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盲妾如她 法采 10440 字 3個月前

她問過去,詹司柏本不欲糾纏此事,可在她這句裡,沒忍住冷哼一聲。

“夫人難道會讓你穿正紅?!”

“正紅?”俞姝茫然地“看”著身上的衣裳。

那五爺卻在燭影下,莫名將她與那俞厲的相貌重合在了一起。

他徹底沉了臉。

“你一個妾室穿了正室的衣裳,還推到正室身上來。你到底是何居心?”

俞姝在這話裡,摸了摸身上光滑細膩的綢緞料子。

那料子是極好的,比前些日穿的都柔軟合身又和暖... ...可惜,不是她一個小妾能穿的衣裳。

俞姝隻想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穿上了逾矩的正紅,誰讓她是個瞎子呢?

她默然。

那五爺卻沒有再給她任何耐心。

“脫了這身衣裳,回去!”

他用冷厲極了的目光看著她。

俞姝二話沒說,解開了褙子的係帶。

衣裳褪下,秋日裡的冷冽之氣滲上了身。

俞姝轉身摸索著出了門。

外麵的風更冷,空氣裡還有剛下過雨的潮濕。

冷意混著潮濕,仿佛將人泡在冰水裡一樣。

薑蒲聞聲跑了過來。

她一眼瞧見自家姨娘身上的褙子不見了,隻剩下一件偏薄的交領上襦。

風一吹,袖子裹滿了秋風。

薑蒲驚訝極了,“姨娘這是?”

俞姝垂著眼簾問她,“今日給我穿的,是哪件衣裳?”

“是針線上剛送來的新衣,一件紅色的褙子。”

“正紅色嗎?”

薑蒲意識到了什麼,“瞧著有點像,但奴婢以為是夫人賞的衣裳,斷不會出錯,所以才... ...”

她沒有說下去,俞姝也擺了手。

是誰送來的已經不重要了。

她這個定國公的小妾,明裡“受寵”,實則被群狼環伺。

但她無所謂。

反而從那五爺今日煩躁陰鬱的心情中,瞧出來了什麼。

他定然沒有抓到她哥哥吧?

不然怎會如此惱怒,以至於遷怒與她?

俞姝輕輕笑了一聲,在薑蒲投來的目光裡淡淡道。

“沒事,回去吧。”

... ...

詹司柏換了衣裳去了冷武閣,整整忙了一晚上。

後半夜才在冷武閣小憩了一陣,一早又去上了朝。

朝上,所有人都偷偷看他,卻又不敢說什麼。

反而有些人上前寬慰,“俞厲此人狡猾奸詐,國公爺在明他在暗,難免有被他鑽了空子的時候。國公爺不必自責。”

皇上也道是,“萬般皆是命,說明俞厲命不該亡於京城,袁王也沒那麼容易失去大將。朕都看開了。”

可詹五爺越是聽到這樣的安慰之語,越是心情陰鬱。

他煩悶地回了深水軒,剛一坐定,誰料就看到了從他的妾身上脫下來的褙子。

那正紅色刺得人眼難受,詹司柏盯著那衣裳不知多久,在某一瞬,一把掃落了茶幾上的茶盅。

茶盅砰得摔在了地上,登時碎了一地,剛沏好的熱茶潑了出來,多半都潑到了那褙子上。

詹司柏陰沉著臉,叫了文澤,“拿出去燒了。”

文澤連忙拿起那褙子。

水珠滴滴答答地從褙子上落下來。

這也沒什麼不同尋常,可誰想到,那些水珠落在地上,竟然在地板上洇開一片紅色。

而被茶水潑到的衣料上,在水洇開口,漸漸露出正紅色下的桃紅來。

文澤頓了一下,而那臉色陰沉的詹五爺也愣住了。

他看著那些滴落的紅色水珠,半晌,吩咐了文澤。

“把衣裳扔進一旁的水盆裡。”

文澤照辦。

隻一瞬,水盆清澈的水透透徹徹地變成了紅色,近乎血一樣的顏色。

詹司柏定定看了半晌,冷笑出了聲來。

竟然有人給這件本沒什麼問題的衣裳,強行上了顏色。

是料定他厭惡妾室逾矩,故意為之嗎?

詹司柏收了笑意,心下冷的厲害,茶幾在他掌下發出顫聲。

但旋即,他想到了他那妾。

他那眼盲的妾,在他的嗬斥下,完全不知如何替自己解釋。

她隻默默地褪了這件出了問題的衣裳,穿著單薄的上襦,在這陰雨的秋日裡離開了。

就那麼走了... ...

詹司柏不由朝著淺雨汀的方向看了過去,隻是隔著定國公府大大小小的院落,他什麼都看不見。

就如她一個盲女,也無法看到自己穿什麼顏色的衣裳一樣。

他嘴角扯成一條平直的線。

半晌,沉聲吩咐了文澤。

“去查清楚,這衣裳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澤斂神領命,“是。”

... ...

當天去冷武閣理事的路上,詹司柏瞧到了沿河的淺雨汀。

淺雨汀門前沒人,隻有風裡刮著的雨絲打濕了門前的青磚。

詹司柏頓住腳步,目光又在那門前停留了幾息,才離開。

不過他在冷武閣沒有停留很久就回了深水軒。

天已經黑了,他坐在書房翻看堆積的戰事折子。

他有些分神,翻了幾個就放到了一旁。

文澤過來上茶,見自家五爺反複揉著眉心,但目光時不時外麵瞧上一眼。

文澤也向外瞧了一眼,但什麼都沒瞧見。

他又轉回來瞧自家五爺。

五爺清了一下嗓子,剛要說什麼,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詹司柏向外看去,一個清瘦的身影比平日晚了些時候,終是來了。

他在看見那人的瞬間,默默提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朋友們,快點看我的新封麵,是俞姝哦~!

晚安,明晚9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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