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陵舊驛1(1 / 2)

耳邊響起了係統的聲音:【親親,檢測到那個世界的身體已經毀了, 請問親親是否使自己的身體穿越?】

也就是說, 由於自己之前穿的那個身體已經不在了, 蘇子瑜隻能連帶整個身體一起穿過去。

看來那個世界還真是很危險,竟然連屍體都沒給自己剩下。

蘇子瑜道:“可以。”

【另外, 係統為了不影響親親的正常生活封存了親親的記憶。但是這段記憶本身就有損壞,隻有一個片段, 請問親親是否需要打開?】

蘇子瑜道:“要。”

【好的,準備就緒,親親請注意。】

蘇子瑜閉著眼睛, 一瞬覺得天旋地轉,如同從山崖墜落, 整個人都使了重量, 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

好像曾經自己也很恐高,每次從高處墜落的時候, 總會有一個人緊緊摟著自己, 對自己說“彆怕,我在”。有那個人在身邊,就會特彆安心。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現在那個人, 他在哪裡?

終於落定下來, 隻覺背後一片冰涼,蘇子瑜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條小河邊,河畔綠草如茵, 還帶著晶瑩的露珠,而自己就躺在河邊的草地上。

蘇子瑜從草地上坐了起來,耳邊響起了係統的聲音。

【親……因為是身穿所以選了一個偏僻沒人的位置,麻煩親自己走一走看一看……記憶已經還給親了……另外,三百萬上品靈石已經到您賬戶請查收……】大概是因為消耗太大,係統變得十分卡頓,好像一個瀕死的老人,死前還不忘提醒道,【親,彆忘了我們的任務哦,拯救世界拯救世界……這個世界目前馬上就要完蛋……嗶——】

係統還沒說完,就發出了一段“嗶——”的金屬音,隨後陷入了一片寂靜,徹底崩掉了。

蘇子瑜心裡默默道了一聲“走好”,從地上站了起來,由於早晨沒洗漱,就去小河邊洗了把臉。

在河邊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臉,蘇子瑜本想就著河水理一下頭發,卻被河裡自己的倒影吸引了目光。大概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異類,係統已經給自己換了一身青色的長衫,還把原主的一頭長發給了自己,麵貌也有了幾分改變。

蘇子瑜此刻的相貌變成了與原主七分相似,又保留了三分蘇子瑜自己的模樣。

若說兩個人的相貌在融合之前已經是世間難逢的絕色,那麼融合之後更是為這種絕色平添了幾分說不清的美。好似超越了世間與時間的完美融合,一眼就可以望穿無數的時空,遍觀山川花木、宇宙星河。

沒有東西可以綁住長發,蘇子瑜從河邊折了一枝直直的的桃花,將頭上纖細的補分折去,直接將長發半挽起來。花枝的儘頭上開著一朵粉豔豔的桃花,桃花下藏著一片小小的綠葉,與一身青衣映照,平添一段旖旎風流。

蘇子瑜隻是為了挽個頭發,也沒在意這樣好不好看,隻要長發不披散開就成。

整理好自己後,蘇子瑜沿著河岸往前走,走了不遠便看到一個渡口,泊著許許多多的船隻,渡頭有一個小亭子,亭子上書寫著“毗陵驛”三個大字。

毗陵驛……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而且方才走過這段路,蘇子瑜也覺得熟悉,大概是曾經無數次走過這裡,曾經和什麼人在這裡笑過鬨過、互相追逐過。

由於係統無法乾預蘇子瑜已經被蕭子蘭破壞的記憶,雖然把被封存的記憶還給了蘇子瑜,蘇子瑜發現自己還是少了很長時間裡的一段認知。

過去的十三年記憶全無,蘇子瑜隻記得和自己朝夕相處過大半個月的師兄蕭子蘭,隻記得自己在荒山上火海裡見過的那位白衣男子,卻依舊叫不出那個人的名字。

千劫雷火……自己離開之前,是他在千劫雷火中破開了這個世界的封鎖,放自己離開的,他自己卻還在千劫雷火之中,他還會活著嗎?

他在夢裡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到了毗陵驛,蘇子瑜沒有繼續沿著河岸走,選擇了離岸去街市上。分明是有記憶中第一次到這裡,蘇子瑜卻隱隱地熟悉這裡的一切,甚至知道隻要上了毗陵驛望離岸的方向走就是城裡一條最繁華的街道。

從毗陵驛望裡走不遠,是一堵城牆。高高的城牆用青磚砌成,城門上高處石頭磨成的匾額上楷體書寫著兩個大字:延陵。

原來此處便是延陵。

蘇子瑜進了城,卻發覺自己無從下手。一不知對方姓名,二甚至沒看清過對方樣貌。偌大一座城,完全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但是隻要看見他,蘇子瑜就一定能認出他來。

毫無其他辦法,蘇子瑜決定就這樣在街上一個一個人地看過去,抱著一絲能看到他的希望。

就算今天找不到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想儘各種辦法,終有一日會找到他,一定會的。

蘇子瑜在街上走了一個上午,覺得有些餓了。現在自己隻是普通人的身體,自然會感到饑餓和困倦。雖然失去了仙體,好在係統給賠付了三百萬上品靈石。有錢,蘇子瑜找了街上一家環境最好的酒樓走了進去。

剛進酒樓,蘇子瑜就聽幾個食客一邊吃飯一邊議論: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晚上大荒山上的真相,我聽說是蘇子瑜在荒山上想放千劫雷火燒死雲宗主,結果被雲宗主拉著一起燒死了,兩個人都化成灰了。這個蘇子瑜真是罪惡滔天罪有應得,隻可惜了雲宗主……”

蘇子瑜?他們是在說自己的原身?那麼那個他們口中和自己一起死的,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雲宗主?

“這三年又是一個多事之秋,清徽宗全靠芷華君一人撐持,真是日理萬機十分辛苦啊,我這裡備的禮物就是想去給他送的。”

這幾個食客忽然抬起頭看到了剛剛進門的蘇子瑜,先是瞪大了眼睛吃了一驚,發覺出蘇子瑜和原來長得不是完全一樣後,方才都鬆了一口氣,道:“這位道友,你可要小心一點。”

蘇子瑜問道:“怎麼說?”

“你不知道,你這樣的長相很危險。鬼麵邪尊如今滅了十二大仙門,整個十三洲除了清徽宗還在,其他都被滅門了,真是興風作浪無惡不作。”一名仙修抬頭看著蘇子瑜道,“他還到處找人,若是長得和蘇子瑜有幾分相似,就一定要抓回去,被他抓去的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來。延陵城在望虛山腳下還好一些,若是靠近魔界的地方那就更猖獗,我們看你長得和蘇子瑜實在太像了,多多注意防備,一旦被他手下的魔衛抓走,就是有去無回。”

蘇子瑜淡淡道:“多謝提醒。”

“不客氣,道友之間互相幫助,理所應當。”另一位仙修道,“我建議你可以蒙個麵會比較好,不然真的太容易惹麻煩了。”

“是啊是啊……”其他仙修紛紛點頭。

蘇子瑜雖然不太喜歡這群仙修,卻覺得他們說的的確有些道理。那位鬼麵邪尊自己雖不認識,但是絕非善類,估計過去與自己還有不小的過節,才會到處抓和自己相似的人回去。若是自己被他抓去了一定會丟了性命,要找到夢裡那個人就是一場空了。

等吃完了飯就去買一個東西把臉遮住吧。

蘇子瑜點頭道謝,轉念問道:“請問你們方才說的雲宗主,是哪位雲宗主?”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一名仙修道,“我們說的自然是清徽宗的雲寒琰雲宗主,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清徽宗的宗主乃是芷華君蕭子蘭。”

蘇子瑜又道了聲謝謝,徑直走上了二樓。

蘇子瑜方才轉身上樓,方才和他談話的幾個仙修立刻在他背後悄悄議論起來:

“怎麼會長得這麼像啊?是不是蘇子瑜還有什麼孿生兄弟,來給蘇子瑜報仇來了?”

“彆瞎說,這個人我看渾身上下沒有半點修為,連練氣的修為都沒有,**凡胎一個,連一件兵器一件法寶也沒有,還連清徽宗雲宗主是誰都不曉得,還報仇?估計這是哪個有錢人家喜歡修仙的公子,對修仙熱衷但是一竅不通。我看這人比蘇子瑜好多了,斯斯文文彬彬有禮的,和那個尾巴翹上天的蘇子瑜一點都不像,蘇子瑜那種人我見著就恨……

蘇子瑜沒聽到身後的議論聲,上樓要了一個單獨的包間,點了幾份符合口味的清淡菜蔬。開著窗戶坐在窗邊一邊吃飯,一邊繼續看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

從前吃飯的時候也不忘看書,如今吃飯的時候也不忘看人。

雲寒琰……所幸是自己知道了那個人的名字叫雲寒琰。可不幸卻是聽說他在那場大火中,真的和原主的身體一起化為了灰燼?

“此刻我不知自己是生是死,也不知你身在何處。今夜之後,也許便是永彆。”

那天夜裡,他說的這句話在蘇子瑜的腦海中反反複複地回響著。

“今夜之後,也許便是永彆”……他說的隻是“也許”,也許他還活著,也許樓下那些人說的話都是道聽途說的,比如他們說是自己放的火要殺他,這不就是假的嗎?蘇子瑜不信他死了,堅決不信雲寒琰死了。

一定會找到他的。

蘇子瑜一邊吃飯,一邊望著樓下路過的所有人,尤其注意人群中穿著白衣服的人。

樓下路過一位白衣公子,手搖折扇,風流倜儻。

他轉過街角,與一名妙齡女子在小巷子裡輕輕低語,互相低低地笑著,女子的臉頰上已是一片緋紅。

蘇子瑜隻聽隔壁包廂裡有幾個男人的聲音道:

“白探花,他怎麼會在這裡?又在和妙齡少婦勾三搭四……”

“真是末法之世仙道衰微,這些妖魔都敢在仙都橫行!”

白探花……蘇子瑜不禁又多看了樓下那位白衣公子一眼。

樓下,白探花撫摸著妙齡女子柔軟的臉頰,道:“他辛辛苦苦賺錢回家養你,你就一點也不心疼他?”

“切。”妙齡女子撅起小嘴,不屑道,“他拿什麼和你比啊?我恨不得毒死他……”

“毒死他?”白探花微微挑唇,眼含笑意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問道,“嫁給我麼?”

“你這個死鬼……”妙齡女子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斜眼看了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挑眉道,“好了白公子,去我家吧。”

白探花的唇角依舊擎著微笑,幽幽道:“今天,我想在大街上辦你。”

女子紅了臉,微微有些緊張,嬌嗔道:“光天化日的,你這個死鬼,你乾嘛……”

白探花扛起女子望小巷中走了兩步,一把放倒在地上。三步之外的身後就是人來人往的街道,小巷子裡雖然無人,但是難保偶然會有人經過。女子漲紅了臉,道:“白公子,你彆這樣,這裡都是鄰裡鄉親的,萬一被人撞見……”

“怕被鄰居撞見羞恥?你和我偷|情怎麼不怕羞恥?嗯?”白探花壓上女主的身軀,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道,“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和我偷|情,是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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