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Chapter 115(2 / 2)

英國的情報首席得知那個乖戾、陰刻,滿口謊言的女人已經死去這件事情時,他正坐在泰晤士河邊的那件辦公室裡。

他手上拿著那張剛剛從海峽另一端的歐羅巴大陸,幾度輾轉而來的卷紙,這是這個月他們用來傳遞訊息的方式。

隱含文字的暗碼藏匿在雪茄的外皮和煙蒂處。

阿諾德聽著下屬做的補充記錄,將承載了傳遞信息功能原樣放回了盛放高檔雪茄的盒子。

他憑借意念阻止了桌子下麵的手從伸開成掌變成個拳頭,用毫無變化的聲線表示已經知情,等到辦公室的大門被關上的那刻,阿諾德仍然脊背筆直地端坐在那裡。

“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話,我會因為心碎而死去也說不定。”基婭拉說這句話的時候挽著他的臂膀,自顧自地將腦袋貼在他的肩頭。

她順服而安靜地躺在他的懷抱,明豔的臉龐上惑人的綠眸彎起。

茂密如雲的棕發散落在身後,跟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像海浪那樣起伏綿延。

那個時候的阿諾德隻需微微垂下眼瞼,就能借用餘光看清脖頸溫熱的呼吸的罪魁禍首。

“你才不會。”與基婭拉的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阿諾德的心跳慢了半拍。

他怕被這個狡猾的女人抓到意外暴露的破綻,對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人物現場,擔當舞伴的基婭拉冷淡地回應了句。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同一時刻,被譏諷的對象就埋在他的禮服上笑個不停。

如果阿諾德跟基婭拉再對視的久一些,或許就能早早的發現,這個口口聲聲宣稱著愛他的女人,眼中根本就沒有他這個人。

那個女人騙了所有人。

不論是對她一見鐘情的彭格列首領,還是狡詐奸猾的斯佩多。

她根本就不愛他。

金發的英國人合上了手中的懷表,就像是將過去所有的悸動與鄙夷都裝進了表盒裡。

可笑的是即使他此刻站在基婭拉長眠的墓碑前,除了那串冰冷堅硬的名字,阿諾德所擁有的與她相關的東西,就隻是這支以埃琳娜的名義,基婭拉親手製作送給了彭格列家族所有人的懷表。

上麵所有的,也隻是彭格列家族成員的合照。

而他居然就真的相信了這個俗套的謊言。

[阿諾德(彭格列初代雲之守護者)(英國情報組織主席) 好感度:90]

“……我有一個問題,基婭拉什麼時候去世的?”迪克就像是一個看電視連續劇時上了個廁所的功夫,就突然發現劇情已經快進到大結局的觀眾。

他懵逼的程度不亞於這屆世界杯決賽姆巴佩一分鐘扳平比分時的阿根廷球迷。

隻是迪克沒有找到遙控器的回放鍵,他隻能求助於一起看劇的解說員。

“等等……如果基婭拉已經去世了,葛拉齊亞,你……”迪克不懂,迪克大為震撼。

祖先已經蓋棺入土,而且時間線不過三個月,先不說三個月的時間不可能生出孩子,三個月前的基婭拉絕對沒有任何懷孕的現象!在這樣的情況下,葛拉齊亞這個完全複刻基婭拉長相的後代是怎麼出現在五百年後的今天的?

沒有打傘的阿諾德聽見了淅淅瀝瀝的雨聲裡夾雜的腳步聲,先一步閃身躲進了葛拉齊亞和迪克所在的那處灌木叢。

迪克:“……”

雖然迪克很理解這種高冷酷哥人設的倔強,但是親眼見證這一幕的時候,迪克還是覺得有點不忍直視。

在迪克因為初代雲守的躲藏行為而心生落差的時候,他看著兩個並肩走來的來人目瞪口呆。

心安理得享受著雨傘傾斜待遇的女人在墓碑前彎腰,放下了她抱著的大捧花束,裡麵有著各種各樣的鮮花品種,色彩也花哨到毫無章程的刺眼。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男人話語雖然尖銳,但是到底是看著女人做完了這一切。

“你沒看見我是在和自己告彆嗎。”基婭拉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理直氣壯地指責斯佩多不懂儀式感。

這捧稀奇古怪的花束,是基婭拉在另一座墓碑前擺放的花束裡挨個抽出的單支,又解開腦後的發帶胡亂捆在一起的。

——對了,裝了兩馬車,讓斯佩多和基婭拉來回跑了幾十次才搬完的各類花束,也是基婭拉出錢一一收集的。

“基裡奧內羅的下一任家主,宮廷的占卜師,帝國的先知……怎麼樣都好。”基婭拉拍了拍刻寫著她名字的石碑,“我不會再回來了。”

她從此之後都不打算再踏足七丘之城,所以這次基婭拉幾乎給埃琳娜帶去了所有她能找到的花。基婭拉不是出於斯佩多和謝匹拉能不能安排周密的考量而決定不再回羅馬,她隻是單純的不打算再待在這裡了。

“你彆送了,我自己回旅館。”

“……”

“唉,你要是舍不得我的話可以直接說出來的。”

“……”

出現在基裡奧內羅家族墓地的一男一女離去時的交談聲斷斷續續地沒停。

“……”明明知道他們是隱身狀態,但是仍然控製不住抱住自己衝動的迪克瑟瑟發抖。

“……”葛拉齊亞看了眼麵色如常扳斷了一截比她手腕粗的枝乾的阿諾德,又看了眼斯佩多和基婭拉的氣氛歡脫的背影,她的視線長長地停留在了阿諾德頭頂瘋狂蹦迪的好感度。

……她是不是剛才看到了好感度顯示了-99。葛拉齊亞連忙移開了目光,隻覺得她再多看一眼慘案就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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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斯佩多分開後的基婭拉沒有大咧咧地不做掩飾,她放下了掛在帽簷上的那層黑紗,而整個人也變成了憂鬱且弱柳扶風的貴婦。

她生動形象地扮演著才喪夫不久的小寡婦形象,用寫了阿諾德真正姓氏的某夫人身份,住進了這座王城最豪華舒適的旅館。

“人鬼情未了。”某夫人在侍者走出房間,而屋門又一次打開的時候,幽幽地歎息道。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死掉的那個其實是你。”基婭拉看著鏡子裡出現的高大人影,可惜的是這個梳妝桌做得是正常大小,隻能照到她身後男人的胸膛處。

導致基婭拉沒有辦法在不回頭的情況下,觀賞背後男人的表情。“……你信嗎?”

“……嗯,你現在是真的想殺了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任何聲音的基婭拉愉悅地說道。

“我先說明一下,我真的沒打算用我死這件事情算計你回羅馬見我的。”基婭拉手指微動,還是忍住了搓一搓起了雞皮疙瘩胳膊的衝動。“不過,當然了,你能夠因為這個來找我,我還是很高興的……”

她搶在阿諾德轉身前問道,“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來嗎?”

[“你明天還來嗎?”]

阿諾德在這幾天裡,他都一直以為那句話是基婭拉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低笑了聲,矜貴冷清的英國人笑聲十分的迷人,隻是阿諾德向來吝嗇於展露他的真實情緒於人前。

“我不會再來了。”

與上次的默然不同,阿諾德的語氣甚至有些溫柔地給了基婭拉他的回複。

眼看一段兩情相悅的感情馬上就要一刀兩斷,迪克緊張的吞咽著口水。而葛拉齊亞就伴隨著這聲在缺氧的氛圍裡過於響亮(也隻有她能聽見)的吞口水聲,震驚地看著阿諾德頭頂的好感度直接由粉紅色轉變成了不詳的黑色。

經過迅速的持續遞減後,最終黑色的數值穩定在了[0]

“哦?”基婭拉也笑了。“這可是你說的。”

“過來。”她勾起唇,柔曼繾綣地喚著。

葛拉齊亞和迪克在隻能看清彼此的黑暗裡麵麵相覷。

“嗯。”很快就領會到了什麼的迪克彆過了頭。

“嗯。”同樣車速不慢的葛拉齊亞抬頭望……黑。

伊利斯家族的文獻中“因為對彭格列初代雲之守護者愛而不得而遠走法國。”這條記載可以被劃去了。

應該更改為,“因為對彭格列初代雲之守護者強取豪奪害怕被逮捕去英國吃牢飯而遠走法國。”。

……等等,這樣一來的話,雖然她不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大霧),但是她身上其實有著彭格列初雲的血啊!

#雲之守護者不指望了,但是她可以競爭下彭格列家族下任門外顧問首領

說起來現在綱吉先生的門外顧問就是裡包恩,葛拉齊亞心裡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裡包恩已經老了……

——雖然彭格列有綱吉先生,但是她早晚也要接手伊利斯家族,還坐著最最富有加百羅涅家族二把手的位置上,未來她弟就是加百羅涅的首領,她為什麼總想著去彭格列打工。

就算有綱吉先生在,彭格列家族可觀的財政赤字……冒昧打擾了。

“……”想到這裡,葛拉齊亞立刻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男孩子在外麵要保護好自己啊。”葛拉齊亞語重心長地感歎,並且準備把這句話讓韋恩家唯一的“男孩”,她的幼弟寫進還沒編纂完成的韋恩家規中。

“……”迪克艱難地出於禮貌沒有對此多說什麼,“所以我們現在還要等什麼。”

“馬上就是終章了。”葛拉齊亞看著圍困住她和迪克的黑暗慢慢褪去。

——!

葛拉齊亞——

隨著白光而一起身形消散的迪克無用地張大了嘴,他大聲呼喚著還停留在哪裡的棕發姑娘的姓名。

卻不曾得到任何來自對方的回應。

[終回·向著終焉而高歌]

“……這裡就是一切的真相了嗎。”葛拉齊亞不再猶豫地推開了眼前的最後一扇門。

……

“唔,剛才忘記告訴你了。第一次體驗空間轉換或多或少都會覺得有點難受哦。”扶著身高到他腰側少女肩膀的男人彎著眼眸,“抱歉啦,綱吉君。”

“不過事急從權,這一切都是救葛拉齊亞……我想葛拉齊亞這麼崇拜的綱吉君肯定不會因此而跟我計較。”白蘭欣賞了會兒宿敵嘴角抽搐的模樣,他發現果然還是這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最適合這位彭格列十世首領。

“……”好大的醋味。在心裡嘀咕的沢田綱吉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白蘭已經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

一個小時前,正和遠在日本的妻子打完電話的彭格列十世準備去洗個澡然後美美入睡,結果剛一掛斷視頻電話,就發現窗外掛著一個臉幾乎貼在玻璃上,滿眼怨念的白蘭。

還有同樣站在陽台上吹了會兒冷風,但是索性披著白蘭西裝外套的尤尼有點歉意的笑臉。

“……”沢田綱吉,男,已婚,職業現任彭格列十代首領,有那麼一個瞬間大腦終止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