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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一想到這樣的結局,安溪就不寒而栗,田溪鬥不贏江翠翠,她安溪也絕對不是老道的江翠翠的對手,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平時多提防著點江翠翠,防止她給自己下套,好在她還有熟悉劇情走向這一優勢。

各方麵給自己做了暗示,安溪心慌意亂的情緒總算安定下來。屋子裡隻點了一盞煤油燈,煤油氣味很重,大家臉上也都明暗不一。

支書假裝著抽了一口煙,吐著根本就沒有的煙圈,繼續安排著安溪的事情。知青同誌在三水村是要長期住下來的,這住宿首先得給人家解決了。要是其他大隊,知青人數多點,也能向上麵批點款臨時修個平房出來。可是他們三水村,這幾年就來了這麼一個知青,現修個房子怎麼都講不過去,所以隻能將她安排在鄉親家裡。

可是這村裡幾十戶人家,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哪家不是幾個小的擠一間屋子,有的人家沒有床就直接墊塊木板在下麵,就算一張床了。一張窄木板上躺三四個人都是好的。哪家也空不出多餘的地方。

中途支書瞟了江潮幾眼,江潮臉藏在陰影裡,沒做聲。今天這小子似乎有些沉默過頭了,不過小子向來腦子靈活,“江潮,你看安排安溪住哪裡好?”

“大家情況你也是知道的,肯定勻不出多餘地方出來,讓安溪跟小梅一起住,她那屋反正隻睡了她一個人,再多一個也住地下”,江潮道。

支書一拍大腿,他也是老糊塗了,把彆人家都算儘了,就是忘了自己家。

“三叔,讓安溪跟我住”,江翠翠衝動之下,話沒過腦子就出來了,她絕對不能容忍安溪待在她江潮哥眼皮底下,她夢裡,兩個人就是這樣眉來眼去勾搭上的。

可是她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考慮自己家裡的情況。“你家裡情況三叔又不是不知道,統共才幾間房,你們姐妹幾個人住一間房都嫌擠地慌,再塞一個人成什麼樣子。”

支書敲了三下煙杆,直接將這件事定了下來。

江翠翠心頭一堵,給了安溪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順利接收到眼神的安溪咬著下唇,心中怪異感越發明顯。江翠翠似乎和裡不大一樣。

江潮把江小梅叫了出來,引著安溪,對她說了幾句。江小梅好奇地打量了安溪幾眼。

安溪禮貌的扯開嘴角笑了笑,一想到周圍烏漆嘛黑的,也看不到,就收了笑。跟在江小梅身後,跟她進了角落裡被隔出來的一間小房子。

為了省油,到晚上都是不點燈的。狹窄的房間裡隻有一個小小的窗戶,用報紙糊著,微弱的白光就是穿過報紙射進來的。安溪借著月光整理著行李。

田溪是匆匆離開北京的,所以東西帶的不多,隻有幾件衣服和一些證件,還有在角落裡摸到的幾顆水果糖。

這水果糖是田溪離開北京的時候,班裡條件比較好的一個同學臨行前塞給她,讓她沒事的時候含在嘴裡甜甜心。

安溪愛吃甜,這種水果糖放在以前,她是不會吃的,但放在這年代可都是行貨,和煙酒一樣都有定量,有些人一輩子都不定能吃的上這麼一顆糖果。

江小梅坐在床頭,依舊好奇地看著她忙碌,“安溪姐,你是哪的人?”

“北京人”,安溪順口答道,不是田溪,而是她安溪。

江小梅眼睛一亮,在暗淡的光線裡,那雙眼睛把周圍的光都要比下去了,“你真是北京人。我聽我爸說,北京可好玩了,有故宮和長城呢!安溪姐,你跟我講講北京唄!”

安溪笑著,“北京有故宮,有長城,和你爸爸說地一模一樣……”她說了一些代表性東西,由著江小梅自己去發揮想象。

她把東西收拾好,手裡握著從裡麵一顆糖果,小心摸索著走到床邊,將那顆糖果塞在江小梅手心裡。

“安溪姐,什麼東西”,江小梅握著硬硬的水果糖,包裝紙發出嘻嘻索索的響聲。

“水果糖。”

“安溪姐,你真好”,江小梅抱了一下安溪,快速爬上床,把水果糖藏在枕頭裡麵。水果糖她吃過,江潮去縣城的時候帶回來過幾顆,她哥總是比彆人有辦法弄到好東西。不過她也隻吃過一次,這味道早惦記在心裡了。

躺在床上,安溪睡裡麵,旁邊的江小梅早就睡著了。她臉貼著牆壁,閉上眼睛又睜開,不是醫院的辦公室,也不是家裡任何一個地方,這不是夢,她再回不去了。安靜的夜裡,床上的身影微微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