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聞言悚然而驚,忙道:“也隻是平常之交,談不上走得近。
羅文茵冷聲道:“回去告訴你父親,若想安享晚年,便不要拉幫結黨。”
沈氏忙忙跪下叩頭道:“臣妾謹遵命!”
李飛白諸人一見李飛墨被敲打,一下全收了喜意,不敢高聲,隻恭謹站著。
羅文茵見他們老實,這才滿意了,一時招林修雅和賓哥兒上前,問了幾句話,又摸摸賓哥兒的頭道:“好好讀書,將來才有前途。”
賓哥兒進宮前便得了叮囑,讓他要乖乖聽話,當下點頭道:“賓哥兒記下了。”
龍鳳胎好容易見得來了一個年歲不大的哥兒,卻是感興趣,跳下座椅,上前拉著賓哥兒道:“要玩。”
羅文茵便喊乳母並田媽媽諸人道:“帶他們一起去禦花園走走,半個時辰後再回來。”
乳母諸人應了。
待娃兒出殿,羅文茵再發作李飛白道:“聽聞你赴宴時,口口聲聲說母親是皇後娘娘,你是皇親國戚,六殿下也要喊你一聲兄長?”
李飛白嚇著了,低聲道:“就那回喝了酒,一時口無遮攔……”
羅文茵冷聲道:“本宮雖是你生母,但現下已是國母,身份不同從前,母子情份隻能藏於心間,不應再宣之於口,可記下了?”
李飛白忙應下,喃喃道:“兒子再不敢了!”
這會兒,楊昭儀和梅嬪正在禦花園涼亭內說話,待見一位公公走過來使眼色,便知道三殿下張景陽過來了。
張景陽進了涼亭,四處看了看,這才在石凳上坐下,問道:“兩位娘娘約見,有何要事?”
梅嬪便說了自己從劉鬆明處聽到的傳言,又小聲道:“我還聽聞,白禦醫帶著皇後娘娘離京,是扮作夫妻出行,其間自有許多親密之處。三殿下可去細查,還可以找了當時送他們出京的車夫對證。”
張景陽沉默一下道:“我為何要這樣做?”
楊昭儀冷笑一聲道:“三殿下何必惺惺作態?你當時投靠皇後娘娘,難道不是為了借機上位?現下六殿下還小,皇後娘娘言行也多有為人詬病之處,你還有機會,若再不出手,你就沒機會了。”
張景陽托頭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他正說著,涼亭旁邊突然躥出一顆小腦袋,露出張天曦的小臉。
張天曦朝張景陽喊道:“哥哥抱!”
三人齊齊一驚,雖說小娃兒不足一周歲,聽不懂他們的話,但這樣突然冒頭……
張景陽忙出去涼亭外,四處瞧了瞧,不見其它人,忙問道:“嬤嬤呢?”
張天曦很得意,比劃手勢道:“捉捉,嬤嬤在找,我溜走。”
張景陽判斷一下他的話,問道:“捉迷藏,你悄悄溜走?”
張天曦點頭,笑嘻嘻道:“哥哥抱!”
他伸長手臂,示意張景陽抱起他,他要在涼亭上高高看風景。
楊昭儀和梅嬪突然喊了張景陽一聲道:“三殿下,你可想定了?”
張景陽看著眼前的張天曦,再想想趙慧茹臨終前的話,一下硬起心腸,走到涼亭台階前蹲下身子道:“曦兒過來這處!”
這處涼亭台階有青苔,若站不穩,很容易滾落下去……
張天曦不疑有它,雙手扶在涼亭欄上,移行過去,待走到張景陽身邊,朝下看一看,發現不須張景陽抱,也可以看到下麵的風景,便停了步子。
張景陽猶豫著伸出手,正想硬起心腸狠力一推,突然涼亭旁邊有一個聲音尖叫起來:“哥哥!”
張景陽一驚,回頭一瞧,卻見適才張天曦躥出來的地方,站了張天玉。
一隻小狗從張天玉身邊躥出,朝他撲來。
張景陽蹲著身子,忙忙站起來要避開貓兒,不想腳下一滑,整個人滾下台階。
楊昭儀和梅嬪嚇了一個半死,齊齊走到台階上往下一看,雖瞧不真切,也可以知道張景陽摔得不輕。
那隻小狗嚇唬了張景陽,這才在張天曦身邊站定,對著楊昭儀和梅嬪虎視眈眈。
張天曦見張景陽摔了,自是大聲喊了起來。
張天玉也跟著喊,一邊朝楊昭儀和梅嬪招手,示意她們去救人。
梅嬪抖著手道:“姐姐,這如何是好?”
楊昭儀定定神道:“小娃兒不懂什麼,不會供出咱們的,咱們快走!”
兩人說著話,從涼亭另一側下去了。
很快的,乳母和嬤嬤諸人卻是找到涼亭上,待見龍鳳胎好端端的,驚魂方定道:“小殿下,小公主太過鬼靈精,一個眨眼就能溜得無影無蹤,若是出事,咱們多少條命也不夠賠。”
張天曦卻是扯著乳母的手,指著台階下道:“哥哥!”
乳母朝下一看,影影綽綽見有一人,一時大驚,忙喊了起來。
很快有公公和護衛過來,下去檢看,卻見張景陽摔得頭破血流,已是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