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墨一早過去給羅文茵請安,又被吳媽媽攔住了,隻好悻悻然回自己住的折桂院。
看到院子上麵掛著“折桂院“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李飛墨心裡悶悶的。
這塊牌匾上的大字,還是母親請了書院夫子寫的,取“蟾宮折桂”之意,希望他讀書有成,將來能得到功名,謀得官職。
四個兒子當中,羅文茵當然是偏向自己兩個親生兒子的。
兩個親生兒子當中,她雖器重長子,但私下對次子卻頗親昵。
長子李飛白要做兄弟姐妹們的表率,比較守規矩,也刻板一些,在母親跟前不敢放肆,母子關係略有些距離感。
次子李飛墨性格張揚,在母親跟前敢於說話,也敢討要各種好處,跟母親相處時,相應就隨意些,母子關係也就比較親密。
憑李飛墨自己的想法,隻要他看中的姑娘,母親定會儘力為他討到手,萬萬想不到,母親會極力反對他跟方如心的事。
他鬨騰了這些日子,以為母親最終會服軟,沒想到母親現在連請安也不給他請了。
他很是哀歎,母親就為了自己跟方家一點說不清楚的舊恩怨,硬要拆散一對有情人。
不過不怕,他已到安王府中求過表舅安王了,想來表舅會幫著他說服母親的。
李飛墨鬱鬱展開紙,準備寫字,見書僮不在書房內,便喊了一聲。
書僮英才聽見喊聲,忙小跑進去,一邊磨墨,一邊小聲道:“二爺,我早起去打水,聽到蝶兒姐姐和人小聲討論,說道昨兒隨二姑娘去上香,在桃花坡見了方姑娘,方姑娘得了安王妃青眼什麼的。”
李飛墨一聽,擲筆“哈哈”笑了。
看來自己上安王府求安王表舅為自己說情之事,已有眉目了。
瞧,安王妃這就對方姑娘青眼了。隻要安王妃幫著說一聲,母親應該會放下成見,同意自己跟方姑娘之事。
他心下歡喜,又想再確認一下,便朝書僮道:“不用磨墨了,且晾著,我到蕙蘭院找二妹妹去。”
他心下急,步子便跨得大,很快到了蕙蘭院,扯著一個婆子道:“二妹妹在院子裡麼?跟她說一聲,我過來找她說話。”
婆子笑道:“二爺稍等,待我進去告訴二姑娘。喲,二爺彆跟著,姑娘家的院子,不能說進就進,還得通稟一聲,大家收拾一下,才好請二爺進去。”
聽得婆子如此說,李飛墨隻好停下腳步,且在院外等著。
隔一會,婆子出來,向李飛墨道:“二爺隨我進來!”
這會,李飛華和丫頭蝶兒嘀咕幾句,耳語幾句,便整了衣裳,到前麵會客廳中坐著。
待得婆子領李飛墨進來,李飛華忙站起來行禮道:“見過二哥!”
李飛墨擺手道:“自家兄妹,不須這樣多禮。”
說著已坐到李飛華旁邊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道:“聽說二妹妹昨兒見到方姑娘了?方姑娘可有托二妹妹捎話給我?”
李飛華臉上有為難之色,“二哥,方姑娘昨兒顧不上跟我說話的,她呀……”
“怎麼了,她怎麼了?”李飛墨一臉緊張。
李飛華低著頭道:“她得了安王妃青眼,安王妃讓她繡兩隻荷包,又許諾會為她保一門好婚事,她一時之間,就顧不上彆人了。”
李飛墨右手握成拳,在左手的手心一擊道:“那便是了。”
李飛華抬起頭道:“二哥,你高興什麼?好事可沒落在你身上。”
李飛墨詫異,“二妹妹,你一次性說完不好嗎?什麼好事沒落我身上?”
李飛華輕歎口氣,把在桃花坡上的事仔細描述了,因想到羅文茵交代的話,又把方如心和段玉樹對視那一瞬間的場景,誇大了一點描繪。
李飛墨聽完,第一時間果然不信,沉下臉道:“二妹妹,你背後怎麼這樣編排人呢?
李飛華委屈道:“二哥,在你心中,我就是愛編排人的麼?我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且我編排方姑娘,又有什麼好處呢?”
李飛墨依然不信,陰著臉道:“反正我不信方姑娘會這般膚淺。”
“二哥不相信就自己去問方姑娘唄!”李飛華見李飛墨果然如羅文茵所料,一心為方如心說話,隻不信她這個妹妹,心下也微微鬱惱,站起來喊婆子道:“二哥要走了,你幫我送送他。”
見李飛華下遂客令,李飛墨隻好轉身走了。
李飛墨出了蕙蘭院,卻撞見周姨娘來找李飛華,他也懶得打招呼,直接擦身而過。
周姨娘倒沒說什麼,身邊的婆子卻氣惱了,嘀咕道:“二爺真個眼中無人。姨娘好歹是他庶母,竟這般無禮。”
周姨娘幽幽道:“算了,他是主子爺,我不過一個姨娘,還敢強要他問好不成?就連我親生的女兒,都不敢要她行禮,何況其它人?”
婆子笑道:“姨娘這個倒是冤枉二姑娘了。二姑娘每回見了姨娘,何曾失過禮?”
周姨娘繼續幽怨中,“她看著是行禮了,心裡未必真個疼我。”
婆子無語。
進了蕙蘭院,周姨娘讓婆子去院子裡找人說話,自己進去看李飛華。
李飛華見周姨娘突然來了,忙忙相迎,又吩咐丫頭上茶。
周姨娘止住道:“不用上茶了,讓丫頭出去,咱們母女且說一會兒話。”
李飛華便讓蝶兒領了人出去守在房外,一邊問周姨娘道:“姨娘有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