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去看過了玉嬪之後才知道玉嬪懷的真的不是慕容虞的孩子。
在她過去的時候, 玉嬪就已經自作主張地把孩子給流掉了,並且一口咬死是月事來了,不是流產。
秋梨讓人暫且軟禁了玉嬪之後, 便回了宮去。
到晚,慕容虞過來看她, 聞言軟語地關懷了她幾句,當夜便想順勢留下,卻被秋梨所拒。
“臣妾這裡過於汙穢, 不適侍寢。”
慕容虞麵露央求之色, “朕隻睡外麵,什麼都不做可以嗎?”
秋梨仍是拒絕了他,慕容虞這才離開。
之後秋梨再去見慕容虞時,想要商議玉嬪的去處, 福總管也隻攔著她說陛下忙於朝事, 秋梨了然,回去之後便自己做主留了玉嬪一條性命, 將對方送入了庵堂。
這天夜裡,秋梨睡下。
隻沒多久, 睡夢之中忽然有人伸手撫弄著她的唇瓣。
秋梨驚醒, 被人捂住了嘴巴,“是朕。”
秋梨愣住。
他挪開手, 將她抱住, “秋梨, 朕好想你。”
“陛下……”
她微微驚愕,他三更半夜不睡覺, 竟偷偷跑來了她的寢殿之中。
可他是怎麼進來的……
“不要推開朕好麼, 求你……朕每天都很想你, 起初隻要忍耐幾天,後來卻要忍耐半個月,忍耐的時間越來越長……”
他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秋梨,你就當可憐可憐朕吧。”
他貴為天子,卻要這樣低聲下氣地去求她,求她可憐可憐他……
不論是貴為皇後,還是他的妻子,秋梨都沒辦法狠心推開他。
甚至,他的眼淚落在她的身上時,便讓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她掀開被子,“夜裡涼,陛下上榻說話。”
慕容虞明顯地鬆了口氣,上了榻來,卻隻當自己是得了她的批準,他忍不住捧住她的臉。
“朕好想你……明明這麼近這麼近,可朕就是好想你……”
秋梨來不及說話,便被他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唇。
他的手臂緊緊地箍住她,就像是一個絕望已久卻終於找到了解藥的病人一般,怎麼都不能撒手。
這一場莫名地冷戰最終還是以情/事終結。
秋梨醒來之後很久,仍是心有餘悸。
她總覺得慕容虞有時候很奇怪,哪怕在床/事上,他情緒難以自製時,亦是會顯露出幾分眼底的瘋狂,但隻是一閃而過,倒像是她的錯覺一般。
臨近月末,朱氏一族被查出想要聯合朱太後其他舊部推翻慕容虞。
事發之後,牽涉甚廣,不少妃嬪亦是要跟著遭殃。
其中便有淑妃一個。
淑妃被打入冷宮隻等最終的發落。
隻等秋梨這裡排查完所有宮人之後,確認了淑妃幫她父親傳遞宮中消息的事情,再一一論罪。
秋梨查了幾日,淑妃入宮來確實一直在做這些事情。
也不知是慕容虞疏漏還是有意而為之,淑妃甚至還曾看到過慕容虞一些機密的奏折,彼時也被她一道傳出了皇宮,令朱家沒少借此設計拔除政敵。
淑妃不停地托人請秋梨來冷宮相見。
後來秋梨一直忙於收集證據沒去,她那邊卻也消停了下來。
這日秋梨忽然想起此事,便專程去了淑妃冷宮。
冷宮冷清偏僻,門外除了兩個嬤嬤,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秋梨要進去,嬤嬤們卻神情惶恐地要將她攔住。
“還是讓奴婢進去稟報一聲吧。”
這話說的就很奇怪。
這宮裡秋梨要見的人還需要稟報,除了慕容虞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秋梨示意自己的宮人將這兩個嬤嬤看住,她自己獨自走了進去。
她過去時,門並未關緊。
在淑妃的屋裡,還有另一人在。
“吃啊,多吃一點……”
淑妃哭聲沙啞,求著饒命。
他卻隻是低沉地笑,笑聲並不刺耳,反而清越得叫人聯想到燦爛明媚的陽光與一些美好之物。
秋梨走了進去,便徹底看清楚淑妃跪在地上,渾身哆嗦不止,而她的麵前擺了一盤珍珠,慕容虞骨節分明的長指拈著那圓潤華美的珍珠,畫麵本該十分養眼。
但前提是,他不是逼淑妃吃這些珍珠。
慕容虞瞧見她時,竟十分錯愕。
他起身來,秋梨卻微駭地退後了兩步。
他抬眸看了慕容虞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隻低著頭要往外走去。
慕容虞卻趕忙追上將她攔住。
“她那日是故意弄斷了繩子要令你摔倒的,所以……所以朕也隻是想對她略施懲戒。”
他十分小心翼翼地同她解釋。
秋梨搖了搖頭,他的抓住她的手指卻越收越緊。
“她應該慶幸你沒有懷孕,如果你那天當真是懷了身子摔倒,那朕……”
秋梨問他,“你想怎樣?”
慕容虞抿著唇,沒有說出來。
但秋梨覺得,他一定會比當下殘忍千倍萬倍。
他沒有變,一點都沒有變。
他用了兩年時間,隻是學會了怎麼更好地偽裝自己的殘忍罷了。
接下來的時日,後宮和朝廷都被慕容虞重新清洗了一遍。
在一切都風平浪靜之後,慕容虞仍是每晚都來秋梨這裡。
他每晚都要秋梨,也仍然溫柔無比。
結束之後,他不住親吻秋梨,喑聲道:“早些懷上朕的孩子好嗎?”
秋梨被他折騰的滿身汗,喘息平緩後才低聲道:“這是臣妾的職責。”
慕容虞微僵。
他稍稍後退幾分,垂眸看向秋梨,“你想要朕嗎?”
秋梨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卻很是低落道:“如果朕不碰你的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見到朕?”
他見秋梨仍是一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模樣,微微苦笑,“朕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了是不是?”
他的問題,秋梨一個也無法解答。
秋梨的感情,注定不能像寶嫿那樣,對誰都如蜜裡調油一般。
她是水一般的性子,喜歡不喜歡的,對她而言,是一個細水長流的過程。
日子在秋梨的眼中平淡得很。
但這種平淡恰是她所喜歡的感覺。
直到這日,慕容虞外出同朝臣狩獵,忽然遇刺受了重傷。
他回來時,滿身血汙,駭人得很。
秋梨過去看他,見他臉色蒼白,他見她來,睜開眼睛,疼得緊蹙的眉頭才漸漸鬆開。
他握住了她的手,虛弱地問道:“朕會死嗎?”
秋梨看著他毫無血色的模樣,心口似有所觸動。
“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