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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楊玉蓮就提著大包小包帶著兒子回了娘家。走之前還放了好幾句狠話,江波抱著頭坐在門邊半天沒有說話。

餘秀麗忍不住歎氣不已, 大兒子性子軟, 萬事能忍著, 能讓他這麼生氣到把媳婦趕回家也算是頭一回。“波, 過兩天就把她們娘兩接回來吧!總讓他們待在娘家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江波揉了揉頭發, 滿臉的喪氣, “媽, 潮子今天跟我說要分出去住,是我對不起他。你說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被楊玉蓮搞地離了心, 我心裡咽不下這口氣,這次要是不讓她吃了教訓,以後還不知道她要囂張成什麼樣子去。”

“你說潮子要分出去住?一家人在一起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說要分家了。”

“潮子說等安溪生了, 家裡的地方就不太夠了,他分出去能騰出來地方來,而且也清淨一點。”江潮偏偏選在這節骨眼上搬出去,江波能不知道這一切還不都是他媳婦作的。

餘秀麗張張嘴,趕忙進了屋, 分家可不是小事情, 還是得看大友的意思。

“江潮,睡了沒有, 你來我屋一趟”,江大友站在當風口處大聲喊道。

江潮睜開眼睛, 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一輪月亮高懸在天空,像是白玉盤一樣。他肩膀上枕著安溪的小腦袋,安溪也還沒睡,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江大友的喊聲,在他意料之中,他起身把衣服披上,對著躺在床上撐著頭看他的小丫頭說道:“安安,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來。”

安溪眼睛一眨,哪裡肯放他一個人出去,“江潮,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從被子裡小心鑽了出來,安溪隻穿了一件白色的單衣,出了被子後忍不住輕嘶了一聲。即使養了一天,那張小臉仍舊蒼白一片,濃墨般的散發隨意披在身後,黑與白的極致對比,更把人襯得像是一張白紙,他皺眉又把人重新塞進了被子,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身體好利索了嗎?手腳上的青紫一點都還沒消,就開始不長記性了。”

以後他哪裡敢讓安溪出他的視線,似乎每次他一不在,她都要出些狀況。快要當媽的人了,卻還跟小孩子一樣,半點不會照顧自己。

安溪臉蛋泛起了微微的紅,她手搭在小腹上,小心地摸著,手腳上的傷不算什麼,隻是差點小產損耗的精氣神卻不是一時能養回來的,如今胎位還不太穩,她也不同他堅持。

剛剛隻是不放心他一個人,不過現在想想,這樣她最不擅長的人際往來,如果連他都不能解決,多一個她似乎用處大不到哪裡去。

雖然知道自己沒什麼用,但仍舊會為他牽掛不已,“那你去吧!”

“江潮,寶寶剛剛悄悄跟我說,爸爸是最厲害的。”她嘴巴一抿,帶出了一個暖暖地笑,眉眼間柔軟不已。

江潮的心被她的柔情化成了一汪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安安,為了你和孩子,無論如何我都會讓爸同意我們分出去住的。”

進了院子,江大友坐在他那屋門口,餘秀麗就站在他身後,神情有些複雜。江大友低頭狠抽著煙,他的臉藏在黑暗裡,遠遠就可以聞著不太好聞的煙土味。這煙還是上次安溪從縣城裡帶回來的,現在那裡還有一小撮沒完。

“真要分家?”沉默了半晌之後,江大友才開口說道。

“大友”,餘秀麗張了張嘴,不讚同地搖搖頭。

江大友卻直直地看著江潮,等他回答。

“爸,分家是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我和大哥都各自有了家庭,即使感情再好,也會想要有各自的空間。說句不孝的話,這個家是一定要分的,我得提前為安溪和孩子作打算。”

安溪摒著呼吸聽著外麵的聲響,她的心思隨著江潮聲調地起伏而變化著。一直放在小腹上的手輕輕移動著,“寶寶,你聽到了嗎?爸爸正在為我們戰鬥呢!”

過一會,是江大友的聲音,“老大,你怎麼看。”

這家到底分不分,已經不由他做主了,說到底還得看他們兩兄弟的意思。雖然不願意看到這個家各自散了,但是兩兄弟都已經成家立業了,遲早是要分出去單住的。趁著這個機會分了也好,早分不如晚分,早分了大家都省心,也省得將來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