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宴往前走了幾步,學著她的樣子,他也不顧自己一身白衣,坐在了地上,雙眼看著遠方黑色昏沉的天空,他忽道:“酆都便是如此,全然沒有白天的嗎?”
“是啊,酆都不比人世,隻有黑夜,沒有白天。”
“你已經習慣了,我卻還未習慣。”
白酒笑了笑,同樣看著遠方,“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習慣的。”
他們二人在此閒聊,這絕對是以前不能想象的畫麵,白酒對劉宴隻有平常心,劉宴卻還不能如她這般做到心如止水,並非是說他對她舊情複燃,隻是在曾經,他們二人的情意也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
對於白酒,劉宴始終都心有愧疚,那時白酒的死令他肝腸寸斷,這是事實,也正是因為白酒的死,他一改以前那般溫和的作風,而是下定了決心要奪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白酒的死,在劉宴的人生裡是個意外,遇到魏子媛,也是劉宴人生裡的意外,隻不過前者令他陷入了一片黑暗,後者卻讓他抓住了一絲光明。
劉宴側過臉,他看著白酒的側臉,既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在微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說道:“在我登上帝位之後,太傅一門順遂平安。”
“我知道。”白酒回憶起了過去,她回眸,道:“我有在奈何橋上看到我的父母,他們說你很好。”
說來也是好笑,她的公主娘親,和她的太傅老爹在活著的時候彼此嫌棄,恨不得投奔到舊情人的懷裡才好,但死了之後,卻又是在喝忘川水的時候扭扭捏捏的拖時間,都不願意喝下去忘記對方。
不過規矩便是規矩,投胎轉世的人必須要喝下一碗忘川水,至於他們來世還能不能在一起,那就要看他們的緣有多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