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盲妾如她 法采 10235 字 7個月前

詹興武臨時落腳的院子。

一家人正在廳裡吃茶,有小廝來報,說有人上門。

“是三舅爺和三舅太太。”

詹興武母親有兩位胞弟,都是詹興武嫡親的舅舅,而這位三舅是庶出。

不巧,庶出的三舅正與詹五爺的生母魏氏,一母同胞。

從前魏氏在定國公府受寵的時候,這位三舅魏連凱在魏家的地位,能與嫡出分庭抗禮。

而現在,魏家也幾乎不與魏連凱往來。

詹興武進京並未支會三舅夫婦,他們怎麼找上門來了?

但人都來了,總不能不見。

小廝很快引了魏連凱夫婦到廳裡來,雙方見禮。

詹興武見這三舅和三舅母一臉疲倦,眼下發黑,不由問。

“出了什麼事?”

詹興武是忠厚的脾性,要不然魏連凱也求不到他這裡來。

“興武,算是舅舅求你,幫幫你表弟吧,衙門扣了他,怎麼都不肯放出來!”

眾人皆怔。

魏連凱隻有一個獨子魏北海,那是個酒鬼,妻子前兩年與他和離,膝下也沒有孩子,整日與酒為伴。

就這麼個酒鬼,隻要有酒喝,就不會怎樣。

但前些日,他竟然與人在酒樓大打出手,將對方鼻梁骨打斷了。

他也挨了揍,兩眼充了血,幾乎要瞎了。

但這不算什麼,對方尋了京裡的親戚,竟然讓官府直接將魏北海抓了。

雙方鬥毆,隻抓一人,照理說打點一番,吃點苦頭就出來了。

可順天府衙門,錢收了不少,卻扣著魏北海不放。

對方的人來放了話,道是,“你們魏家可是得罪了定國公府,衙門就是把魏北海扣到死,你們又能怎樣?”

魏連凱花儘了銀子也沒救出來兒子,聽說詹興武進了京,便求了過來。

“興武,你表弟都被關了五六日了,你幫三舅救救他吧!”

其妻沈氏更是哭了起來。

“北海身上本就有傷,再不出來,隻怕要熬不住了!”

詹興武一聽,免不了也跟著揪了心。

再是不來往的親戚,也不能眼看著這樣任人欺負。

但妻子鄭氏把他叫到了一旁。

“爺要管嗎?三舅不敢去求國公府,到了咱們這裡,爺若是管了,五爺生氣怎麼辦?”

五爺的態度至今詹興武也把握不住。

可魏北海與他年齡相仿,也算是一起長大,他實在不忍心。

他道這些事五爺根本不知道,“是下麵的人看眼色行事罷了。我去管了,五爺也不曉得,怕什麼。”

他把這事攬了,魏連凱夫婦都忍不住流了淚。

詹興武歎氣,寬慰他們,“過會送淑慧出門,我便去順天府衙打聽一番。”

魏連凱夫婦連聲道好。

沈氏問起詹淑慧,“淑慧要出門?”

詹淑慧笑著說是,“我娘留給我的紅珊瑚簪子找不見了,我去國公府問問韓姨娘,可曾留意。”

“韓姨娘?是哪位?”那夫婦二人對了一眼。

詹淑慧便把俞姝的情況說了,“韓姨娘是和軟的性子,隻是眼睛不好無法視物,不過五爺倒也是疼她的。”

這話可把魏連凱夫婦驚得不輕。

五爺竟然納妾了,還很是疼寵?!

但兩人著實是怕了定國公府,不好亂說什麼,再次托付了詹興武,便離開了。

這邊,詹淑慧也洗漱換衣出門,去了定國公府。

*

定國公府,淺雨汀。

俞姝讓薑蒲薛薇好生替詹淑慧找了找簪子,可惜並沒有。

詹淑慧說算了,“若是我娘在天之靈保佑,那簪子還會找到的。”

她讓淺雨汀的人不必忙,“今日天不錯,日頭和暖,不若我陪韓姐姐在附近轉轉。”

俞姝可有可無。

詹淑慧提議去了淺雨汀一旁的河岸走動,隔岸就是一片肅殺的冷武閣。

俞姝原本想叫了她去花園,但詹淑慧並不害怕冷武閣,隻道在此走動無妨。

兩人走了一陣,又讓丫鬟搬了小杌紮坐下休息。

約莫過了兩刻鐘,隔岸有了動靜。

詹淑慧回頭看過去,“是五爺過來了。”

五爺在河對岸就瞧見了自己的妾。

她隻穿了件玉色褙子,被河岸的風一吹,顯得如此單薄。

他從竹橋過去,兩人走近跟他行禮。

他簡單跟詹淑慧點了點頭,問了他的妾。

“怎麼不多穿些?”

妾沒來得及回話,詹淑慧向另一個方向道,“夫人也過來了。”

今日天氣好,倒也都願意出來走走。

宴夫人還讓人端了燕窩,“五爺這幾日勞累,我讓人燉了燕窩。”

她說著,問了兩句這兩日要不要早起上朝的話。

五爺應了一句,又道宮裡昨日賜了上乘的燕窩,轉身吩咐文澤給正院送過去。

一時間,河岸出了嘰嘰喳喳的鳥叫,隻剩下這對夫妻相互關心。

詹淑慧不由地道了一句,“五爺和夫人真是琴瑟相合。”

這話落音,河岸莫名靜了靜。

詹淑慧約莫發現了自己這話,若是隻說給那夫妻也就罷了,但是如今還有個韓姨娘夾在這裡。

詹淑慧頓了一下,低聲問了韓姨娘,“姨娘說是不是?”

俞姝被問及,沒什麼猶豫。

若不是子嗣艱難,何須她這個妾室?

她道是,“五爺和夫人自然是極好的。”

她這樣說了,五爺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低眉順眼地站著,眼上覆了白絲帶,她看不見旁人,旁人也看不見他。

但她嘴角留著笑,笑意在她說完那話之後,就一直掛著。

男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一瞬間隻覺和她之間,仿佛隔了山海一般。

宴夫人笑了笑,問詹淑慧,“等你成親了,自是比這更好的。”

詹淑慧卻道,“我怎有這般福氣,有相知相伴的夫君?”

她這話說完,有人又從竹橋上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穆行州,他剛走過來,宴夫人就朝他招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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