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飛塵子要走,張子暢突然又喊住道:“荷包拿來!”
飛塵子一捂袖口道:“皇上,這是我的。”
張子暢臉一扳道:“拿來!”
飛塵子磨蹭一下,到底不敢違抗,隻得把荷包摸出來,送到張子暢案前。
也罷,沒了這隻荷包,異日老道再給將軍夫人弄幾瓶百花蜜,不怕將軍夫人不幫著再繡一隻。
至於這一隻麼,其實有些舊,有些殘了,皇上喜歡,老道不必跟他爭。
有將軍夫人,還怕沒好看的荷包麼?
張子暢看了看案上的荷包,朝羅文茵道:“不是想要回荷包麼?”
羅文茵驚喜,啊啊,皇帝要把荷包還我?
也是,皇帝什麼寶貝沒見過,怎麼會稀罕一個破荷包?
她疾步上前,伸手拿起荷包,福下去道:“謝謝皇上!”
太令人感激涕零了!
這隻到處惹禍的魔鬼荷包,終於回到我的手中了。
待會兒回府,得馬上燒了它,再不能留著。
飛塵子本來要告辭出殿,眼見張子暢並不是自己想要荷包,而是把荷包還給羅文茵,突然停步,回身走到羅文茵跟前道:“將軍夫人,老道昨兒幫了你那麼大的忙,值當你一隻荷包罷?”
羅文茵:啊,什麼意思?又想討走這隻荷包?
張子暢已開口問道:“灝然幫了茵兒什麼忙?”
飛塵子笑著指向羅文茵道:“你問她。”
羅文茵深吸一口氣,昨天的事怎麼好意思到處說?她支唔道:“卻是府中二兒子飛墨得了咳疾,一直未能止咳,因上白馬觀跟道長求了一瓶止咳膏。”
張子暢看羅文茵神色,雖知對方沒有說真話,但也不打算追根問底,隻一伸手道:“荷包!”
羅文茵愕然,隻好又把荷包呈上。
張子暢把荷包納入懷中,看向飛塵子道:“這隻荷包是朕的了。”
飛塵子:“……”
羅文茵:“……”
飛塵子無奈,隻好一拂袖道:“老道告辭!”
待飛塵子出殿,羅文茵便眼巴巴看向張子暢,該把那隻荷包還我了罷?
張子暢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一笑道:“你保不住這隻荷包,不是被彆人得了,就得燒了,還是放在朕這兒罷!”
羅文茵不敢強討,隻好歎息一聲,福一下去道:“臣婦告退!”
張子暢卻是喊住她道:“茵兒,你陪朕再坐一坐!”
他說著,站起來坐到另一側茶幾上,伸食指揉了揉頭,臉上現出倦意。
羅文茵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覆蓋在臉上,其中一隻一動一動,揉著太陽穴,不由看住了。
“過來!”張子暢又喊一聲,示意羅文茵坐到對麵的椅子上。
羅文茵隻好過去坐下,眼看張子暢半閉著眼睛,依然在揉頭,靜默一會,便提起茶壺,給張子暢倒了一杯茶,柔聲道:“皇上喝一杯茶!”
“嗯!”張子暢睜開眼睛,接過羅文茵手中的茶,輕呷一口道:“朕今兒聽聞你進宮,便滿心歡喜等著你過來陪朕坐一坐,不想又被這些事擾了心。”
羅文茵不知道說什麼好,見楊公公進來扇爐子,淨茶具,很快又退出去,便提起茶爐的水,學著張子暢適才泡茶的手勢,另泡一杯茶給張子暢。
張子暢見她不插嘴,不抱怨,不討好,不迎合,不惴度,隻是靜靜泡茶,一時賞心悅目,因為皇後和貴妃爭鬥所帶來的煩心感覺,瞬間消散。
兩人靜靜對坐喝茶,一時殿內氣氛極其靜謐安好。
張子暢有些留戀此刻的時光,昨兒至今兒朝中休沐,百官自帶著妻兒遊玩拜佛諸事,他這個皇帝卻命苦,隻能留在殿內批折子。
還是聽得貴妃召了羅文茵進宮,心頭才雀躍了起來。
可憐他得了江山,至今卻還沒得到心愛的女人。
要怎麼才能名正言順得到羅文茵呢?
他想著心事,視線卻一直定在羅文茵臉上,眼神灼灼。
羅文茵被他看得低了頭,心下忖度時辰不早了,便站起來告辭。
張子暢這會不再出言挽留,隻待羅文茵要走出殿門口,突然問道:“茵兒,你真個不記得江南初遇之事麼?”
羅文茵一驚,他怎麼知道我不記得?
她回頭一笑,聲音婉轉,“皇上不是給臣婦看過大豬蹄子麼?想忘也忘不了。”
張子暢被她臨去秋波這一轉,又弄得差點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