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畢竟是超市,不是家具賣場。
周雲輕看了一圈,也沒多少像樣的櫃子。
員工休息室倒有一排儲物櫃,可惜是金屬的,開關起來特彆響,櫃門上還有鎖,讓她想起被拘禁的那段短暫時光,實在不想用它們。
挑選了半天,她決定用超市售賣的那種簡易無紡布衣櫃。
多用幾個拚在一起,再搭配一些儲物箱,看起來應該也不錯。
周雲輕說乾就乾,運用異能將幾套嶄新的衣櫃搬去睡覺的地方,然後開始安裝。
花了一個半小時,她裝好了三個櫃子。
一個大的,兩個小的。
大的用來放被子枕頭,小的用來裝衣服鞋子。
三個衣櫃並排擺放在離床約兩米的地方,猶如一堵矮牆。
其他地方還是空空蕩蕩的,周雲輕在超市邊逛邊找,依次搬來了全身鏡、床頭櫃、地毯、梳妝台。
家具大多是簡易的,軟裝也五顏六色,毫無設計感。
但是隨著空間一點點變得充盈,她也逐漸有了家的感覺。
臥室差不多弄好了,她用同樣的辦法炮製了客廳。
從員工休息室搬來兩條長椅,上麵鋪一層疊好的被子、床單、靠枕。
堅硬簡陋的長椅搖身一變,成為柔軟舒適的小沙發。
再配上一張鋪了塑料桌布的折疊小餐桌,一個放滿各類書籍的小書櫃。
小小的空間裡,既可休閒又可吃飯,完美。
廚房也得裝飾一下。
炒菜時放鍋用的鐵架子挪到窗邊,方便排油煙和采光。
鍋邊加了幾個置物架,哪裡放水盆,哪裡放砧板,哪裡放調料,分得清清楚楚。
占著超市的便利,她連鍋也弄來許多不同種類。
做早餐用的小奶鍋,炒菜用的平底鍋,燉湯用的湯鍋,做飯煲湯用的高壓鍋……
鍋那麼齊全,配件當然也不能用。
各種菜刀、鍋鏟、盤子,林林總總擺滿置物架,看起來很有氣勢,仿佛這兒住著什麼星級大廚。
當小煤球終於把飲料按照剩餘時間排序好,累得隻剩半條狗命。
從樓梯爬到二樓時,看見煥然一新的畫麵,驚訝得瞪圓了狗眼。
周雲輕抱著一堆床單從它麵前經過,對於自己的工作成果很是自豪。
“好看吧?”
小煤球不置可否,目光移向那堆床單。
她見它眼神疑惑,解釋道:
“這個是用來當窗簾的,我連掛鉤都找到了。等我按照窗戶尺寸剪裁好,你明天變人的時候,就幫忙給它掛上去。”
小煤球無力反抗,拖著軟得像麵條一樣的四條腿,走到地毯上一趴,打算睡覺。
周雲輕見狀,連忙放下床單去轟它。
“往哪兒趴呢?遠點遠點,彆把你身上的跳蚤傳染過來。”
小煤球幫她乾了一天的苦力,居然連在這裡睡覺的資格都沒有,表情相當幽怨。
周雲輕道:“不服氣?那你就讓我把毛剃掉。等你身上沒跳蚤了,趴床上睡都行。”
它權衡一番,還是舍不得自己那身寶貴的毛,起身走去硬邦邦的地板上趴著。
周雲輕拍掉地毯上的幾根狗毛,仔細查看,確認沒有跳蚤才放回去,開始研究她的窗簾。
床單遮光效果一般,而她睡覺的時候一向恨不得躲進地洞裡,身邊完全沒光才好。
於是量好尺寸,挑最厚的布料做了個雙層的。
這樣無論白天黑夜,隻要拉上窗簾,就絕不會被光線影響。
周雲輕想儘快掛上,特地熬了個夜,第二天上午就催著小煤球把窗簾掛好了。
之後二人各自忙活,小煤球分完飲料分調料,分完調料分速食。
每當它弄完一個大類目,周雲輕就用空貨架裝起來,按照自己的使用習慣擺好,然後繼續裝飾自己的小家去。
她把床頭的水泥牆壁貼滿粉色碎花的塑料桌布,當牆紙用。
臥室區域的地板全都鋪上地毯,花色千差萬彆,但踩起來很舒服。
床頭櫃裡塞滿零食、飲料、書,衣櫃裡也掛滿了她從服裝區精心挑選的衣服。
她有二十雙鞋,六頂帽子,十八個包包。
兩把遮陽傘兩把雨傘。
十五個調味罐,十套花色不同的三十六頭餐具,一個裝滿飲料的小立櫃。
她甚至為小煤球也準備了六根不同顏色的項圈,雖然對方根本不願意戴。
超市裡有仿真花,她在餐桌上放一盆,窗台上放一盆。
往花瓣上灑點水,看起來仿佛真的在緩緩生長。
一個月後的早晨,烏雲終於消散,天空罕見的晴朗。
早上八點,床頭櫃上的紅色金屬鬨鐘刺耳地響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睡在十萬八千裡外的小煤球瞬間驚醒,近在咫尺的周雲輕卻在被鈴聲轟炸好幾分鐘後,才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按了開關,看著天花板發蒙。
好累啊。
昨晚她和小煤球連夜弄完了最後一樣食物,差不多淩晨三點才睡下。
現在腦袋是蒙的,腰是酸的,腿是木的,根本不想起。
曾經她也是能和喪屍酣戰三天三夜的主,難道年紀大體力真的不行了?
小煤球見鈴聲停了,閉上眼睛接著睡。
周雲輕也打算再睡一會兒,反正今天沒要緊的事乾。
誰知躺下沒多久,一抹燦爛的眼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灑在她臉上,暖洋洋的。
她爬起來,掀開窗外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