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第二天(二合一)(1 / 2)

從那個熟悉的存在性格都不正常的世界離開後, 晴明還來不及歇口氣,就被一個忽然移動的世界給吸了進去。

淡藍色的光芒籠罩在晴明的眼前, 這股充盈著晴明身體的力量十分熟悉。

當光輝徹底消散後, 晴明的眼睛還因為刺眼的光芒緊閉著,清脆的風鈴聲似乎也隨著和晴明一同出現的風一起,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晴明思考著自己是到了什麼世界,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響起:“金魚姬!你身旁的那位……難道是!”

妖刀姬那吃驚的失聲高喊讓晴明忍不住疑惑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了,莫非和之前他去過的那個世界一樣奇特?

“嘿嘿!對喲!這可是隻有極少數妖怪才能夠抽到,超稀有的晴明!”金魚姬得意洋洋地說道, 晴明即便是沒有看到她的模樣,也能夠想象得出金魚姬的臉上一定是掛著愉悅又高興的笑容。

“……”晴明沉默了一會,他緩過來後睜開了眼睛, 發現自己踩在腳下的陣法也十分熟悉。

——這正是每個陰陽師召喚式神時最常見的召喚陣法。

晴明環顧四周,此處燃燒著幽幽燭火的屋子,而左手側有一扇一人高的神龕,右側則是堆放著一些果物和花束。

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為什麼你用那樣普通的果物和花束就能召喚出安倍晴明?這也太奇怪了吧!小生可是好不容易搜集了那麼多金幣,但是抽出來的都是源博雅和源賴光,就連那個可愛的少女神樂都沒有出現!”

“這有什麼奇怪的,妖狐。”晴明聽到了金魚姬的聲音得意洋洋地響起:“這都是因為我們的運氣好啊!所以才能抽到晴明!和某些不得不獻金又賣妖氣的妖怪不一樣喲!而且你死心吧, 神樂是絕對不會被你這樣的變態召喚出來的!”

晴明不再猶豫,他從這間召喚室中走了出去。

晴明剛剛踏出這間房,便察覺到了有不少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不少羨慕嫉妒的叫喊和竊竊私語驟然炸開,吵得晴明腦袋嗡嗡作響。

當屋外溫暖的陽光完全落在了晴明的身上時, 他也看清了方才金魚姬得意洋洋炫耀著的到底是什麼了。

倒映在晴明微微瞠大眼瞳中的,不是彆人,那纖細的身軀,湛藍的眼瞳,以及沉靜端麗的外貌,正是年幼時的自己。

不僅如此,出現在晴明眼前的還有其他的熟人。

源博雅、神樂、八百比丘尼、賀茂保憲、渡邊綱、阪田金時等等,這些晴明記憶中的人類,都站在了這些妖怪的身邊,並且是以複數的形式出現。

妖刀姬的身邊跟著神樂,而金魚姬則拉著少年模樣的晴明,正朝其他的妖怪們炫耀著,而妖狐的身邊站著源博雅,但是在另一隻的妖怪身邊,又出現了另一位源博雅。

晴明眸光微凜,正思索著自己到底是來到了怎樣一個世界時,便感覺到他的手被誰給拉住了。

“我是座敷童子……晴明大人,請你成為我的夥伴吧,好嗎?”座敷童子仰起頭看著晴明,輕聲地請求道。

晴明能夠感覺得自己和座敷童子之間的靈力契,心知自己的疑惑或許隻能在座敷童子這裡找到答案了。

“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請告訴我吧。”晴明微微屈膝,朝座敷童子彎了彎眉眼,溫和地說道。

但還不等座敷童子回複什麼,一旁的金魚姬便敏銳地從一旁衝了過來。

她拽住了晴明的衣袖,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會,然後口中劈裡啪啦地吐出了一大段話語:“不愧是小座敷,果然有福運!居然召喚出了稀有級彆的大人安倍晴明誒!比我這邊召喚出來的少年晴明還要稀有!呐呐小座敷,我和你換好不好?我覺得這個晴明好溫柔啊!就換幾天,幾天好不好?”

座敷童子被金魚姬這如同連珠炮彈一樣的說話語速弄得有些暈頭轉向,但是她倒是聽明白了,金魚姬想要和她換的打算,便堅定地拒絕了。

“抱歉金魚姬,我現在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說完,座敷童子環顧了四周,拉著晴明匆匆地從這裡離開了。

晴明在離去時掃了一眼自己方才的所在地,那裡有著數座一模一樣的屋子,而有不少的妖怪拿著東西等候在外,一旦掛在簷角上的風鈴急促地響動時,那些妖怪們便會發出一陣驚呼和尖叫,從那屋子裡走出來的,也是晴明或熟悉或陌生的人類。

這個世界或許比自己之前去過的那個世界還要古怪。

晴明這麼心想著。

座敷童子拉著晴明在森林中行走著,直到五座高塔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座敷童子才停下了腳步。

晴明能夠感受到從那兩座塔中泄露出來的若有似無的厚重妖氣,按理來說這樣的妖氣對於座敷童子這種妖怪來說十分難受,但是座敷童子卻是撥弄了一下掛在手腕上的晶亮掛飾,像是在檢查什麼,確認無誤後才拉著晴明往其中的一座塔走去。

“今天我們去打雷麒麟,要是湊齊了風雷鼓,我就能夠覺醒,實力也會更上一層了!”座敷童子盤算著。

座敷童子雖然抽出了安倍晴明,但是運氣也不是一直這麼好的,在今天抽到晴明之前,她已經出了好幾個源賴光、渡邊綱、源博雅和神樂了。

當然並不是說這些人類不好,而是對於此世的妖怪來說,安倍晴明就是限定的稀有品,哪怕是將全身的妖氣和所有的財產都送到召喚所前,恐怕也無法召喚出他。

至於為何如此……晴明也在和座敷童子攻打雷麒麟時大致明白了。

這個世界的運作存在方式十分奇特。

妖怪占據了世界的三分之二的數量,並且擁有著強大的力量,而人類則被迫生活在被厚重結界保護的城池之中,不能輕易外出,而周圍都是妖怪占據著的廣闊領土。

弱小又群居著的人類,曾經作為食物和奴隸被妖怪們驅使著,幾乎到了絕種的地步。

在這樣的世道之下,為了防止人類徹底滅絕,世界的意識出手了。

不得傷害人類,不得以人類為食,一旦有違背的,即便是強大如大江山的鬼王,也會即刻被世界意識抹消掉。

但是妖怪也是需要維持生存的,為了不讓這群妖怪失控,世界意識也給予了他們額外的厚待。

——那就是在這個世界建立起了五座塔。

妖怪們可以從禦魂塔、覺醒塔中獲得讓自己飽腹、以及變得更加強大的材料和禦魂,但要得到這些東西,有一個必須的條件。

那就是一定至少要有一名人類與他們一起戰鬥。

妖怪們用稀有的藥材、珠寶、金礦和以他們妖力凝聚出來的妖珠作為交換,從召喚陣中召喚出具有強大力量的人類,而召喚出來的人類則在一定的時間內成為妖怪們的夥伴,然後與他們並肩作戰。

畢竟曾經礙於一定要有一名人類和他們並肩作戰這一點,使得不少的妖怪仗著自己實力強大,就隨意地抓來一名人類強迫他同行。

但最後那名不過是普通獵戶的人類乍一遭遇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嚇呆了,再加上妖怪根本不會儘心儘力地保護人類,結果最後那名人類就慘死在了覺醒塔中。

與此同時,這樣的行為也使得那名妖怪遭受到了滅頂的懲罰,如果不是最後關頭他以前搜集來的寶物替他頂了一命,他恐怕早就煙消雲散了。

但即便如此,這名妖怪還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此事之後,他虛弱得連天邪鬼這類小妖怪也不如了。

總而言之,不管是為了飽腹,還是為了變強,人類對於妖怪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

當然也有妖怪不願意去接觸人類,試圖吞食著其他的妖怪血肉來變強——但強大的妖怪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被吞噬?而弱小的妖怪們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妖怪們分為了好幾個集團,然後展開了將土地都要染紅的廝殺。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腥風血雨後,妖怪們很快發現人類趁著他們內部動蕩時發展了起來,尤其是那些陰陽師,已經有了可以和他們一戰的能力,再打下去隻會削弱妖怪這一方的力量,於是領頭的幾個妖怪便達成了協議,暫時停戰。

趁著這個時機,人類也變得強大了起來,不再是過去那個任由妖怪宰割的弱者,不過礙於數量的差異,所以人類和妖怪依然維持著這樣表麵的和平。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妖怪們發現了比起吞噬那些狡猾又難以下咽的同類,去打覺醒塔和禦魂塔反倒是更加方便。

而人類也可以從塔裡獲得掉落的金幣和物品,可謂是互利互惠的合作。

這也就是為什麼晴明會被座敷童子召喚出來的緣故了。

但是妖怪數量多如牛毛,區區數百上千的人類根本不夠分,所以也是在世界意識的幫助下,人類一方可以將自己的陰陽師們通過特殊的陣法以分/身的形式存在著,這也是為什麼晴明會見到複數的熟人們。

從座敷童子的話語裡,晴明知道了自己正是這些年被妖怪們備受追崇的陰陽師——但凡會來到召喚所的,最終的目的一定是想要抽出他。

雖然從座敷童子裡說出這些奇怪的話語令晴明忍不住抽動了下唇角,但他也知道了,為什麼自己從召喚陣裡走出來時,那些妖怪們會對著座敷童子露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了。

用遊戲的術語來說,這就相當於在概率為千分之零點二的卡池中,從數千張卡麵裡抽出了所有人都想得到的特定金卡——這可是靠氪金也無法做到的啊!隻能靠運氣和臉了。

而且妖怪氪金上頭可比人類陷得深多了,自從有一名小妖怪好運地抽出了晴明,並且在他的幫助下不僅提升了實力,甚至還學會了不少新的絕招,在一年一次的妖王大賽裡成為了新的妖王後,晴明便一下子成為了炙手可熱、所有妖怪都想要得到的陰陽師了。

即便是那些對覺醒塔、禦魂塔不怎麼有興趣的大妖怪們,也對晴明產生了好奇。

有不少的妖怪為了抽出安倍晴明,可是把好不容易用禦魂和覺醒材料喂出來的妖力又重新吐了回去,而且還倒貼了不少進去。

但是自那以後,抽出安倍晴明的妖怪屈指可數,就仿佛安倍晴明根本沒有進入卡池,那些妖怪們上交的東西和妖珠都扔進了水裡,每一次抽出來的都是失望。

這不就是‘騙氪’嗎,晴明回憶起在現代社會所知道的這個詞彙,同時浮現在他眼前的還有氪金上頭、但是死活抽不出來想要卡麵的夜叉那絕望哀嚎的模樣。

想出這一套的世界意識簡直是商業鬼才,而且似乎還根據陰陽師持有記憶的不同,區彆出了各種不同時代的分、身,這樣的分、身所擁有的力量也不儘相同。

就比如金魚姬帶來的少年晴明,雖然模樣是少年,但這也是十分稀有的卡麵——畢竟能夠抽出安倍晴明就已經是強運的表現了。

座敷童子很幸運地抽到了晴明兩次,她第一次抽出來的也是少年時代的晴明,但即便是少年時代的晴明,也給了她不少的幫助。

第一陰陽師之稱,名副其實。

直到召喚時限快消失了,少年晴明溫柔而無奈地看著座敷童子,很認真地說道:“如果你能夠召喚出成年的我,或許你就能夠實現你的願望了。”

越接近陰陽師現在真實年齡的分、身,所擁有著陰陽師本體的力量也就越多。

當然晴明特殊的地方並不完全是因為實力。

他是這個妖怪占據強勢地位的世界裡,唯一一個讓妖怪自願臣服於他的麾下,成為供他驅使式神的人類。

倘若隻是弱小的妖怪想要獲得庇佑也就罷了,但是夢山之主可不弱小,並且還是一方土地的領袖。

白藏主自願成為晴明式神的消息傳來,整個妖界都嘩然了。

好奇、不解、疑惑、興奮……等等的情緒籠罩在了妖界中,而抽出安倍晴明的風潮便更加狂熱了。

誰都想知道,安倍晴明到底是如何讓白藏主甘願折腰、自降身份,成為一個人類的式神。

而山兔幸運地抽出了安倍晴明之後,驟然飛漲的實力,更是讓大部分的妖怪都徹底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殺掉了妖怪,這名妖怪召喚出來的陰陽師也會消失、而這也會被認定為傷害人類的話,妖怪們早就開始守在召喚所邊,虎視眈眈地等待著那個既幸運又不幸的可憐蟲出現了。

晴明看著嬌小的座敷童子,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來到的世界怎麼都這麼……奇特呢?

座敷童子不愧是曾經召喚出少年晴明的妖怪,她深知該如何和這名在妖界中也十分有名的陰陽師相處。

所以她進入到了覺醒塔,趁著其他的妖怪無法來到此處時,向晴明誠實地和盤托出了她的理由。

“我要救下我的母親,她是個人類,但是她病得快要死了……我要成為妖王,救下她!但是我太弱了,根本不是其他妖怪的對手,所以我唯一的希望,就隻有你了!”

座敷童子的雙眼裡寫滿了誠摯的請求,同時向晴明深深地低下了頭顱。

即便是在這個奇特的世界裡,也有著和人類相愛的妖怪、以及和人類相依為命的妖怪存在,隻能說愛是種族無法阻擋的。

晴明摸了摸座敷童子的頭,看向了站在自己不遠處那氣勢磅礴的麒麟:“我試一試吧。”

覺醒塔外聚集了不少好奇的妖怪,畢竟這是妖界第一次抽出了成人模樣的安倍晴明,是誰都會好奇這個讓整個妖界都為他狂熱的陰陽師,到底有多強大。

“小生好嫉妒啊……雖然那晴明是男子,但是長得好看啊!比起渡邊綱、源賴光,真是男性人類裡的清流!”妖狐酸得牙齒都要融化了,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抽出來的陰陽師基本上都是又高又壯的男性,哪怕是實力最弱小的女性陰陽師,也沒有出現在他的卡池裡過。

他幾乎都要接受自己隻能召喚出男性人類的命運了。

但是當妖狐見過了山兔身邊溫柔笑著的晴明後,便立刻決定了,傾家蕩產也要抽出他!

因為那張臉是真的超級可愛的啊!而且使出陰陽術的模樣美得讓妖狐恨不得讓他多做幾遍!如果再給他套上一套華美的十二單,還能夠把晴明看作是稍稍英氣的少女啊!

妖狐可謂是最上頭的幾個妖怪之一了,但是他每每抽出來的都是幾乎要看膩的臉,而每一次抽出來不想要的陰陽師,妖狐都會無力地揮揮手,讓這些分/身們自己走到召喚所裡的神龕裡被分解。

雖然送出去的珍寶和妖珠沒辦法全部還回來,但是進入神龕之後好歹會吐出一些東西以示安慰,這也是為什麼不少妖怪明明墜機了還樂此不彼地繼續投進去的一個原因。

這些被召喚出來的分/身所擁有的記憶是不會傳到本體裡,但是妖怪的數量何其之多,出現十來個愛上了召喚出來的陰陽師的也不足為奇。

但除了及其稀少的幾起獲得了完美結局的例子外,剩下的都是以悲劇結尾。

即便互通了心意,那些陰陽師的分/身們也根本無法支持多久,最長的也就幾年時間,身體便迅速地崩毀,然後化為青煙徹底消失了。

悲痛欲絕的妖怪想要和愛人再續前緣,但是重新召喚出來的陰陽師根本不記得他們,一切都要重頭再來,抱著曾經甜美相愛記憶的,就隻有這些妖怪。

當然也有妖怪試圖闖入那被結界重重保護著的平安京裡,去和自己愛人的本體再續前緣,但是這些沒有任何記憶的陰陽師,又怎麼會那麼簡單地就愛上陌生的妖怪?

至於那些稀少的例子,最後都住進了平安京內,和自己的人類伴侶廝守著。

晴明在了解到這一點時,便馬上意識到了這裡的世界意識真的是鬼才。

祂無法直接消滅妖怪扶持人類,便通過這樣迂回的方式磨損著妖怪的勢力。

雖然現在年限尚淺,但是百年千年之後,妖怪恐怕就再也無法保持著這樣的強勢地位了,因為和人類站在一邊的妖怪會越來越多。

雖然內心走神地想了許多東西,但晴明擊倒麒麟的動作沒有絲毫的贅餘,在最後的靈擊發出後,麒麟轟然倒地。

“好厲害……”座敷童子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曾經拚了命也沒能打過的麒麟倒在地上化為青煙消失,崇敬地看著一旁的晴明,有些明白為何少年晴明會說出那番話了。

這樣強大的實力,這樣精準的計算,以及恰到好處發出的指令,讓座敷童子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刷刷地就從最底層一路打到了最高層。

這樣下去或許真的有可能成為妖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