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3 不巧(2 / 2)

回應他的是子彈。

奧尼斯的護衛手臂中了一槍,這個時候,奧尼斯的眼神終於冷了下來。

“你們東方有句俗語,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你不識抬舉,那我就沒必要給你留體麵了。”

奧尼斯揮了揮手。

兩個護衛立刻左右分散開去,一人吸引火力,一人包抄後路。

終於,子彈耗儘了,奧尼斯眼神興味盎然。

懷青罵了句臟話,把手槍狠狠的朝奧尼斯的臉上擲了過去,然後和兩名護衛纏鬥在一起。

奧尼斯神奇的發現,這個女人拳腳功夫竟是十分的厲害,和他的兩名護衛打的有來有回,一時竟能不落下風。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她腹背受敵,被擒住了雙手跪壓在地上。

能打這麼久,這個女人已經是超出奧尼斯想象的厲害了。

奧尼斯走過去,抬起女人的下巴,女人有一雙漂亮卻倔強的眼睛,像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

“呸……。”對方一口唾液唾在了他昂貴的大衣上。

奧尼斯皺起眉頭。

“大人。”秋野郎誠惶誠恐的走進來,跪在了地上。

“內子無知愚蠢,衝撞了大人,還望大人看在屬下的麵子上,饒她一命。”

奧尼斯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是你的夫人?”

懷青翻了個白眼。

秋野郎垂下腦袋:“是的,大人。”

奧尼斯冷笑一聲:“秋野郎,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讓你的夫人行刺我,你是想反嗎?”

秋野郎立刻趴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屬下絕無二心,隻是內子和屬下多年沒有孩子,對平平……也就是您帶回來的孩子視如己出,得知平平來了您這裡之後,心急如焚,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大人,內子愚鈍,是屬下之過,還請大人責罰,隻是平平那孩子平時調皮慣了,竟然如此不懂事,主動跑到大人這裡來玩鬨,實在是屬下管教不嚴之過,屬下回去定當嚴厲教養。”

這番話簡直是把麵子裡子都給奧尼斯顧上了,可奧尼斯是這麼輕易糊弄的人嗎?

“秋野郎,你當本大人好糊弄嗎?”

“瓦卡大人命屬下鎮守南溪島,屬下雖然不算什麼大人物,但對瓦卡大人忠心耿耿,瓦卡大人也對屬下信任有加,如果今日夫人和平平有個什麼閃失,屬下定然不願獨活,耽誤了瓦卡大人的大事,屬下也顧不得了,到時候瓦卡大人那裡,不知伯爵該如何交代?”

他就是明晃晃的威脅奧尼斯,彆看他是個伯爵,卻根本沒有實權,不然他怎麼會跟瓦卡做交易呢,他憑借著自己的人脈遊走在各國的勢力間,在中間牟取了多少利益,一旦卡瓦不再支持他,他還有什麼好下場?

奧尼斯果然被他的話震住了,為一個女人得罪瓦卡,到底值不值呢?

他內心權衡利弊,瓦卡是南恩大將軍的人,如今的神篤國桑落王子是最有勝算的,如果惹得瓦卡遷怒於他,那就得不償失了。

奧尼斯雖然愛女色,卻還沒到衝昏頭腦的地步,他冷笑一聲:“秋野郎,你以為你這個海匪頭子,能在瓦卡大人那裡有多少地位?他一句話就可以換了你,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話?”

秋野郎不慌不忙:“伯爵可以試一試。”

試探、是要付出代價的。

奧尼斯深深的看著他,冷哼一聲,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放開了懷青。

懷青揉著手臂站起來,冷聲道:“我女兒呢?”

奧尼斯被人威脅,臉色並不好看,看了眼手下,手下立刻回到裡間,很快抱了個孩子出來。

懷青接過孩子,轉身就走,如一陣風般離開了。

秋野郎鬆了口氣,“今日的大恩大德,屬下記住了,來日若有機會,必定報答。”

今日此舉,是徹底得罪了奧尼斯,但場麵話還是要說的漂亮。

奧尼斯沒有理他,秋野郎也不在意,轉身退了出去。

走出屋子,秋野郎才覺得後背幾乎被冷汗溻濕,海風一吹,冷颼颼的,透心涼。

秋野郎去見了明鏡,把事情說了,好險沒有壞了計劃。

明鏡看了他一眼:“你今日做的很好,臨危不亂,有理有據,奧尼斯就算心中不甘,也無可奈何。”

“如果他去找瓦卡怎麼辦?”這也是秋野郎最擔心的。

“瓦卡現在顧不上這邊。”明鏡淡淡道。

她已經從利澤口中得知了聖都那邊接下來將會有大動作,瓦卡忙於奪儲,暫時分不開心神注意這邊。

“這幾天必須加緊遷移,這座島已經不安全了。”明鏡想,她還要再在新島上設計一套防禦體係,不然等危險來臨,這些沒有任何經驗的海匪,怎能抵擋得住呢?

懷青脫掉上衣,對著鏡子觀察後背的傷,她被偷襲了幾次,背上有幾處於紫,懷青心底不僅又把那個老東西拖出來罵了一通。

這時房間門被人敲響,懷青立刻隴上外衣,走過去開門。

她皺眉,“你來乾什麼?”

秋野郎把一盒藥膏遞到她麵前:“這個藥膏一天三次塗擦傷處,不出幾天就好了,效果非常好,是部隊專用的,外邊買不來。”

懷青接過來,“謝謝。”

“客氣客氣。”

懷青瞥他一眼:“這個恩情我記下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秋野郎摸了摸鼻子:“你們國家不是有句老話嗎?滴水之恩、當……?”

秋野郎皺著眉頭,很困惑的模樣。

懷青正要說湧泉相報,秋野郎就像立刻想到了似的,馬上脫口而出:“當以身相許,對,是以身相許。”

懷青心底的那一點點感動瞬間煙消雲散,小臉寒霜密布,美目狠狠的剜他一眼:“滾。”

秋野郎很委屈:“我說錯了嗎?這不是你們國家的人說的嗎?”

回應他的是緊閉的房間門,吃了一鼻子灰的秋野郎忽然笑了。

他想華國的女人可真是有趣啊,厲害起來讓人害怕的很,可偏偏又那麼有生氣,他就喜歡看她美目瞪他的樣子,更喜歡看她罵人的樣子,他是不是有病?

奧尼斯第二天一早帶著貨走了,走之前陰陽怪氣的瞥了眼秋野郎:“你最好和你的夫人恩愛白頭,哼。”

話落甩袖上了船。

秋野郎笑眯眯的:“恭送伯爵大人。”

直到帆船遠去,在海麵上逐漸變成了一個小點,秋野郎狠狠呸了一口,“什麼玩意兒,老子早晚弄死你。”

奧尼斯一走,遷島行動火熱進行中。

——

另一邊,薄玉潯在大海上遇到了風暴,好在冉騰霄借給他的舵手經驗豐富,最終有驚無險的到達了江州碼頭。

李嬋踏上故土,熱淚盈眶。

十四年前,就是在這裡,她和蘇小姐踏上了那艘駛向生命終點的船。

十四年後,蘇小姐不知所終,她卻踏上了回家的路。

李嬋從下船開始眼淚就沒有停過。

薄玉潯照顧她的情緒,走的很慢,輕聲的和她介紹著江州這些年來的變化。

冉紜華親自開車來接人,她見薄玉潯情緒不高,帶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回來,很聰明的不說話。

“先送我們去醫院吧,麻煩你了小花。”

“薄醫生,您太客氣了,您是小姐的親人,為您服務就是為小姐服務。”

小花瞥了眼後視鏡,車子上了主路。

“薄醫生,您見到小姐了嗎?”

薄玉潯點點頭:“彆擔心,她挺好的。”

到了醫院,薄玉潯帶著李嬋去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結果果然不好,肺部發現了陰影,又連忙補加了胸部CT。

看片子的是呼吸內科方麵最權威的專家,他看著片子搖頭。

“小薄啊,病人是你什麼人?”

能讓薄玉潯親自帶人做檢查,這肯定跟他關係匪淺,薄玉潯也不是那麼閒的人。

薄玉潯擰眉:“教授,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我都承受得了。”

“行吧,我也跟你說實話,情況不太好,根據我的經驗,已經是肺癌晚期了,如果現在住院,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如果早點來的話,還能有救,現在……。”

老教授搖了搖頭:“她這個病灶已經太久了,你看,她這個肺部的腫瘤已經開始往支氣管蔓延,時間長就會造成劇烈性咳嗽,阻塞支氣管影響引流。”

“如果做手術呢?”

老教授推了推眼睛:“小薄啊,我不信你看不出她這情況還能手術嗎?”

薄玉潯無力的垂下腦袋:“真的沒辦法了嗎?”

老教授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病,醫生也無能為力啊,你自己看開吧。”

薄玉潯走出診室,看到李嬋坐在對麵等待區的塑料椅上,她的背因為長期的咳嗽而微微有些佝僂,她很安靜的坐著,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眼神裡有一些好奇。

看到薄玉潯出來,她立刻站了起來,笑道:“薄醫生,你知道嗎?剛才有幾個護士偷偷找我打聽和你是什麼關係,原來你竟然是醫生。”

還是很厲害很著名的醫生。

她的眼裡又是羨慕又是難過。

如果蘇小姐還活著,和薄醫生一家三口,該有多麼幸福呀。

薄玉潯好像能讀懂她眼神裡的難過,他沉默了。

李嬋笑道:“薄醫生,不管是什麼結果,都請告訴我吧。”

薄玉潯歎了口氣,語氣十分沉重:“對不起。”

李嬋笑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其實,我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了,這個時候反而如釋重負。”

“薄醫生,我想見見我妹妹。”

“好。”

現在李嬋的任何要求,薄玉潯都會答應的。

他帶李嬋去見了李娟。

姐妹倆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兒。

薄玉潯背靠著門板,摸出銀鎖,放在手心摩挲,那錘紋已經被磨的有些光滑了。

“阿雪,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傍晚的時候,李嬋走出房間,“薄醫生,我們現在就去四季鎮吧。”

“可是你的身體……。”

李嬋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早已習慣了,我現在隻想找到那個孩子,不然,我死也不能瞑目的。”

薄玉潯開車,載著姐妹倆前往四季鎮。

再次踏上這條路,薄玉潯的心境和上次卻是截然不同的。

晚上八點,到達四季鎮。

然而幾人卻撲了個空,胖哥大廚大門緊閉,被一把鎖牢牢鎖住。

不知為何,薄玉潯心底有種隱隱的不安。

對麵的老板出門倒洗腳水,看到對麵門口站著幾個人,走過去一看,“又是這位先生。”

薄玉潯按耐住心情,開口詢問:“請問您知道楊嬸家的人乾什麼去了嗎?”

“奔喪啊。”

薄玉潯心臟“咯噔”一跳:“敢問是誰……?”

“就你口中的楊嬸啊,她前天跌了一跤,今天早上人就不行了,夫妻倆送老人的棺柩回了老家安葬,你們來的可是不巧。”

薄玉潯眉頭緊蹙:“怎麼會這樣?”

李嬋問道:“小哥可否帶個路?我們跟楊嬸是舊識,既然遇到這種事了,也該去送她老人家一程。”

這老板倒是熱心的很,坐著薄玉潯的車給薄玉潯指路,一路上旁敲側擊的打聽薄玉潯跟楊家的關係,薄玉潯沒心情回答他無聊的問題。

趕到楊婆家的時候,她家門口已經掛上了白幡,正堂裡停著一口棺材,一群晚輩跪在棺材前守靈。

鄉下的小院不避風,吹的門簷下懸掛的白燈籠搖搖晃晃。

是一個跪在最後頭的一個小姑娘最先發現站在門口的人,她本就膽子小,大喊了一聲:“鬼啊。”

一群人嚇的紛紛白了臉。

跪在中間的女人不耐煩的吼了一聲:“青天白日的哪兒來的鬼?”

“二嬸,你眼瞎不成,這都快半夜了,是不是我奶奶回來了?”

“呸,小兔崽子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女人罵罵咧咧的,一扭頭看到衝進來的男人,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不由得吃驚:“是你?你怎麼跑到我家來了?”

所有人驚訝的看著忽然闖進來的男人,這男人臉比電視上的明星還俊,但比鬼還白,陰森森的靈堂裡,看著瘮人的很,膽小的都嚇哭了。

薄玉潯先給老人上了柱香,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麵對現實,在擺祭品的桌子上放了一遝錢,下邊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人這麼有錢。

鄉下是有這種習俗的,紅事白事都要給錢。

薄玉潯把老板娘叫到一邊,他看著麵前的中年女人,十四年前的事,她到底知不知情呢?

這是找到女兒唯一的線索了,他隻能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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