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襄卻轉頭看向她,看的寶嫿無比心虛。
“你這是在提醒我,你壓根就不是我心愛的女人麼?”
寶嫿連忙搖頭,他眸色不明地掃向她,“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是你想趁著天黑的時候逃跑?”
寶嫿小臉一僵,臉上的表情頓時也出賣了她。
他……他這是會讀心術嗎?
她心裡想什麼他全都知道。
梅襄撫了撫她的臉,“你也知道我在為鼎山王做事情,你該明白,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凡你邁出這個院子一步,身上必然會被人用箭射成刺蝟。”
“那樣的話……”
他說著忽然甚為憐惜地看她,“你死了也就罷了,還死不了的話,豈不是很疼?”
寶嫿聽他講話比聽鬼故事都覺得可怕,再也不敢提出分開睡的要求。
畢竟梅二爺的為人,肯答應不那麼快榨乾她已經算是大發善心了。
好在他還不知道,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寶嫿沒了旁的好主意,白天便偷偷尋了養在後院裡的一頭豬喂了假死藥試探藥性。
喂之前,寶嫿甚是誠懇地濕了眼眶,“倘若你真的死了,可千萬彆來找我,畢竟我往日裡也不怎麼喜歡吃豬肉……”
豬大概也嫌她煩哼哼了兩聲將她手裡的藥丸搶吃了。
寶嫿蹲在地上看它,過了會兒它就忽然發困一般倒在了地上。
寶嫿害怕被人瞧見,便偷偷地離開。
到了晚上,一個仆人過來對梅襄道:“二公子,後院的豬不知道怎麼死了……”
寶嫿喝湯的瓷勺一下子也跌進了碗裡。
梅襄回頭掃了她一眼。
寶嫿心虛地喝湯。
梅襄對那人吩咐,“莫名就死了,不是有病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不許人吃,把它丟出去。”
等仆人走了,寶嫿才偷偷地鬆了口氣,卻發覺梅襄看著她的目光十分古怪。
寶嫿心口微懸,生怕他發覺什麼,仿佛觸景傷情一般,“二爺,我也會死嗎?”
她的眼角泛出點點水光,可憐兮兮的模樣。
梅襄抬起手臂,寶嫿便小鵪鶉一般依了過去,將身子輕輕投到他懷裡,聽他輕道:“怎麼會呢,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少一根頭發的。”
寶嫿微微詫異。
他這是突然改變了心意不成?
難道……他是拜倒在了自己的石榴裙下?
“二爺心裡已經舍不得我了麼?”
他的聲音近乎寵溺,“我是愛你的,焉能舍得。”
寶嫿有些羞赧地起身,滿懷希望地看著他,“二爺,我不用死了是嗎?”
“當然不是。”
“可二爺不是說愛我嗎?”寶嫿茫然地問道。
梅襄挑起唇角,仍是那副無害的溫柔表情,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裡過分,“自然也是我騙你的啊……”
寶嫿頓時喉頭一哽,小臉也微微發青。
直到今天她才更能確認,梅二公子簡直就不是人。
她再也沒有見過比他更惡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