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膝著地，扶著床沿彎下了腰，被某人揉搓著充分吸收了精油的長發隨著葛拉齊亞的動作垂落，散發著光澤的發尾掉在了純白色的地毯上。
“他可沒有說得這麼過分。”葛拉齊亞沒有去管才洗過頭發，彎著眼眸朝趴在地板上的青年伸出了手。“我不允許你這樣罵自己。”
“……”早就知道他這個男朋友的地位很低的迪克有點心梗，為葛拉齊亞這種明明知道他是受委屈的那個，還這樣裝糊塗的做法。
她甚至不願意在他這個心靈受到巨大傷害的男朋友麵前說一句她繼父的不對。
如果迪克看過風靡亞洲的婆媳關係家庭倫理劇，他就會知道今晚經曆的一切都是電視劇的翻版：冷酷刻薄的嶽父，自私狹隘的妻子……
他並沒有去握葛拉齊亞的手，而是張開手指接住了她鋪在地毯上的長發。“其實我也想問。”
“你和傑森這麼合得來。”迪克仔細地收攏著掌中的發尾，抬頭望著葛拉齊亞近在咫尺臉龐。“……還很欣賞提姆。”
聽著迪克重音強調的那個“很”，葛拉齊亞嘴角的弧度終究沒忍住地擴大了幾分。直到意識到了迪克的眼神變化，她才抿直了唇。
隻是可能晚了點。
顯然被逗笑這個反應，不在今夜很難過的迪克預期中。
“我生氣了。”就算冷下臉，突然提高的聲音也給人一種虛張聲勢的感覺。“我真的生氣了！”
“為什麼是你。”其實這個問題對於葛拉齊亞而言，不能更好回答。
不論是說些對方會喜歡的情話，還是用像是情話，荒謬不切實際，卻是令人難以相信的命運這個真相回複。
可能就在迪克捧住她頭發的時候。葛拉齊亞又彎起了眼睛，她習慣性得將真實的情緒隱藏起來。
“也許是因為有氣勢的傑森看起來也不怎麼聰明。”她在迪克不敢置信的表情裡，捏了捏迪克的耳朵。“聰明的德雷克也不怎麼高。”
葛拉齊亞對提姆的感官類似於粉轉黑又轉路人，紅羅賓很聰明，甚至聰明得過分。因為布魯斯有父親這個身份，她對於受到蝙蝠俠轄製的不滿隻好轉移到了提姆的頭上。
不過好在提姆對於這點已經習以為常了。
而且葛拉齊亞和他私下相處時，那些過於婉轉的話術，對於常年和達米安明爭暗懟的提姆來講沒有殺傷力。
也許是因為對提姆的確有過想法，葛拉齊亞為了避嫌用上了達米安一貫的姓氏稱呼。
還不是因為你表現的這麼明顯，她根本不可能再對知道你喜歡我的兩個養弟下手。葛拉齊亞默默想道，再看迪克這張賞心悅目的臉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算了。等到莫名其妙就被哄好迪克沒能繃住嚴肅的表情，她和已經從昏暗的床下爬出來的迪克額頭相抵，葛拉齊亞與那雙亮晶晶的藍眼睛對視，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兩不禍害其他人也挺好的。
“……咳。”到了巡邏時間尋找夜翼的紅羅賓屈指敲了敲耳麥，在輕微的電流聲裡緩緩開口，“那個，我隻是想問下，今晚夜翼要不就在蝙蝠洞做後勤支援？”
“惡心。”一臉漠不關心地偷聽了全程的達米安冷淡評價道。
“那就吐出來。”葛拉齊亞直接從迪克精瘦的腰側摸出了被強製打開的通訊器，她用另一隻手揉亂了表情空白男人的黑發。“我去跟布魯斯請個假。”
“他今晚哪都不去。”
“兩個小鬼。”終止了通訊的葛拉齊亞抬手拍了拍迪克的臉頰，絲毫不管蝙蝠洞裡怒氣拉滿的達米安。
“不……等等……”有些崩潰的青年蓋住了臉，還是沒有從剛才的突發事件中平複心緒。
“……你怎麼突然對達米安。”迪克斟酌著措辭，葛拉齊亞對達米安一直以來都是“什麼都能夠包容”的好姐姐態度。
在葛拉齊亞剛剛暴露白隼身份的時候，麵對每句話都在夾槍帶棒的男孩，她也是將所有的挑釁都如數儘收。
包括達米安心心念念的戰勝她這件事情，葛拉齊亞不光出手極為克製，每次指導和練習也都儘心儘力，從來沒對達米安的語言攻擊回過一句重話。
今天這還是她第一次回懟達米安。
迪克和葛拉齊亞都很清楚，達米安的那句話更多的是習慣性針對他這個養兄。
在達米安還在因為白天迪諾到來的事情生氣的情況下，為什麼葛拉齊亞會突然去為達米安的憤怒火上澆油。
……等等。
已知今晚的事情達米安會很生氣，但是從來對他有求必應的親姐，和他這個跟親姐在一起後就愈發不順眼的大哥，從不端水的達米安主要的報複目標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