鏈有什麼奇特了,他輕呼口氣,偏開臉。
金霖歡快要戴上,換了隻手遞到席杭麵前,“謝謝了~”
席杭溫柔伸手給戴上。
原淮那隻手表也是刻了名的,所以手鏈戴完後,金霖笑眯眯地左右看看兩隻手,咬一大口蛋糕,“都有名字,以後就走丟不了啦。”
邊上兩人均都偏頭失笑。
金霖是相當驚喜的,畢竟都沒想他會出現的,驀然一出現,還帶了花和禮物、蛋糕一樣不缺,專門讓她哥哥把她騙來,為了給她個意外。
禮物還是許久前就訂了的,她早前還想著這人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呢。
哎,金霖很是不好意思,席杭哥哥不是這樣的人,嗯,不是,是……席杭不是這樣的人。
想著想著,邊上兩人又叫了客房服務,送了酒來,金霖聞著滿屋子甜膩又泛著絲絲酒氣的紅酒味,覺得也有些微醺,覺得滿腦子都是一些奇怪的想法、和某個人影,明明他就在她此刻的右手邊沙發,距離不超過一米。
可是她又不好去看他。
然後趁著她哥哥中間兩場酒下來喝多想女同學了,去打電話,她轉眸看向席杭。
席杭也喝了有半瓶了,收到目光時,正安靜著盯著紅酒瓶裡的一個可愛倒影,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轉頭眉眼微動,朝她挑了挑,末了又把手肘撐在靠近她那邊的沙發扶手上,懶洋洋地問,“怎麼了?眼睛朦朦朧朧的,也喝多了?”他笑。
金霖輕舔唇瓣,也不知道要乾嘛,難不成要表白……
那這個夜可就亂了,而且她目前感覺也沒什麼勇氣做這件事,他沒喜歡她,她怎麼好意思說破這個小心思呢,到頭來弄成僵僵的局麵,今晚這樣的場麵以後就成泡影了。
可是,她忽然就真的是很想要和他湊近一點,那種不止是眼下的平常親密關係,她想要那種,更深一點,可以形容出來的關係。
席杭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他隻是看著近在咫尺的漂亮小臉孔,特彆想要兩人世界,他試探性地問:“帶你去江邊走走好不好?這會兒人挺多挺好看的。”
金霖聞言,想想剛剛雖然上來時想著可以在江邊坐,可是要沿著江邊走的話,就會進入人群裡,很……危險的。
席杭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害怕,馬上開口,“不會有事,大家都在閒走,不會出任何問題,而且我在,不怕,沒事的。”
金霖心裡因為這句話有一點點動搖,然後想著,她也好想和他近距離待一待,就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猶豫,緩緩被她壓下。
席杭知道他的話對她有一點作用了,還想再誘哄安撫她一句,結果對麵的人驀然點了點下巴,答應了。
他微怔,隨即心口翻湧著一層愉悅,厚重的愉悅,她現在都能比較容易就聽進去他的勸說了,敢輕易就試著和他出門了;加上,現在願意和他單獨出去兩人世界了。
他馬上起身走到遠處的全景落地窗邊,到原淮身邊低語:“你打電話吧,我帶金霖出去江邊走走。”
原淮看他一眼,又看向在沙發看自己手表手鏈的金霖,有些遲疑地壓低聲音問席杭,“她想出去嗎?”他這層問話裡也是兩個意思,她敢出去嗎?想出去嗎?
席杭知道,“她答應了,現在能聽進去,不是很害怕了。”
一句話,原淮就壓抑住另一句“你為什麼要帶她出去”,畢竟比起席杭有可能的不軌的心思,她的恢複更重要,每一次的答應出門都是貴重的,不能浪費舍棄。
他點頭,“那你小心一點,也不要直接就深入人群,她還是怕的,慢慢來。”
席杭點頭,轉身去客廳招呼人,走了。
金霖愉快又小心翼翼地跟著出門,下了電梯他領著出門到了江邊,沿著長廊燈下慢悠悠地走。
走了幾步後,人一多起來,金霖驀然就感覺肩頭攬過來一隻手,她微頓,隨即不動聲色地靠近,配合著被抱。
席杭低頭看看她的神色,看她沒什麼害怕猶疑表情才慢悠悠繼續走。
她家就在對麵,他望了眼那隱約的一棟樓,問:“出來你家人知道嗎?”
“我在門口散步,然後我哥哥讓我帶他走走,說要醒酒,所以我們倆一起不見就沒事。”金霖笑起來,“其實他好像是認識城南的路的,隻是故意這麼說,是你喊他騙我出來的是不是?”
“嗯。”
金霖臉色一紅,沒想到他那麼利落地承認。
席杭:“那你開心嗎?我沒來之前,是不是心裡偷偷罵我。”
“啊?”金霖吃驚,心虛喃喃,“罵你什麼?”
“罵我言而無信,去年說今年要給你過生日,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我我……”
“嗬,”他笑了笑,捏她的臉,“罵了是不是?”
金霖索性也不遮掩了,隻是她現在學會反問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說你有事不就好了嗎?”
“我沒說嗎?”
“你,你哪有說,”金霖踩著長廊的街石,嘟囔,“你沒說什麼事,就那麼不明不白地走了。”
“所以在心裡罵我了。”
“哼哼。”
“罵我什麼了?”
金霖不好意思,“也沒有,就是原本想著你要是到十二點連一聲生日快樂都沒給我說,我就和你絕交,但是轉頭想到,你昨晚已經給我說過生日快樂了,就絕交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