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相遇(2 / 2)

韓蜀立刻退了下去。

冉騰霄捏著信紙,咬牙切齒:“你真是膽大包天。”

繼而又開懷大笑,“偏偏讓我這樣喜歡,也罷,隨你鬨,整個冉家都會陪著你。”

“葉劍。”

葉劍走上前來。

“從今天開始,加強警戒,不要讓人鑽了漏子,尤其賭場那邊,你親自去盯著。”

“幫我約一下申先生和申夫人,在他走之前,感謝他這些年來對我們冉家的關照。”

冉騰霄勾起唇角,笑的像隻狐狸。

第二天一早冉紜華從樓上飛奔下來,興衝衝問道:“小姐回來了嗎?”

冉騰霄坐在餐桌前,手裡捏著財經報紙,頭也不抬:“沒有。”

冉紜華撅起嘴巴,“小姐真是好狠的心,早知道我跟她一起走了。”

“小花,你要的雞湯燉好了。”廚娘提著保溫桶走出來說道。

冉紜華接了過來:“謝謝惠姨。”

話落提著保溫桶就要出門。

“你乾什麼去?”冉騰霄皺眉問道。

“小姐走之前,囑咐我多照顧一下毛小姐,說她在江州人生地不熟的,怕她受委屈,今天周末,我去沈家看望一下毛小姐。”

冉騰霄盯著冉紜華走遠的背影心想,她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怎麼,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冉紜華驅車前往沈家,路上又買了一束百合花,一個果籃。

她以前就跟著明鏡來過沈家,沈家的傭人自然認得她,停好車,沈家的傭人幫她拿著果籃,她則一手抱花,一手提著保溫桶。

冉紜華瞥了眼對麵停著的一輛紅色跑車,挑了挑眉:“還有客人嗎?”

傭人回道:“是徐小姐。”

冉紜華笑眯眯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冉紜華雖然隻是冉管家的女兒,但在冉家的待遇跟小姐差不多,跟明鏡關係又最親近,毛娜娜在聽說冉紜華來看她,親自出來迎接。

“小花,你來之前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我什麼都沒有準備。”

“娜娜姐,小姐知道您吃不慣江州的飲食,有腸胃的老毛病,特地交代我燉了您愛喝的雞湯送過來。”

“替我謝謝明鏡,難為她在外奔波還想著我。”毛娜娜是真的感動啊。

冉紜華走進客廳,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見她進來,對方站了起來,微笑著打招呼。

“冉小姐,咱們又見麵了。”

冉紜華笑眯眯道:“徐小姐。”

毛娜娜意外道:“怎麼,你們認識?”

徐祖淼看了眼冉紜華,笑道:“說起來,冉小姐也算是我的學妹了。”

那時候冉騰霄在國外留學,冉管家也不管是抱著什麼心態吧,總之把冉紜華也送去了國外讀高中,直到冉騰霄回國,冉紜華也回國讀起了大學。

她和徐祖淼就讀同一個高中,隻不過她入學的時候,徐祖淼是那一屆的優秀畢業生。

“我那時候其貌不揚,難得徐小姐還記得我。”

徐祖淼捂嘴笑起來:“冉小姐可莫要妄自菲薄,那一屆的留學生中,冉小姐是最優秀的,人群中一眼就讓我注意到了,我還想說是哪家世族養出來的名媛,小小年紀竟有這等風采。”

冉紜華心底冷哼一聲,這女人比幾年前更虛偽了。

冉紜華坐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徐祖淼跟了出來,“小花、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喝杯咖啡?我剛回來江州,人生地不熟的,有很多地方還要你這個當地人給我當參謀呢。”

冉紜華勾了勾唇,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人點了杯咖啡,冉紜華低頭刷手機。

這時咖啡店的廣播裡響起了“鐺鐺鐺”的聲音,一下一下,溫柔而有力量。

這是木魚聲。

緊接著,是女子的低吟,伴隨著輕柔的古琴聲,有一種叩擊心扉的震撼。

冉紜華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明鏡。

這首歌她在學校聽了無數遍了,這是曲飛台新專輯的主打歌,一經發售便迅速火爆全國,學校廣播隻要到休息時間,便翻來覆去不厭其煩的點播這首歌。

冉紜華下意識就能跟著哼起來,旋律歌詞已經爛熟於心。

這首歌曲飛台摒棄了亂七八糟的西洋樂器,用了古琴琵琶橫笛二胡編鐘等古典樂器做伴奏,當他用那清澈的嗓音動情的吟唱,畫麵感撲麵而來,讓人仿佛看見那皚皚高山上的冬雪、在千古的時光中,靜默的流淌,不管曆經多少歲月變遷,那源於靈魂深處的感動,曆久彌新。

冉紜華每一次都會靜靜的聽完,她想,曲飛台真是一個天生的歌者,他的才華在如今的樂壇,無人可以匹敵,即使一百年後,他的樂曲依舊可以流傳,也許這就是經典的魅力。

一首歌唱完,對麵的徐祖淼感慨道:“不知道為什麼,這首歌讓我想起了明鏡。”

冉紜華心底輕曬,裝什麼呢,這種說法網上到處都是。

“說起來也有好久沒見明鏡了,雖然涉及她的隱私我不該問,但我自問和明鏡還算是朋友,便想冒昧的問一問,明鏡她……最近是不在江州嗎?”

冉紜華挑眉:“你不知道嗎?啊、也是這種事,小姐也沒必要跟你說的,畢竟你們也沒熟到那個程度,小姐她出國了,本也不是什麼隱私,隻是小姐喜歡低調,不欲張揚。”

“原來如此。”徐祖淼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轉而笑道:“我跟你們冉家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呢。”

來了來了,終於憋不住了,冉紜華笑眯眯道:“哦,此話怎講?”

“我和小花是高中校友,和你們家冉先生,是大學校友,上次在沈氏集團的年會上,突發狀況,沒來得及打招呼,真是遺憾呢。”

“如果有機會,還請小花幫我引薦一下,冉先生一直是我很崇拜的學長,他的事跡現在還在我們學校廣為流傳呢。”

“是嗎,原來我們家霄爺這麼厲害。”冉紜華琢磨著:“這不是簡單嘛,下個月西郊馬場有馬術比賽,霄爺會親臨現場,不知道徐小姐馬術怎麼樣?”

“霄爺最喜歡馬術好的女子了,要是徐小姐現場來個馬術表演,定能得霄爺青眼。”

徐祖淼笑了起來,“多謝告知。”

冉紜華走後,徐祖淼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裡,唇角微勾。

這女人也是個滑不溜秋的,出國?騙鬼呢。

明鏡到底去了哪裡,徐祖淼並不關心,她要的是在江州站穩腳跟。

不管是沈家還是冉家,她都要。

那個女人偏偏和這兩家關係匪淺,實在太礙眼了,她不在,正好省了除去她的功夫。

徐祖淼慢慢的喝著咖啡,她還是挺喜歡江州的,一回來,就不想走了。

下個月的馬術比賽?徐祖淼微笑起來,巧了不是。

——

冉紜華哼著歌走進冉家,冉騰霄眯眼盯著她:“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冉紜華忽然湊近冉騰霄,仔細打量這張臉。

冷不丁被人近距離打量,冉騰霄迅速拉著臉,瞪了她一眼。

冉紜華眨眨眼睛:“霄爺,你知道江州有多少女人打你的主意嗎?”

冉騰霄冷哼一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哎、真是藍顏禍水啊,今天還有女人旁敲側擊的讓我給你拉皮條呢。”

冉騰霄俊臉徹底寒了下來:“冉紜華。”

冉紜華嘿嘿一笑:“那些天真的女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我當然要成全他們嘍,霄爺,您就自求多福吧哈哈。”

話落在冉騰霄暴怒之前趕緊躥上樓了。

很快冉管家偷偷進了冉紜華的房間,正在衣帽間換衣服的冉紜華無奈的說道:“爸,您進來怎麼不敲門呢。”

冉管家肅著臉走過來:“我問你,你怎麼幫助外邊的女人算計霄爺?你這個傻孩子,腦子裡灌的都是水嗎?”

冉紜華歎了口氣:“我的爹啊,您比那些女人還天真,還做著讓我嫁給霄爺的美夢呢,您醒醒行不行。”

冉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門口,瞪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怎麼不行,我跟你說,霄爺跟我是有約定的,當初我扶持他,他答應我一個條件……。”

“如果你現在拿這個條件去威脅他,你覺得霄爺會答應你嗎?到時候我們父女倆都會被掃地出門,您年輕時候挺聰明的,老了怎麼越來越糊塗了。”

冉管家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我怎麼會不著急?以後冉家有了女主人,還有你的立足之地嗎?這潑天的富貴你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拱手於人嗎?”

冉紜華拍拍自己的臉:“您看看我這姿色,能勾引得了霄爺嗎?”

冉管家咬了咬牙,壓低聲音:“我這裡有藥,傳說是古代的宮廷秘方……。”

冉紜華氣笑了:“爸,您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可能嫁給霄爺的,我不喜歡他,他也絕對看不上我,您要是想讓您女兒安安生生的活著,彆被未來女主人記恨上,您就消停吧。”

冉管家走了一圈,“我跟你說,霄爺的心思我摸了個七七八八,他喜歡的是那位。”

冉紜華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不可思議道:“爸,您瘋了不成,胡說什麼?她可是霄爺的姑姑。”

冉管家冷笑一聲:“她可不是冉博文的女兒,騙得了外人,可騙不了我。”

冉紜華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霄爺知道嗎?”

冉管家點點頭:“這也是我最擔心的,霄爺明知道她不是,卻還是把她接回了冉家,給她全然的信任,這個女人早晚要毀了冉家。”

有一點他沒說,這個女人讓他想起了禹薑。

將會給冉家帶來滅頂之災。

這下冉紜華的臉徹底寒了下來,“爸,這樣的話我希望你是最後一次說,大小姐回來冉家後,做了多少事,你都看在眼裡,這次找回失蹤的船員,為冉家挽回多少聲譽,捫心自問,你做的到嗎?冉家又有誰能做到?一幫大男人還沒有一個小姑娘有能力有手段有膽色,那就隻有詆毀她才能讓自己心底好受些,您是我的父親,我不該以最壞的惡意揣測您,但小姐是我在這個世上最敬仰的人,我不會容許任何人侮辱她,您也不行,在我心裡,她永遠都是冉家的大小姐。”

“還有,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管家,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才是你的職責,揣度妄議主人,您是覺得日子過的太舒坦了是不是?”

冉紜華可不會因為他是自己父親就給他留麵子,不罵醒他他還會犯糊塗,到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

南溪島往東四百海裡的地方,有一座小島,麵積比南溪島要小一半,這裡長著大量的椰子樹,植被茂盛,非常適合人類居住。

明鏡在第二天中午登島,發現這裡比她想的還要好許多,非常滿意。

江瑾辰抓了把土壤,“這裡的土壤蘊含著豐富的磷質石灰土,適合種植農作物和熱帶水果。”

這要比南溪島好許多,南溪島因著鈾礦開采後的輻射原因,土壤含毒質,不僅植被生長不了,人都不能在那裡長久居住下去,因此明鏡才讓秋野郎尋覓一個宜居的海島,讓那些當地的百姓遷移過來。

秋野郎手中有著大量的錢財,他手下還有三百多名海匪,建設一座海島不在話下,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

這座海島不在南下的航行線上,就連導航儀上也不會顯示,真真的世外桃源了,如今沒有海匪作亂了,生活在這裡的人,可以說很幸福了。

明鏡在晚上回到南溪島,一上島平平就急急的撲了過來,“姐姐,阿婆、血血……。”她一急起來說話就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

明鏡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彆急,你現在帶我去找她。”

平平拉著她跑起來,很快來到明鏡曾經到過的窗戶上掛貝殼風鈴的那個小房子前。

屋子裡傳出女子劇烈的咳嗽聲。

明鏡走進去,看到了那張簡易的木板床上躺著的女人,床前的地上有一灘血,觸目驚心。

“婆婆。”平平撲過去。

女子睜開眼睛,看到站在門口的少女,有一瞬間的愣怔。

那天她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並沒有瞧見她的麵容,如今近距離,那張臉,竟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垂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顫了起來。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抱歉,還是驚擾您了。”

她說的是漢語,已經聽不出任何口音。

少女的那雙慧眼靜靜的盯著她,似乎自己的所有偽裝在那雙眼睛麵前,都顯得那麼可笑。

她下意識摸了摸臉,“能不能容許我洗一洗臉。”

沒等明鏡回答,女子從床上下來,走到角落裡,拿起掛在樹枝搭成的架子上的毛巾,沾了水,一點一點的擦著臉,然後脖子,手臂。

再麵對明鏡的時候,已是換了一張蒼白的臉。

細眉杏眼,很秀氣的容貌,膚色白皙,卻透著一種病態般的蒼白。

明鏡看著麵前的人,心底歎息了一聲。

而對麵的人也在細細的打量她,那雙滄桑的眼眸裡仿佛瞬息間經曆了滄海桑田,沉默了半晌,她忽然開口:“冒昧問一下,您今年多大?”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唐突,但是……。”女子的眼神染了一抹哀愁,仿佛在回憶什麼。

“十八歲。”對麵的少女回答。

“十八嗎?”女子喃喃著,苦澀的搖了搖頭。

她真是昏了頭了,怎麼會覺得是那個孩子呢。

下一刻,少女抓住她的手腕,手指落在她的脈搏上。

“彆動,我替你號一下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