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如果賤婢想爬牆 斐嫵 10516 字 3個月前

早上寶嫿穿了件棗紅蓮花瓔珞紋織金襖, 將身上打理得一點錯兒都沒有,這才同梅襄一起去了正廳,去給公婆敬茶。

宣國公為了這樁喜事, 亦是精神奕奕, 他身上特意穿上了新做的衣服, 隻笑吟吟地看著這對新人, 眼中滿是欣慰。

寶嫿給他敬茶, 他忙將準備好的紅包放進了茶盤裡。

近處打量, 寶嫿看著便是個乖巧可人的模樣, 一雙柔美的大眼睛裡含著春波瀲灩,雪膚花貌被紅裙襯得似新剝的荔肉,膩白嬌香。

宣國公竟越看越發滿意,隻想著日後的孫子孫女不知出落得怎樣俊秀, 就愈發高興起來。

一旁原是含了幾分嘲笑心情的元氏, 看著這麼個可人的小模樣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寶嫿給她敬完了茶後, 元氏便笑著拿出一對雕了龍鳳呈祥的粗金鐲子,“好孩子, 日後好好伺候二爺,早日為他生子, 令我梅氏香火綿延。”

她說罷便將那對鐲子套在了寶嫿腕上。

寶嫿謝過婆母,她又笑說:“這對金鐲呀,就連你大嫂子都是沒有的,還是你有福氣……”

這話說得叫寶嫿微愣。

元氏維持著笑容, 心裡早就酸得翻天了。

她酸得不是這對金鐲子,她酸得是因為這是宣國公交給她的, 叫她親手交給寶嫿, 要給二房這對夫妻的體麵。

當初她大兒子娶妻的時候, 可沒見宣國公特地拿出過什麼東西來。

“母親說笑了,當初母親賞給我的明珠亦是弟妹所沒有見過的東西,改日叫弟妹到我哪裡走動走動才好。”

寶嫿抬頭,便瞧見了坐在梅衡旁邊的女子。

那女子今日穿著一身檀色錦裙,裝扮素雅端莊。

她唇角含著一抹善意的笑容,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心情。

宣國公瞪了元氏一眼,元氏才又自己將話圓了起來,隻笑得慈愛無比,交代寶嫿一定要多子多福。

寶嫿又相繼見過了梅衡與大嫂,以及梅衾。

梅衡瞥了她一眼,目光微微停頓,然而隻是停頓了那麼一瞬,他就對上了梅襄那雙森黑的眼眸。

梅襄今日心情很好,並不打算為難誰。

可他的目光落在了梅衡的腿上,讓梅衡渾身僵硬,竟微微顫抖。

他的妻子柳氏握了握他的手,抬眸看了梅襄一眼,梅襄卻已經收回了視線,將寶嫿的那隻細嫩的小手自然地納入掌心。

他們一個俊美,一個嬌甜,卻是一對極為登對的璧人。

梅衾瞧在眼中,亦是同感。

可他隻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神色平靜如常。

即便知曉了這一日,可當寶嫿柔柔地喚他一聲“三弟”的時候,他的心裡仍好似有一根弦清脆斷裂。

就如他那日對寶嫿說的一般,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端起一盞茶掩去心頭失落的情緒。

新婚的前三日,寶嫿都過得很是閒適。

回過了門之後,寶嫿便徹底悠閒了下來,開始適應梅二奶奶的生活。

這日元氏叫人請寶嫿過去,寶嫿這才意識到自己為人兒媳,竟然都險些忘了自己的本分,趕忙讓丫鬟替自己收拾妥帖,過去給元氏請安。

寶嫿也是頭一回做人兒媳,沒什麼經驗,到那兒時便瞧見那氣氛並不熱鬨。

大嫂柳氏陪著元氏坐著,寶嫿給元氏請安,元氏笑著答應了一聲,隨即又繼續和柳氏道:“方才說到哪裡了?”

旁邊的嬤嬤適時地遞話道:“說到那些女子還未成親,就跟個狐狸精轉世一樣,不知羞地勾著男人的身子。”

元氏點了點頭,卻輕咳一聲,隻說自己嗓子乾了。

寶嫿忙給她奉了茶。

她又笑說:“好孩子,母親怕你不適應才叫你過來的。”

寶嫿輕聲道:“伺候母親也是應當的。”

元氏很滿意她這樣識抬舉,接著那熱茶卻忽然皺了皺眉,“這茶似乎有些燙了呀。”

她身旁的嬤嬤一看,便對寶嫿道:“還勞煩二奶奶把茶吹涼了給我們夫人喝。”

她的話看似勞煩,但那張拉長的驢臉就顯得十分嚴肅,比吩咐的語氣都好不到哪裡去。

寶嫿遲疑得很。

茶熱放涼不就好了,還得要她吹涼麼?

“怎麼,你不願意嗎?”

元氏笑眯眯的,就等著捉她錯處。

寶嫿遲疑道:“倒也不是不願,就是感覺口水吹進去的話……不太乾淨。”

她說著看向元氏,臉上充滿了關懷,“母親從前也是讓下人這樣吹的嘛?”

她的目光頗有些微妙,臉上的關懷落在了元氏眼裡,倒更像是嫌棄她這個婆母怎麼這麼不愛乾淨,好像拿不出手的樣子……

柳氏捏著帕子掩唇輕咳一聲。

元氏笑臉也都快繃不住,“擱那兒吧,哪敢真叫你吹。”

寶嫿嘴裡“噯”了一聲,便尋了個凳子坐下。

元氏朝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便又說道:“二奶奶你是有所不知,我們夫人這幾天也不知怎麼腿疼,早上起來總會抽筋兒,聽人說需要日日揉捏揉捏才好。”

寶嫿聽了她這話臉微微發紅。

這話她可不是她這幾天掩耳盜鈴騙騙屋裡仆婦的話嗎?

這嬤嬤對著她說這話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

“我……我也是的,這幾天早上起來,腿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抽筋呢。”

寶嫿猶豫再三,覺得沒人揭穿她,她還是繼續這個說辭得好。

雖然有些害羞,但……但總比叫他們知道她和二爺那些毫無節製的羞恥事情要好吧。

嬤嬤一噎,不知道這二奶奶是真的傻是在裝傻?

如果是裝的傻,她能裝得這麼渾然天成的樣子,那還真是叫人無語。

如果是真的傻,那梅二爺那個人精找這麼個傻憨憨的媳婦做什麼,他腦子也被驢給踢了?

元氏深吸一口氣,笑說:“我這兒有個擅長按揉的小紅,正好給你帶回去揉揉腿。”

她還真就大方地送寶嫿一個人了。

寶嫿覺得不妥,連要拒絕,“母親,這不合適……”

一旁一直安靜的柳氏又輕聲道:“弟妹收下吧,長者賜不可辭,母親她也是一片好心。”

她這麼說,反倒叫寶嫿不好拒絕,拒絕了就像是直接不給元氏臉麵了。

寶嫿不好接這話,便忙替元氏端起那盞茶要奉給她。

“茶應當涼下來了,母親現在喝正正好呢。”

元氏跟她說了半天的話,屁大的事情都沒刁難到她,真是看她愈發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瞥了寶嫿身上色澤豔麗的裙子,笑說:“我們國公府雖然待下並不嚴苛,但規矩還是有的,你往後穿衣服最好彆同長輩撞了顏色,今天這身就……”

“母親真是好大的規矩。”

元氏的話沒說完,外邊便傳來了梅襄的聲音。

元氏眉心跳了跳,抬頭就瞧見梅襄正好從外麵過來這裡。

梅襄唇角噙著一抹笑意,他一進來既沒先向元氏行禮,也沒向大嫂子問好。

而是目光一頓巡睃,找到了端著茶盞正要奉茶的寶嫿。

他的臉色立馬冷沉了下來。

“不懂規矩的東西,誰準你過來打攪母親了?”

寶嫿愣了愣,端著茶盞的手指也輕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