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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春節的前一天,蘇喬領到了兩個月的薪水,外加一筆不菲的年終獎金。

雖然他對錢沒有什麼概念,但看著銀行卡裡滾動的數字,心情愉悅。

畢竟這是蘇喬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一分一毛都是努力的果實。

蘇喬拍張照片發到朋友圈,讓每一個遊手好閒,不學無術的朋友的瞧瞧,這是他自己賺的錢,雖然物質上比不上這些人,但從精神上,他高貴冷豔的占領了高地。

精打細算一番,他取了1700的現金揣在兜裡,上回賀知瑾買衣服打了欠條,該還債了。

吳東公司的大樓巍然矗立,氣勢恢宏。

蘇喬一進門,暖氣撲麵,穿著職業套裝的周秘書步履匆匆,瞧見他,一怔,臉上立即掛上親切的笑容,和風細雨一般:“蘇先生,賀總不在公司。”

“他出差了嗎?”

“賀總……”周秘書走近他,壓低了聲音,“賀總前幾天和華國官方代表團去俄羅斯了,那邊氣溫很低,他今天早上一回來發燒了。”

若是旁人,關於賀知瑾的事不亞於國家機密,周秘書一個字都不會透露,但眼前的人和自家老板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周秘書從來沒見過那個冷峻理智的男人會做那些事情,眼前這個男孩子在自家boss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蘇喬出門上車,有氣無力的爬在方向盤上,左思右想,要不要去賀知瑾家裡看看。

當初甩人甩的那麼瀟灑乾脆,現在又藕斷絲連,自己都覺得自相矛盾。

可是,雖然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但畢竟他們陪伴彼此度過了漫長又枯燥的青春期,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蘇喬不得不擔心賀知瑾。

蘇喬思量一番,終於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摸了摸口袋裡的鈔票,作為欠債的,還錢順便買點感冒藥,不過分吧?

完全合情合理,天經地義。

*

空調開到最高溫度,偌大的彆墅如同赤道氣溫,玻璃的水族箱裡的五彩繽紛的熱帶魚興奮的遊走。

窗簾半遮半掩,猩紅的地毯上留下一道光影,安靜的空氣中“嘀……嘀……嘀……”的聲音不斷。

賀知瑾伸手拉開冰箱,拿出一瓶涼颼颼的礦泉水,扭開瓶蓋,慢慢的喝了一口,這才拿起手機,摁了免提,隨手撂在了桌上。

“少爺……”電話那頭管家的聲音小心翼翼。

賀知瑾捋了黑色的短發,觸碰到的頭發汗水浸潤的濕透,“什麼事?”

他的嗓音沙啞低沉的厲害,像是嗓子裡著了一把火。

但電話那頭,管家滿心的憂慮,沒有注意到,“少爺,您早點回來,家裡有些事情需要您處理。”

“怎麼了”

“老夫人說您把二少爺藏起來了,這幾天一直要割腕,要是不讓她見二少爺,她就不活了……”

“嗯,知道了。”賀知瑾聲音平淡。

習以為常。

管家欲言又止,緊接著小聲說:“趙姐這幾天一直打你的電話沒有打通,很生氣。”

賀家的關係複雜,趙姐是賀知瑾的生母,但在賀家有老夫人,不能叫夫人,家裡的仆人一致管她叫趙姐。

賀知瑾從藥箱裡拿出退燒藥,看著服用說明,清冷沉靜,“我出國了。”

管家說:“趙姐前些天拍了一套水頭好的翡翠,尾款還差三百萬。”

“明天回來。”

“少爺……”

“怎麼?”

管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低聲說:“老爺這些日子都在XX會所,半個月沒有回家了。”

賀知瑾吞了感冒藥,喝了一口水,慢條斯理的說:“等我回來再談。”

他摁了掛斷,看著通話界麵,厭惡的皺皺眉,目光冷淡。

那些沒完沒了,肮臟無趣的事情,現在已經不會讓賀知瑾覺得惡心,隻剩下厭倦。

膩煩。

電子體溫計的溫度停留在38°,根據醫學理論,成年人這個溫度需要注射才能降溫,他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家庭醫生,通知對方帶著針劑上門。

十分鐘後,門鈴響起。

賀知瑾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一手拉開了門。

蘇喬肩上披著雪花,戴著一個鬆軟的羊羔絨帽子,鼻尖凍的通紅,烏黑的睫毛都結了一層霜,屋裡的暖風一吹,他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吐出的氣息化成了白霧,臉上維持著笑容,“你在家啊。”

賀知瑾打量他一遍,側過身,讓開一條路,“進來。”

蘇喬走進房裡,凍得發麻的手腳總算有些知覺,本來不用這麼冷,但剛才在門口,又猶豫了十分鐘,一狠心,一咬牙,鼓起勇氣敲了門。

“你的嗓子怎麼了?生病了?”蘇喬捏著口袋裡的感冒藥盒子,賀知瑾看上去與平常無異,除了濕漉漉的頭發,和鼻尖上細小的汗珠。

賀知瑾看他一眼,拿起桌上喝一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誰告訴你的?”

蘇喬不回答這個問題,湊近他,睜大眼睛,仔細的觀察,賀知瑾薄薄的嘴唇看上去比之前紅了,以前是那種性冷淡一樣的淺,確信確實是發燒了,他掌心一展,“來還錢,順便買點藥給你。”

賀知瑾半垂眼簾,看著他手裡的感冒藥,漆黑的眸一眯,抬眼對上蘇喬的臉,接了過來,打開包裝,吃了兩粒。

蘇喬看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鬆了一口氣,賀知瑾怪可憐的,要是他生病,自己都不在意的小感冒,但蘇父蘇母表現的像他得了不治之症,噓寒問暖,牽腸掛肚,伺候的他舒舒服服。

“吃完藥躺一會,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