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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夫人點點頭:“祝大師功不可沒,我今日就是要來感謝她,另外請大師為我弟弟亡靈超度,你來祝家難不成……厲小姐考上江州大學了?”

厲夫人笑了起來:“是啊,也是多虧了祝大師。”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

今日祝家蓬蓽生輝,祝奶奶得了消息現身,兩人對她好一陣吹捧。

祝奶奶得知了前因後果,很是驚詫。

最近轟動江州的安康案,原來還有明鏡的一份功勞。

她還是小看這個孫女了。

葉夫人斟酌一番,請求明鏡為她的弟弟超度,她表示無論多少錢她都願意出,雖然明鏡不缺錢,她隻是信任明鏡。

“做事善始善終,多謝夫人信任。”

葉夫人喜道:“多謝大師,這個人情我記下了,以後隻要大師有需求,我定不遺餘力。”

明鏡笑了笑:“做道場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待我準備好再通知夫人。”

葉夫人立刻應下:“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大師儘管吩咐。”

明鏡點頭:“好。”

廚房內,周媽對祝湘湘說道:“你去歇著吧,我去上茶。”

祝湘湘心底哼了聲,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我就是要讓外人知道,你們祝家是怎麼磋磨我的,讓人指著你們的脊梁骨罵。

“周媽,你腿腳都不利索,還是歇著吧,我去。”話落也不管周媽,端著茶盤就出去了。

“各位夫人小姐,請喝茶。”祝湘湘小心翼翼的將茶盤放到茶幾上,端起一個個茶碗送到客人麵前。

葉嵐和厲青瑤對視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一抹驚詫。

這是祝湘湘?

葉夫人和厲夫人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看見。

祝奶奶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好了,你下去吧。”

祝湘湘抿抿唇,臉色楚楚可憐,“是。”

那眼神又幽怨又委屈。

四人都不說話,氣氛有片刻的沉凝。

祝湘湘心想要不了多久,外邊的人都該知道祝家苛待她,祝明鏡和林清都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然而她想多了。

離開祝家,厲夫人說道:“剛才倒茶的是祝湘湘吧?她怎麼在祝家變成這樣了?”

“你們忘了上次大師接風宴那次的事了嗎?雖然當時澄清了跟祝湘湘沒有關係,但這件事也就隻有她有動機這樣做了,當時的澄清並不能完全抹消她的嫌疑,隻是大家都給大師一個麵子而已,估計祝家也知道這件事,容忍不了她了吧,趕出去又招人口舌,繼續留在祝家又膈應,她如果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現在這樣做才是最穩妥的立足之法。”葉夫人分析道。

“祝大師慈悲為懷,上次已經替她澄清過一次了,不知道背後還做了哪些對不起大師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無辜。”

“若不是被抱錯……。”

兩人同時止住了話頭,若不是被抱錯,明鏡也就成不了大師,那她弟弟也不會沉冤昭雪。

“佛家都說因果循環,現在這樣,也許就是最好的安排吧。”

——

高夫人得知厲夫人和葉夫人登門了祝家,坐不住了。

這個祝明鏡真的有兩把刷子,連死了三年的人的魂都能給召回來,完美破了案子。

高太太帶著禮物準備登門,來的不巧,明鏡上競賽班去了,不在家。

而從這天之後,登門祝家的富太太多如過江之鯽,而江州也傳頌著祝家的真千金乃菩薩轉世,不僅有傾城的美貌,還有絕頂的聰明,更有慈悲的心腸。

不止如此,傳聞她修為高深,一眼判禍福,更是醫術高絕,一言斷生死。

轟動滿江州的安康案,之所以能告破,就得益於祝明鏡提前給了葉夫人入夢的經符,因此安康才能托夢給葉夫人,為自己洗刷冤屈。

總之經過大肆宣揚,明鏡現在已經成了江州城的名人。

然而自那日之後,祝家閉門謝客,再沒有人能見到祝大師一麵。

越是如此,那些富太太越是百爪撓心,寧願千金一擲隻求祝大師一言。

“祝大師?有趣。”冉騰霄聽著屬下搜羅來的八卦,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祝家的真千金,回來才三個多月吧,就已經籠絡了滿江州的民心,手段不可謂不厲害。”

“是的,二少之前在馬場摔斷腿,差點釀出大禍,也是被這個祝小姐力挽狂瀾。”葉劍在一邊說道。

“哪裡都有她的身影,是真的慈悲為懷,還是處心積慮呢?”冉騰霄把玩著紙牌,眉間一片陰涼。

葉劍笑道:“這位祝小姐,從小在白頭山出家,是真的無欲無求吧,傳聞長的十分之美,人也非常聰明,沒上過學,第一次考試就考了全級第一,真想見見真人呀。”

葉劍一臉的向往。

“當一個人完美的沒有絲毫缺點的時候,恰恰說明,這個人很有問題。”

葉劍愣了愣:“為什麼不能有完美的人存在呢?”

“因為一千年前的大文豪蘇東坡告訴了我們一個哲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態,水滿則溢。”

“這位祝小姐祝大師,若不是真正的聖人,那就是最可怕的魔鬼。”

葉劍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她肯定是聖人。”

冉騰霄勾了勾唇:“是嗎?”

——

競賽班的日子過的很快,眨眼間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下周任川帶隊,將會參加全國聯考,這段日子班上的人也減少到了十八名。

這樣強節奏的教育下,很多學生身心受不了,且競賽班的思維邏輯與高中數學不同,為了不影響更多,有的學生思考再三還是退出了。

現在留下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任川讓大家回去休息幾天,下周一在一中參加聯考。

放學後,大家收拾著書包,各自離開。

唐琬默默的跟在宋引章身後,看著明鏡和宋引章並肩而行的背影,默默握緊拳頭。

“你聽說最近江州關於祝明鏡的傳聞了嗎?”謝真問道。

唐琬抿了抿唇:“我奶奶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我怎麼會不知道。”

老人家很信這一套,真把她當菩薩轉世了。

臉真夠大的,問過菩薩了嗎?

“原來那天宋神媽媽的事情,真的不是巧合,導致我現在都不敢看她的眼睛,總覺得她好可怕。”謝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過是為了名聲造勢罷了,誰信誰傻子。”

“真的,我表姐的姑姑在葉家當保姆,她說葉夫人弟弟那件案子,確實是葉夫人的弟弟給她托夢了,當時祝明鏡給了她一張親手寫的經符,讓她睡前念三遍然後壓在枕下,然後葉夫人的弟弟就給她托夢了,不然這件案子到死都不會有線索,現在葉家把她奉若神明。”

唐琬想到什麼,冷笑了一聲:“她倒是把美名搏儘了,可知道她祝氏的公司害的多少人傾家蕩產,她每天晚上睡得著覺嗎?”

謝真愣了愣:“祝氏集團怎麼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

——

“小姐,高太太在門外求見。”文叔走進來說道。

明鏡翻著書,頭也不抬的說道:“不見。”

“可是高太太她不願走。”

“那就讓她等著吧。”

“二姐,你看我捏的小人兒,這個是三姐,這個是四姐,這個是二姐……。”

明鏡指著最醜的:“這個是大姐嗎?”

明一“咯咯”笑了起來,“大姐總是凶我,她凶起來的時候一點都不漂亮。”

明鏡搖頭失笑,點著她鼻頭:“被大姐知道,小心你的屁股。”

明一撲到明鏡懷裡:“二姐不說,大姐不知道。”

“可是二姐,我好想大姐啊,大姐什麼時候才會來見我們呢。”

這時電視上播放著一則娛樂新聞,“著名女星梁燕然被人發現慘死家中,警方初步調查死於自殺,據業內人事透露,梁燕然患有嚴重的抑鬱症……梁燕然的男友當紅影帝薛安低調現身,本台記者對薛安進行了獨家采訪,深入刨析當紅女星的自殺之謎。”

明鏡愣了愣,猛然抬頭。

電視裡出現了一個被閃光燈和記者包圍的男人,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也難掩俊美出眾的外形,望著鏡頭的眼神疲憊而憂傷,讓人望之動容。

“明明昨天晚上我們還在聊天,她告訴我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德昌樓吃九江宴,還說要一起去蹦極,我們要一起去做的事情那麼多,燕然,你怎麼就那麼狠心的丟下我走了呢?”

“你總說我不在乎你,我們聚少離多,每次相聚又匆匆分開,我也很無奈,我甚至已經決定停工半年,好好陪著你,我計劃好了求婚,訂好了戒指,就等著我們相識紀念日那天,給你一個驚喜,可是你讓我等來了什麼?”

“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

男人聲聲泣血,絕望而痛苦。

那雙充血的眸子裡,摻雜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愛和痛。

明鏡靜靜看著,漆黑的眸底猶如黑霧翻湧。

山雨欲來,風滿樓。

明一忽然覺得有點冷,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看到二姐跟石化了一樣一直盯著電視看,忍不住推了推她。

“二姐?”

少女沒有動,身體僵直。

明一碰了碰她的手,嚇了一跳,仿佛死人一樣的冰冷。

“二姐,你怎麼了?”明一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明明是酷暑天氣,明一卻覺得仿佛數九寒天,如置冰窖。

“艸,梁燕然竟然死了?太突然了吧。”鄭青衝進來看著電視,不可思議的說道。

“抑鬱症?不像啊?那張嘴最是毒舌,不氣死彆人就不錯了。”

這個消息對鄭青來說實在太突然了。

“二姐……你彆嚇我。”明一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鄭青這才發現明鏡好像不對勁,整個人好像坐化了一樣死寂的可怕。

鄭青伸手在明鏡眼前晃了晃:“明鏡?”

明鏡漆黑的瞳孔擴散,顯得麻木而僵直,那是瀕死之人才有的反應。

鄭青心底暗道不妙,抓住明鏡的身體使勁搖晃。

“明鏡,快醒醒,你魔怔了?”

明鏡轉了轉眼珠,迷霧散去,猶如高山絕崖,神秘而危險。

她笑了笑,鄭青卻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鬆開了手。

她在笑,眼神卻詭異的可怕,極致的幽涼和殘酷。

九幽地獄,冥冥鬼火。

她指著電視裡絕望而痛苦的男人,用一種平靜到詭異的聲音問道:“他是誰?”

鄭青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實在是被明鏡這副模樣給嚇到了,看了眼電視,說道:“薛安,以前很火,現在有點過氣了,靠著女朋友在娛樂圈刷存在感,怎麼了,你認識他?”

明鏡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充滿一種極致的誘惑,鄭青一個女人都差點繃不住。

“前世債,今生償。”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滿室的沉寂,鄭青提醒道:“你的手機在響。”

明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目光忽而一凝,接通了電話。

不知道對麵說了,鄭青發現那個就算天塌了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明鏡,麵色忽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