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恍然道:“怪道今兒來上香,不見閒雜人等,隻見到幾家府中的夫人姑娘,原來是安王妃來了。”
婆子道:“安王妃憐下,不叫廟裡淨場,但廟裡也不敢放太多人進來。”
羅文茵聽他們說話,終於憶了起來,係統給過自己資料,自己娘家是顯赫人家,有一位姑姑是先帝的淑妃,淑妃生了一個兒子張丹心,被封為安王。
安王和今上兄弟情深,深得聖寵,被留在京中當一個閒散王爺。
論起來,安王張丹心便是她嫡親表哥了。
安王妃,是表嫂。
表嫂到廟裡上香,聽說自己也在,傳自己過去說話,是很正常的事。
羅文茵忙站起來,整好衣裳,帶著吳媽媽,隨婆子過去見安王妃。
安王妃穿著深紅織金纏枝紋褙子,臉頰豐潤,一臉寬和,看著也就三十多歲。
她見羅文茵來了,不待她行禮,馬上拉住道:“好了,自家人見麵,不須多禮。看你這模樣,身子莫非還不爽快?瞧瞧,臉又尖了。”
對方是王妃,再怎麼樣也不能疏了禮數,羅文茵到底還是行了一個禮,這才坐下答道:“府中事多,媳婦又懷了二胎,這陣忙得腳不沾地,就沒時間保養身子了。”
安王妃歎道:“都是勞碌命啊!”
閒話數句,這才進入正題。
安王妃道:“你和方侍郎,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文茵嚇一大跳,臉色微變,安王妃這是知道什麼了嗎?
安王妃見羅文茵微微低頭不答話,便又道:“你們到底是結了什麼仇啊?若能解開,便解開罷?”
羅文茵聞言,這才暗鬆口氣,答道:“也不算大仇,隻是彼此看不順眼罷了。”
安王妃沉吟一下道:“李將軍八年未歸,你心中要有數。如今兒女皆已長大,正要談婚論嫁,若能娶得佳媳,夫唱婦隨,自也能再振興李府。”
羅文茵聽著安王妃話中有話,便直接道:“表嫂有什麼話跟我明示罷!我一個笨人,聽不出表嫂話中的玄機。”
安王妃笑著戳一下羅文茵的額頭,“都當祖母的人了,說話還是這樣帶刺。”
羅文茵:啊,這句話帶了什麼刺啊?本人完全不知道。
安王妃複又坐正身子,這才道:“飛墨前幾日到王府中求見王爺,說他想娶方侍郎之女方如心為妻,隻是你不同意,他求王爺幫他在你跟前說情。王爺和我說道此事,讓我問你意思。”
羅文茵:不是吧?這個逆子為了方如心,還鬨到安王跟前去了?
安王妃繼續道:“方侍郎掌著工部,這些年頗有成績,又得聖寵,他家的大女兒雖不算京城最撥尖的姑娘,但配飛墨,真是綽綽有餘了。你也彆為一點牛心左性,壞了兒女婚事。”
羅文茵:啊,你的意思,難道是叫我馬上派人上方家去提親,趕緊迎了方如心進門當兒媳?
她艱難開口道:“飛墨為著方如心上躥下跳,在家中鬨得雞犬不寧,我還真不知道他竟然又求到王爺跟前去了。如今非是我要攔著不讓他娶方如心,而是方如心未必能瞧上他。”
“哦?”安王妃詫異說:“方如心之前定過親,亡了夫婚夫,現已十六歲,還想配什麼人?飛墨哪件不如人?”
羅文茵低頭道:“表嫂莫非不信我的話?”
安王妃道:“這樣罷,我待會兒喊方家一家子過來,大家一道用齋飯,待我幫你相看一下方如心。過後如何了,我也能跟王爺交代。”
羅文茵暗罵一聲:我家的事,還要你們插手,還要你跟王爺去交代了?
她心裡暗罵,嘴裡卻恭謹道:“我聽表嫂的。”
安王妃又道:“若方如心是一個好的,你跟方侍郎那些小恩怨,就暫且放下罷!冤家宜解不宜結。”
羅文茵:嗬嗬,兩家如果真結了親,那樂子才大了呢!
出了安王妃的靜室,羅文茵吩咐吳媽媽道:“去看看姑娘們抄經抄得如何了,待會還要跟安王妃一道用齋飯,可得收拾一下。”
吳媽媽應了,正要走,羅文茵又喊住道:“等等。”
吳媽媽:“老夫人還有何吩咐?”
羅文茵道:“你把安王妃想請方侍郎一家子一道用齋飯的事兒,捅到飛馬侯夫人那兒。我不信她知道了,不來湊熱鬨?”
吳媽媽一聽,拍了一下手道:“好主意。方如心不是看中段玉樹麼?安王妃要相看方如心,沒準方如心卻隻顧著相看段玉樹呢!”
羅文茵歎息道:“可不是麼?這麼好的姑娘,應該配飛馬侯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