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年關將至, 各家的豬該出欄了,於全良這個殺豬好手也開始忙碌起來,到處幫人殺豬。
張翠花由於手藝好, 也會被請去幫忙做菜,每次兩人回來, 都會帶上一飯盒的肉菜和一些豬下水回來給家裡加餐。
沒多久, 中小學都放假了,家裡終於有了幫忙乾活的人, 勞累了四個多月的於盼娣可算是解放了。
她先是在家挺屍了幾天, 隨後就開始天天往外跑, 有時候連下午都不回家吃飯, 也不知道又在偷偷謀劃打什麼。
現在甄寶、於招娣和於來娣姐弟三人每天的生活都十分規律,早上姐妹倆起來一起乾活,然後一家人一起吃個早飯。
等於全良兩口子出門, 於盼娣回屋睡回籠覺,姐弟三人就開始一起看書。
從不學無術的學渣到如今的學霸,甄寶花了一個學期來讓周圍人適應他的轉變。
其實完全可以不用這麼長時間的, 老於家從上到下, 除了於盼娣, 對於大寶都有種盲目的自信, 認為他什麼都會,以前學習不好隻是因為他不想學, 他隻要想學了,肯定一學就會!
甄寶:“……”也不知道他說他會飛, 他們會不會信?
甄寶之所以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就是為了避免被於盼娣懷疑,若是被對方看出端倪, 認為他是重生或者穿越的,那他還有什麼樂趣?
到了下午,於招娣姐妹倆一起做飯,於全良兩口子現在下午都不回來吃,吃飯的就他們三個。
飯後,甄寶外出溜達,姐妹倆開始熬豬食喂豬。
不是他不想幫忙乾活,而是他一有要幫忙的架勢,這兩姐妹就會急急忙忙衝過來搶他手裡的工具,搶著乾。
幾次下來,他還沒乾活呢,姐妹倆已經累的氣喘籲籲。
在甄寶意識到自己所謂的幫忙乾活就是給兩人添亂,便不再伸手了。
今天一起玩的小夥伴中,有一個是從隔壁村過來串門的男孩,他家裡有個去南方打工的哥哥,頭兩天剛回家,還給他帶了玩具回來。
男孩一直在炫耀他的玩具有多好看,多好玩,周圍一群小孩子十分給麵子,時不時的驚歎一聲,投去羨慕的小眼神,讓男孩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甄寶對這些不感興趣,覺得有些無聊,就在他準備去河邊鑿冰窟窿釣魚的時候,男孩的一句話終於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孩說他哥最近處了個對象,姓於,長得還行。
甄寶:不會是於盼娣吧?她轉移目標了?
甄寶突然開口問道:“你哥跟誰一起出去打工的?”
男孩是知道這個村的老大是甄寶的,見對方問他話,有點興奮,又有點得意,老大又怎麼樣,還不是得問他問題。
見對方遲遲不答話,甄寶一挑右邊眉毛,決定調動一下對方的積極性,“你是不是不知道?”
男孩一聽,果然急了,連忙大聲喊道:“誰說我不知道?我哥是跟王二叔、李大哥還有柱子哥一起去的!”
甄寶眼神一閃,裝作一副聽到熟人的興奮樣,“李大哥是李四大哥吧?我也認識!”
男孩皺了皺眉,“什麼李四?不認識,沒聽過!我說的是李大剛,大剛哥。”
破案了,就說於盼娣不可能這麼快就變心,原來是去打聽李大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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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周圍一圈的豬都殺了,終於輪到了自己家,老於家一家人早早起來忙活,燒水的燒水,磨刀的磨刀。
等一切準備好了,左鄰右舍也過來幫忙了。
於招娣和於來娣把豬攆到前院,幾個壯漢一擁而上,幾下就把肥豬綁好,吊在了大門口的梁上。
甄寶本來是想把殺豬刀遞給於全良的,不過一拿起刀他就有點舍不得鬆手了,好久沒見血了,有點想念啊。
甄寶:“爸,我試試。”
於全良一頓,頭一次沒直接應下,他看向張翠花,有點猶豫,怕老兒子整不明白傷到自己。
張翠花也有同樣的顧慮,正想和兒子商量商量,想讓兒子等於全良把豬捅死了再上去捅幾下意思意思,就見甄寶已經握著刀徑自走到了一直在尖叫的肥豬麵前。
於全良無奈,也是習慣了慣著兒子,沒再阻止,上前準備抱住豬,以免一會兒子捅刀的時候被豬蹄子給踹了。
不過還沒等他抱住豬,甄寶便迅速捅了一刀。
於全良與周圍人同時怔住,下手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看著不像新手啊?
見豬血流的慢,甄寶又調換了角度,快速從相同的傷口處又捅了一下。
眾人:“……”
這回看出來了,這肯定是新手!
見血的流速還是不理想,甄寶再次抬起了刀。
於全良終於反應過來忙阻止道:“不是這麼放血的,你捅/進去,得轉半圈。”邊說,他手上還邊做動作。
甄寶覺得於全良這個方法會讓豬很痛苦,這樣一來它肯定使勁兒掙紮,到時候血會撒的到處都是,太浪費了。
於是他把刀轉了個方向,再次捅/進了相同的位置,隻不過這次的刀是橫著進去的,傷口直接變成了十字花。
見血“咕嚕咕嚕”的往外冒,於全良壓下了到嘴邊的話,行吧,隻要能把血放出來就行!
待豬血放乾淨了,就要開始燙豬毛開膛破肚了,甄寶對這些不感興趣,而且他也沒掌握一刀下去就知道是幾斤肉的技能,便把刀還給了於全良,自己退到了一邊。
張翠花和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婦女一起過來抬走了裝血的大盆。
幾個壯漢把已經死透的肥豬放下來,於全良開始死命給豬吹氣,吹的自己臉紅脖子出,明顯要缺氧了。
於全良顯然也意識到自己不行了,忙讓開位置,讓旁邊的人吹。
待大家夥輪了兩圈,整隻豬就如同充氣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那邊張翠花突然揚聲喊道:“水開了!”
幾人抬起大肥豬過去燙豬毛。
這個時候,院子外麵突然來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鄉親。
待豬退了毛開始分解,鄉親們便進了院子,場麵頓時熱鬨了起來,這個說要兩斤板油,那個說要三斤五花,不過一會兒,大半隻豬就賣了出去。
剩下的於全良沒再買,除了切下一塊五斤多的肉給了張翠花,其他的都準備留著自己吃。
這時候一旁有人感歎於全良後繼有人,說看甄寶剛剛捅豬的架勢,以後一定是個殺豬好手,說不定比於全良都厲害!
本來笑眯眯的於全良聞言頓時有點不高興,他老兒那是要當城裡人的,怎麼可能當殺豬匠?多沒出息!
正當於全良醞釀著想懟回去的時候,身旁的人卻早已換了話題,開始說起村西頭的寡婦又和誰好上了。
這可把於全良鬱悶得夠嗆,覺得和這些人嘮不到一塊去,於是他收拾了刀直接進了屋。
那些正在聊天的大老爺們壓根沒發現於全良被氣走了,繼續聊著猥瑣的話題,一邊說還一邊發出猥瑣的笑聲。
廚房這邊,張翠花和幾個過來幫忙的嫂子小媳婦兒把豬肉豬下水都處理乾淨乾淨,開始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