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殺青那天,月白在拍攝地的附近的酒店吃飯,附近是一個小型的影視拍攝基地,很多劇組都駐紮在附近拍戲。
拍了一個月的戲,趕了一個月的進度,劇組裡的人殺青那天都喝嗨了。
月白被灌暈了,借口去洗手間一個人悄悄溜到了走廊裡抽煙。
不遠處還有幾個片場在拍夜戲,她吞雲吐霧的看著他們忙碌穿梭的樣子,竟覺得時光如梭不知不覺入行這麼多年了。
拍了那麼多戲,從來就沒有這樣期待過一部戲成片的樣子,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泡在水裡肆意暢遊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像是一條永遠都不會沉溺的魚。
如果當年她能像現在這樣,靳源哥是不是就不會永遠留在海裡了。
隻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今天的自己再強大,也挽救不了過往的錯失。
想著想著,便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仿佛時光和過去的自己都隨著蘇靳源在一點一點的離她越來越遠。
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將蘇靳源忘記,還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天似乎就近在眼前,變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正一個人發著呆,突然見柏日華的車子停在了樓下,那輛黑色的棱角冷硬的車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鋥亮威嚴。
這是柏日華放在家裡的私車,平日裡也就是不願意引人注目的時候自己開開,若不是月白其他人還真猜不出車主會是柏氏集團的董事長。
月白正納悶柏日華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隨即便見米拉從酒店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注意便匆匆用手裡的包半遮著視線掩人耳目的上了車。
車子隨即便發動開走,上了國道直接往市區疾馳而去。
月白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淚眉,有些詫異。
米拉上了柏日華的車?
她回到屋裡,拉著正跟彆人喝的臉紅脖子粗的巴京道:“米拉是不是也在附近拍戲呢?”
巴京想了想說:“是啊,那個周導的戲剛開機,有一場水戲也是在這裡取景,應該是剛過來吧,你遇到她了?”
月白了然的點點頭道:“沒有,剛剛看一粉絲在網上發的。”
巴京意味深長道:“現在就那麼火了,怕是周導的戲拍完以後隻會更火,你倆的差距就怕到時候是一日千裡。”
月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反正我戲拍完了,你得多給我放幾天長假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巴京剛要數落她,導演及時開口道:“月白,小時總今晚說要過來的,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到?”
月白遲疑了一下,這個問題怎麼會問自己呢。
“導演,我沒聽說啊,聚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快打電話催一下,就告訴他,若再不過來我可就要提前倒了。”
“我打電話恐怕不合適吧?”
月白一臉為難的看著導演,著實想不明白怎麼會突然把這差事交到她的頭上。
旁邊的助理導演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道:“怎麼不合適啊,你若都不合適我們就更不合適了。”
“就是啊月白姐,隻有你才能把小時總給叫過來。”
眾人哄鬨著,俱是一副什麼都了然於胸的樣子,月白有些惆悵的看了小艾一眼,小艾也是愛莫能助。
巴京很是心滿意足的湊過來,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道:“彆磨嘰了,快打電話催催。”全然一副我家月白和時總不是外人的感覺。
月白無奈,隻能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了時溫恒的電話躊躇著撥了過去。
從湖心小築的那一夜之後,他們倆再也沒有相互聯係過,幾次重要的戲份時溫恒來片場都是公事公辦的關注拍攝進度和成片效果,一句話都沒有和她多說,兩個人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見了麵連招呼都省的打了。
人和人之間就是奇怪的很,明明兩個人那一晚那樣親密,兩個人隻見似乎已經完全消除了屏障,一轉頭卻又回到各自的位置,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所以月白也不知道這個電話接通了之後自己該怎麼說。
對方的電話響了兩聲,隨即被接通,當時溫恒低沉冷漠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時,月白竟比想象中的還要慌。
“喂?”
隨著她的沉默,對方的語氣開始有些不耐。
月白隻得硬著頭皮開口道:“是我。”
對方頓了頓,隻淡淡的“嗯”了一聲。
“今天劇組殺青聚餐,導演說你要過來的,讓我問問你什麼時候道?”
她公事公辦,儘量表現出自己也是受人之托置身事外的模樣。
時溫恒沉默了半刻,最後道:“我現在在路上,再要二十分鐘。”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隔著電話更是顯得疏離。
“我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
月白沉著氣說完,便迅速掛了電話。
這樣的時溫恒,竟覺得比第一次認識的時候還要讓人更覺得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