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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熱情的模樣了不多見,平時兩人碰麵的時候。不是她鼻孔朝天看,不理人,就是一陣讓人心煩的冷嘲熱諷。

“有什麼事嗎?六子嬸”,安溪問道。

六子嬸上前一把抓住安溪的手,安溪心頭忍不住一陣惡寒,想要把手抽回來,卻完全是徒勞無功,她的力氣哪裡是常年乾重活的六子嬸的對手。

“有事,還是一樁大好事呢!嬸子看你來三水村也有不少時候,這年紀算不小了,我家春花你這麼大的時候,連孩子都有兩個了,所以嬸子就幫你留意了一門好親事。

咱們村東頭的老癩看上你了,想娶你回家做老婆。不是嬸子說,這老癩年紀是大是大了點,但好歹是個一婚,要是錯過了他,到時候你想找個二婚的老男人都不容易。就是有,嫁過去肯定也是給人當後媽,說不定你那繼子比你年紀都要大呢!你看你這自已孩子都沒有,就給人當後媽,那算是怎麼一回事。”

“安溪,可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你現在這情況,大家都知道,找個好的是彆想了,還不如聽你嬸子的話,嫁過去,總是沒錯的,你嬸子害不了你”,江大嫂也在旁邊幫著腔,兩人一唱一和的,唱著雙簧,好不默契。

聽著癩子頭的名聲,安溪心中不由一陣惡心,對這想把火坑裡推的兩人都沒了好,強忍著怒氣,她道:“你要是覺得癩子頭好,對他滿意,你讓自己女兒嫁過去誰也不攔著。至於我,還不需要你瞎操心。”

說著強行從六子嬸手裡抽了出來,手腕處被握出了一條紅痕。安溪做人從來都是與人為善,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可實在退不下去的時候,她隻能選擇還擊。

現在除了她自己,沒人能幫她。在這裡,沒有親友,所有的一切她都隻能自己一個人去麵對。

六子嬸當了這麼多年的媒人,上哪家裡去說親對方不是好生好氣的招待著,就算最後親事沒說成,她也能得份尊重。哪個是像這賤胚子絲毫不給麵子。

心裡不由生了惱怒,六子嬸沒了剛剛的笑臉,一瞬就變了臉,“我說就你這賤胚子,還想跟我家春花比,你比的了嗎?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還裝清高呢!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嘴角。現在有人肯娶你,你就上趕著燒高香吧!真把自己當金餑餑呢,人好人家就是想娶你,也要掂量掂量頭頂是不是一片綠哦!”

安溪手緊緊纂著,她緊咬著唇,努力平息著心頭的怒火,“我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犯不著你在這裡說三道四。罵了我,你是有多暢快。沒關係,你要罵隨你罵,反正我少不了一塊肉。反倒是你,真要割了肉,就算你哭著來求我都沒用,我記得沒錯的話,六子是你家裡的獨苗苗吧!”當她轉過背的時候,眼睛卻不由紅了一圈。

六子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安溪算是抓住了她的痛腳了。六子是老來子,她四十歲才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平時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心怕摔。所有的一切在六子麵前都得讓路,她之所以這麼反感安溪,也是因為之前安溪不肯替六子上山采藥,才心生怨懟。

安溪這話是真要去了她一條老命,原本以為是個脾氣溫和好拿捏的,卻沒想到牙尖嘴利起來也讓你頭疼不已。

就在她氣衝衝離開的時候,恰好撞上了從外麵回來的六子嬸,江潮和她打了聲招呼,她也不理,直接走了。

“六子嬸來家裡做什麼”,江潮問了聲在院子裡的楊玉蓮。

“還能什麼事哦!人家好心來給那位大小姐說親事,她還嫌棄上了,不知好歹。就她這樣活該一輩子嫁不出去,還真想賴在咱家裡不成”,楊玉蓮的聲音裡一陣嫌棄。

“什麼親事”,江潮眼微眯。

“除了老癩還有誰能看地上她。江潮,彆說嫂子沒提醒你,彆說你們是不是真有事,娶這種女人回家,你就等著咱老江家的臉都丟儘吧,呸!”楊玉蓮在地上吐了口口水。

“我願意娶誰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來教”,江潮麵上一冷。

楊玉蓮最怕江潮冷臉,這個家裡唯一能治地了這個潑婦的就隻有江潮了。等他走開不在她跟前之後,她才往地上呸了一聲。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江潮麵上一狠。癩子頭把他最後的耐心都磨沒了。

安溪回了房,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角,把東西一件件收拾好。她東西不多,就隻有幾件衣服,那些書根本沒帶到江家來,全被她鎖在衛生所的櫃子裡。

她打量了房子一眼後,見沒有她生活的痕跡之後,才背上包出了門。

直接去了對麵,敲開了江潮房間的門,江潮看她這樣子,不由麵上一沉。

“江潮,我想我還是住出去比較好,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了”,這些天,她不是沒有發現江家人對她態度微妙地變化。她想自己還是識相一點自己走的好,省得有她的時候,大家都不自在。

“現在就走嗎?”江潮眉頭一皺,實在不知道該找什麼辦法挽留她,這些天,她的難堪他不是不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心疼,不想她活在彆人的眼色下。

可是她走,他能見到她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晚上不安全,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被人看到了不好”,安溪擺擺手回絕道。

“也行,那就彆走了吧!”江潮回道。

安溪一噎,眼中掙紮片刻之後,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