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二章宅院(1 / 2)

穿成病嬌反派 扶桑知我 20873 字 3個月前

顧懸在看到眼前那耀目的白光一閃而過的時候,便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入目已是柔和的日光,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木質落地窗,投進室內,顯得溫暖又明亮。

顧懸靜靜坐在原地,腦內冒出了和連瑤一樣的疑問:“他是誰他在哪現在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在前方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柔和的女聲:“同學們注意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交卷了,注意一下自己的時間。”

顧懸:“???”什麼交卷,什麼是半個小時?

他低頭,看放在自己麵前一張紙,前麵半頁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不明符號,後半頁還空著。

顧懸經曆了與連瑤差不多的思考過程,他大概明白了自己很有可能來到了連瑤的過去,需要完成她過去某一段時間裡的心願。

那麼,她現在麵對的困難是什麼呢?

顧懸低下頭,看到了自己麵前那張紙上寫滿了半頁的不明符號,合理推測這很有可能是某一場測驗之類的活動。

所以這個是什麼?魔族上崗資格考試嗎?

顧懸握著手中筆,筆尖掃過那張紙正麵最上方寫著的幾個字“高等代數ii”,在看向後半頁沒有用奇怪符號填滿的空白處,上麵由一些他能夠勉強看懂的文字和一些迷之符號組成。

“因v(迷之符號)是n(迷之符號)維線性空間,故它是v的一組基……”“從而a又是——的變換,故a為可逆變換……”

顧懸覺得這上麵寫著的一部分字他能夠看懂,但連起來他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這……

顧懸覺得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挑戰,奈何天果然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就突破的地方。

他思考了一下,馬上便回過神來,他可以瀏覽一下連瑤身體中留下的記憶,來解決現在的難題。

顧懸迅速在連瑤的知識儲備中搜索有關“高等代數”的信息,結果一無所獲,她的腦袋一片空空。

他緊握著手中筆,看著自己筆下空白的後半頁,麵容冷峻,如臨大敵,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這個時候,在講台上的監考人員溫柔的聲音響起,她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同學們交卷吧,這次期末考的卷麵成績占總成績的百分之八十,難度比較高,就算掛科了也沒關係,學校會給你們組織補考的。”

顧懸愣了一下,他雖然沒聽懂這老師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下意識的,他還是乖乖地放下筆,眼睜睜地看著幾個人走過來,將桌麵上寫了一半的卷子給收走了。

雖然不知道目前是什麼情況,但顧懸可以合理懷疑,他肯定把這件事搞砸了。

他心虛地左顧右盼了一番,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乾什麼,但就在這時,他的身體卻仿佛條件反射一般,將桌上的準考證、學生證、文具等物品一一收好,徑直走向考場之外,找到自己放在考場外的小包包,從裡麵掏出一個大約手掌大的黑色不明扁平物體,然後他的手仿佛有記憶一般,食指按向那不明扁平物體的一側按鈕,看到它亮了起來,屏幕上出現一串字符,他這才停下這一連串的刻板動作,似乎安下了心。

顧懸知道自己方才一係列的動作都是連瑤身體的下意識反應,他手上這個黑色的不明扁平物體,是一種叫做“手機”的東西,她需要用這玩意與他人聯係。

他站定在原地,看向自己在一側窗戶上倒映出的身影,身材修長,一雙杏眼帶著蒙蒙的水光,五官精致,黑色的長發從臉頰兩側垂下。

除了衣著與發型不同之外,這的確就是連瑤沒有錯了。

顧懸彆開臉,沒有去看窗戶上自己身穿的裙子上露出的大片雪白胸口。

他低下頭,將連瑤的小包包帶在身上,按照他原本的記憶往她校外獨居的家中走去。

邊走,顧懸邊消化連瑤腦海裡留下的信息,去理解一個個莫名其妙的全新名詞,還有周遭一切的環境。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連瑤現在麵對的困難就是方才那場考試,他需要想辦法幫她考過那場考試。

聽方才那房間裡那位女子說的話,他這次搞砸了似乎沒有關係,還有一種叫做“補考”的東西,再給他一次機會。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

顧懸馬上適應了連瑤回家的方式是乘坐一種鐵皮四輪玩意,他坐在公交車的後排靠窗的位置上,看窗外飛速閃過的風景,大學城街邊的各色店麵招牌閃入他的眼中。

“天津包子鋪”在連瑤腦海中的對應詞語是“太油有點膩不能吃太多。”

“x國福麻辣燙”對應的詞語是“有點辣衛生不太好下次不吃了。”

“x記涼皮”對應的詞語是“吹爆要經常來吃。”

但惟有“高等代數ii”這個名詞在他的腦海裡隻找到“完了”“掛科”“怎麼辦”之類的的字眼,沒有絲毫知識儲備。

顧懸望著窗外,惆悵地歎了口氣,連街邊的小吃店她都能了如指掌,唯有這高等代數直視它不進腦子。

他第一次開始思考連瑤腦子裡都裝著什麼。

幾天之後,顧懸終於是適應了連瑤的生活,此時的他正打開了連瑤的筆記本電腦,打算去搜索一下,看看這個“高等代數ii”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個時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發來一條消息。

顧懸大致明白了這個手機的操作,手指在屏幕上一按解鎖,去看看到底來了什麼消息。

“你已被拉進高等代數ii補考群”——頁麵上彈出這樣的消息。

顧懸:雖然不知道什麼叫補考群但是這幾個字看起來就好屈辱哦。

“所有同學,現在已經是放假的時間了,但麻煩高等代數ii期末考掛科的同學們暫時不要買票回家,補考時間定在兩周後的周一,有且僅有一次補考機會,希望大家能認真準備。”頂著白底西服頭像的管理員發來一條消息。

顧懸換算了一下,兩周後的周一,距離現在還有十五天時間。

他抬起頭,看到自己麵前筆記本電腦上閃著光,屏幕上的搜索框裡的“高等代數ii”之後閃出來一串曆史搜索關鍵詞與推薦搜索關鍵詞。

“高等代數ii掛科怎麼辦?”“高等代數ii三天速成秘籍”“高等代數ii考試必過技巧”“高等代數ii掛科後自殺”“高等代數ii代考+薇信nizaixiangichi233”“高等代數ii沒考過被退學”“高等代數ii掛科拿不到學位證”……

顧懸:“……”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洪水猛獸,難道有天衢城那群蒼舒族人還恐怖嗎?

他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開始了解這到底是一門怎樣的學科。

夏日空調的涼風輕輕吹來,從未感受過現代科技的顧懸打了一個噴嚏。

他抬起頭來,聽著窗外傳來柔和夜風吹拂過樹梢的聲音,心想連瑤不會回到了他的過去吧?

他曾經在羅浮川的過去。

那多慘啊。

顧懸瀏覽電腦上信息的速度快了好幾分,他一定要快些將連瑤現在的困境給解決了,早點突破奈何天的這一層。

——

而此時的連瑤,當然不會想到顧懸竟然真的在以另一種形式吃香的喝辣的。

她坐在黑暗的柴房裡,拿手揉了一下自己的手上的右腿,她那晚修煉之後,便用積累的靈氣照著自己記憶中醫術的內容,給自己右腿的傷簡單治療了一下,竟然成功了。

這是她第一次成功使用治療法術,連瑤看到自己右腿上愈合了些許的傷口,非常驚喜,甚至有些激動。

她穿越過來之後,一來便成了深淵之主,連給最簡單的治療法術都沒有辦法施展。

魔族是破壞與殺戮,想要治病救人、懸壺濟世,抱歉不可能的,他們生來如此,根本難以改變。

連瑤一激動,將自己修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積累起的靈氣一下子用光了,她坐在柴房裡,氣得捶胸頓足。

但沒關係,今天就是顧懸十日緊閉結束的日子,隻要她能夠出去,不就有了人生自由了嗎?

對於現在的連瑤來說,還有什麼比得到自由更加快樂呢?

她坐在地上,等;惡很久,直到正午的陽光灑落,才有人來打開了門閂。

連瑤有些激動,她想要站起來,但轉念一想按此時顧懸正常的恢複速度,他的腳傷不應該好才對。

所以,她勉強站起來一半的身子又跌坐回了稻草堆中,裝作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打開門閂的是前幾日一直守在柴房外的羅浮川顧家旁係族人,他猛地推開門,看向縮在稻草堆裡顧懸小小的身影。

乾瘦如柴,身材瘦小,右腿還帶著傷。

看來,顧家這一脈的後代也不過如此,那位族人想道。

連瑤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總覺得這位族人看自己的眼神非常礙眼,就像一把刀子在身上切割。

她眯起眼睛,看著那位族人,沙啞著聲音開口問道:“我今天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實際上,她已經多日隻靠吃饅頭度日了,一點水都沒有喝,所以聲音才如此乾澀沙啞,絲毫沒有自己剛過來的時候的聲音清亮。

族人看著顧懸,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哼聲:“是的,你今日就可以出去了,哼,也不知道你這小子哪來的好運氣……”

連瑤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她警覺抬頭問道:“我能有什麼好運氣?”

“還記得與你比鬥的時候,被你‘冒犯’到的顧家大少爺嗎?”族人陰陽怪氣地說道,“恭喜你了,你有機會到他身邊當個侍從,伺候著他。”

連瑤:“?”你在說什麼豬皮話。

我?服侍那個打傷顧懸右腿的兔崽子?

你還不如讓我回去考高等代數ii。

她兩手背在身後,撐在地上,試圖站起來:“這等殊榮我受不起,不如你讓彆人去試試?”

“顧懸!你當真不識好歹!”那族人怒斥道,“能夠服侍我們羅浮川的大少爺,我們族中年輕一輩的後代可都日夜盼望著,畢竟大少爺可是突破了平武境的修煉之人,跟在他身邊還能分得一杯羹喝,你怎就如此不識好歹?”

連瑤深吸了一口氣,代入感太強她已經開始生氣了,她心中念叨著“莫生氣莫生氣莫生氣都過去了”。

調整了很久的情緒之後,她覺得目前還是以修煉為主,等到她用小學生修煉手冊修煉得修為比那個什麼大少爺還高的時候,她才能有話語權。

於是,連瑤勉強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臉:“好……好,我答應。”

她這話音剛落,在那族人身後便傳來一聲利落的展開扇子的聲音。

一個略微有些高大身影出現在這柴房的外麵,正是那時候羅浮川的正牌大少爺顧晨曦。

“嗬,一個毛頭小子也敢與我談條件?”他右手拿著手中那柄沉香木的扇子,聲音輕蔑。

連瑤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大少爺顧晨曦的手腕上有一串極為清晰的牙印,密密麻麻,看起來咬得不輕。

不愧是顧懸,連瑤心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晨曦馬上注意到了他的笑聲,這笑聲在他聽來尤為刺耳,他一個平武境的修煉者,竟然被這一個臭小子給咬得嗷嗷叫,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要將顧懸叫來當服侍自己的侍從,當然沒安什麼好心,他就是要借這個機會變著法的欺負顧懸,最好將他折磨死,才能消解他的心頭之恨。

這位大少爺顧晨曦年紀不大,心中所想也藏不住,惡毒的想法全部浮現在了他的臉上,一覽無遺。

連瑤棲身在顧懸小小的身軀裡,臥在稻草堆中,靜靜地看著顧晨曦臉上出現的猙獰表情,表情淡然。

隨後,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好。”

她的聲音清脆,聽起來無比乖巧,看起來順從極了。

顧晨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將手中的扇子丟到了顧懸的麵前,囂張說道:“給爺扇風。”

連瑤低下頭,長睫下的黑瞳嫌棄地看了一眼這把扇子,內心再次給自己洗腦式念叨“任務需要任務需要”。

她認命地撿起扇子,傾身過去的動作看起來因為右腿上傷口影響,顯得極為艱難。

顧懸小小的身軀掙紮著站了起來,她假裝右腿還傷著的樣子,身形搖搖欲墜,伸出一隻顫抖的手,給顧晨曦扇風:“少爺,這樣如何?”

顧晨曦狐疑地看了一眼顧懸的右腿,心想這小子的腿十日前不是被自己打斷了嗎,現在怎麼還能站得起來?

他皺起眉頭,嫌惡地看了一眼顧懸道:“你不是腿傷了嗎?怎麼還能站起來?”

連瑤臉不紅心不跳,信口扯謊:“大少爺不是叫我給您扇風,我就算這右腿沒了,也要爬起來給您扇風啊,我之所以能站起來,都是大少爺給我力量。”

顧懸聽完這一連串馬屁之後,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媽的,好惡心。

他心中更加堅定了想要將顧懸暗中折磨死的決定,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冒犯過他,這個旁係的族人後代竟敢如此傷他?

整個羅浮川上下,誰不知道他顧晨曦找人比鬥,被比鬥的那個人就是個人肉沙包。

當個沙包就好好當,這個顧懸怎麼還學會反抗了?

既然他要反抗,那就要讓他看看反抗自己的下場。

顧晨曦斜著眼看了一眼站得顫顫巍巍的顧懸,長腿往外一邁說道:“跟上我,若是有一點風沒有給我扇到,你自己去刑堂領罰。”

連瑤:“……”這是什麼絕世腦癱?

她無奈,隻能一瘸一拐地緊緊跟上顧晨曦的腳步,她右腿上的傷其實由於自己使用治療法術過猛,已經幾乎快好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裝受傷也是很難的好不好。

連瑤一瘸一拐地跟上顧晨曦的腳步,緊緊跟在他身邊,一步不落,一邊扇風著噓寒問暖道:“大少爺,這風可涼?”

顧晨曦半走半跑了很久,有些氣喘籲籲,但這該死的顧懸怎麼拖著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的還能說話?

怎麼看,都好像是自己更累些。

一路走到了自己居住的宅院之中,顧晨曦狠狠地盯著顧懸,看到他漂亮得有些過分的麵龐上的深邃黑瞳。

這黑瞳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令他有些懼怕。

顧晨曦大著膽子,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大聲說道:“今天!你扇的風不夠好,冷到我了,不許吃晚飯。”

連瑤:“?”遲早摁死你個龜孫兒。

麵上,她還是和顏悅色,點頭說道:“好。”

她身為顧晨曦新收的侍從,暫且在顧晨曦的院中歇了下來。

連瑤雖然嘴上答應顧晨曦說今晚不給她飯吃,但其實她早就想想好了,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去偷點來吃。

反正再過幾年羅浮川也要沒了,不吃白不吃,連瑤給自己的行為辯護。

夜深人靜之時,連瑤輕巧地翻下冰冷的石床,躡手躡腳來到廚房。

她的身形極為靈活,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受過傷。

連瑤右腿的傷勢已經好完全了,她貼著牆根,成功潛入廚房裡。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隻見裡麵靜悄悄的,惟有明亮的月光灑進來,將內裡的一切照得清晰。

連瑤先到水缸便,拿起木瓢,往自己嘴裡狠狠灌了好幾口清冽可口的水。

這幾天她都沒有喝水,可渴死她了。

一邊捧著木瓢喝水,連瑤一邊在廚房裡覓食,她隨手拿起案台上的黃瓜,拿水擦洗了一下便哢嚓哢嚓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