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彆蹭我熱度 貓尾茶 20179 字 4個月前

這邊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十七線女藝人和她的助理麵麵相覷,誰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還好許蕾靈機一動,變戲法似的從包裡掏出一本記事本和一支筆,顫顫悠悠地轉移話題:“刑老師,能給我簽個名嗎?”

刑野本來也沒猜到她們之前討論的是什麼黃色話題。

他見這人是裴初知的助理,便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接過紙筆在翻開的那頁簽了。

然後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裴初知。

裴初知心裡咯噔一聲。

總感覺他現在的眼神,應該是“最後一次機會,勸你好好珍惜”的意思。

她跟許蕾借來記事本,翻開新的一頁遞過去:“能幫我也簽一簽嗎?我有一個朋友特彆喜歡你,今天還發消息讓我幫她要簽名呢。”

“哪個朋友?”

刑野垂眸,在會客室暖黃色的燈暈下看著她。

裴初知揚起臉,輕聲回道:“她叫喬娜,是我大學同學,讀書的時候特彆照顧我。”

刑野靜了靜,漆黑瞳孔閃過一道晦澀光芒。

他照樣接過來簽了,可惜表情看上去不太愉快的樣子。

裴初知總算完成了喬娜的重托,心中一塊巨石落地。

然後她想了想,又從背包裡拿出《悄悄戀上你》的劇本,翻開到她和刑野演對手戲的那一頁。

刑野望著她手裡的動作,漸漸勾起的唇角出賣了他內心的情緒。

裴初知莞爾一笑:“現在輪到我的啦。”

房間裡靜默片刻,刑野沒有說話。

裴初知心想不好,難道他還記著之前的簽名之仇,打算當著其他人的麵讓她難堪?

片刻之後,一道低啞的男聲響起:“行啊。”

刑野稍傾下身,也沒伸手接劇本,直接提筆在她掌心捧著的劇本上簽名。

黑色字跡筆鋒剛勁,帶著透過紙背的力度,在她手上留下隱約而曖昧的觸感。

一筆一劃,連出了張揚跋扈的氣勢。

·

直至回到自己的房間,裴初知都還有些恍惚。

離外出聚餐的時間還早,她換好衣服後下意識想拿出劇本看看,結果剛翻到明天要拍攝的內容,那幾行字跡就讓她顫了一下。

刑野在上麵留下了幾行TO簽,而且開頭寫的並不是她的大名,而是最為親昵的吱吱。

“演得也太像了吧。”

裴初知小聲嘀咕一句,愈發覺得這劇本已經不能直視,索性將它塞回了背包裡。

晚上八點,劇組全部收工,總算可以出去吃飯。

裴初知剛進電梯就遇到了從樓上下來的阮黎。

彆看劇裡她倆飾演的角色總是爭鋒相對,其實戲外兩個女孩年齡相似,性格也很合得來,倒是迅速成為了交情不錯的朋友。

阮黎今天跟B組的戲,根本不知道片場發生過什麼。

她一見到裴初知就親密地湊過來,軟聲軟氣地問:“今天見到刑野了吧,開不開心?”

“還好吧。”裴初知笑了笑,問,“今天拍戲還順利嗎?”

“還好吧。”

阮黎調皮地學著她的語氣,頓了頓才問,“刑野這回帶了幾個人過來?”

裴初知說:“就帶了一個,他的助理肖州,你見過嗎?”

阮黎的聲音不知為何悶了下來:“見過。”

裴初知一愣,還沒來得及細想,電梯就已經到了一樓。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電梯,到大堂後阮黎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平常。

阮黎的個子比裴初知矮,挽著她走路的時候輕輕抓住她的手腕,撒嬌似的黏人。

“聽說去餐廳的人太多,劇組的車不太夠用。”

阮黎一邊說一邊示意她看大堂外,“等下我們坐一輛車好不好?”

裴初知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發現她還真沒胡說。

刑野作為一個帶資進組的客串演員,請客也是真大方,不僅邀請了所有演員與主創,還把連燈光師與化妝師之類的工作人員都一並叫上了。

劇組場務正在安排大家上車,見到女一號與女二號同時出現,就連忙指向停在前麵的保姆車:“阮黎妹妹坐那輛吧,吱吱你跟她一起還是單獨坐一輛。”

裴初知笑了一下:“不用這麼麻煩,我和她……”

話才說到一半,路邊某輛車的車門就打開了。

刑野那雙標誌性的長腿踩到地麵,站穩後他的聲音也淡淡響起:“她坐我的車走。”

非常平靜的語氣,好像本就該如此安排。

嘈雜的環境忽然安靜下來。

許多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難怪刑野今天明明不用拍攝卻偏去片場探班,他那叫探班嗎,他那分明是探姑娘啊!

而今天剛和裴初知拍完吻戲的鐘禮,則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難怪之前他的公司聯係華星想和裴初知炒作,唐冬怎麼都不肯答應,當時他們還嫌棄華星娛樂太不上道。

如今想來,原因居然出在這裡。

鐘禮越想越後怕,虧他還在劇組想和裴初知打好關係,以便等到後期宣傳的時候,多少製造點曖昧讓大家捕風捉影地萌萌西南CP。

他躲在人群裡遠遠看了刑野一眼,感覺自己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裴初知對鐘禮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

如今刑野既然主動站出來了,她當然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麵拒絕,於是隻好抱歉地朝阮黎笑了一下。

阮黎遞來一個“我懂”的眼神:“去吧親愛的。”

然後眼神飄忽地往刑野那輛車裡掃了一眼,緊接著便不留痕跡地移開了。

裴初知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車邊。

“小心腳。”刑野伸出手,在她上車時扶了下手肘,語氣溫柔,“彆再扭傷了。”

大家簡直痛恨現代科技不夠發達,他們的眼睛還沒有攝像功能,不能把這寵溺的一幕原封不動地記錄下來。

至於為什麼沒人拿出手機來偷拍。

答案很簡單,他們不敢。

裴初知感覺自己上個車,硬是被圍觀群眾看出了走紅毯的架勢。

等到車門總算合上,她才終於能鬆一口氣。

她扭過腦袋,看見車窗外的阮黎還在擠眉弄眼地向她比心,就感到哭笑不得。

等刑野也上車後,裴初知想起阮黎之前的種種表現,忍不住輕聲問:“你和阮黎很熟嗎?”

刑野低頭係安全帶:“同一家公司,偶爾打個照麵。”

意思就是不太熟。

裴初知一想不對:“可她好像經常會提起你,或者說……經常關心你的情況。”

之前阮黎率先提起刑野會來客串也就罷了,電梯裡還格外關注刑野此行帶了幾個人,怎麼想都覺得哪裡怪怪的。

刑野係好安全帶,靠著椅背勾起唇角:“吃醋了?”

“……”

裴初知一陣無語,幾個意思啊,她很有職業道德的好不好,身為合約情侶她才懶得關心刑野究竟有多少愛慕者呢。

見她抿緊嘴唇懶得接話,刑野無聲地笑了笑。

等車開出酒店大門後,他才往裴初知的方向靠了靠,輕聲解釋:“她關注的不是我,是宋時青。”

裴初知一愣:“為什麼?”

“她剛出道時是宋時青手下的藝人,也算是宋時青一手捧紅的。”

“那現在宋時青不是她的經紀人了嗎?”

“嗯,去年換了。”

裴初知越想越糊塗,通常來說經紀人好不容易捧紅了一個藝人,正是坐享其成的好時候,基本不可能再把她轉手簽給公司裡另外的經紀人。

更何況以宋時青業界知名金牌經紀人的地位,想必亞影也沒有誰敢從他手上搶人。

裴初知克製不住心中的好奇:“我能問為什麼嗎?”

刑野看她一眼,似乎遲疑了一瞬。

但最後他還是緩聲開口:“因為有許多事,牽扯上感情就不方便了。”

裴初知一怔。

她沒再繼續問阮黎和宋時青究竟是誰動了感情,而是冥冥之中感到了一絲鬱悶。

說不清,也道不明。

·

不久之後,車輛在夜色中駛入餐廳車庫。

大家陸陸續續到齊,裴初知行動遲緩,刑野索性就陪她走在最後。

餐廳今晚被刑野包場,相對而言不太重要的配角與普通工作人員都坐在大廳,而主創成員與四位主要演員則移步到了最裡的包間。

兩人進入包間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大家非常有眼力勁地給他們留出了兩個相鄰的座位。

刑野先一步走到桌邊,人卻沒有入座,而是紳士地替裴初知拉開了椅子。

他做這個動作時的神態挺自然,也沒有刻意秀恩愛的意思,就純粹是家教很好的男人幫姑娘服務一下而已。

其實彆看刑野平時一副日天日地的樣子,事實上他從來都隻懟該怪的人。

私底下該有的禮數根本不缺,合作過那麼多導演與演員,從來沒有任何人出來指責他品行不佳。

但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多少還是生出點異樣的含義。

特彆是裴初知坐下來朝他笑了一下,而他也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之後,大家都不禁在心中感慨:拋開兩人的名氣懸殊不談,他們的外型倒真是格外般配,而且看起來感情真是好得不行。

那麼關於他們的緋聞,多半就是真的了。

好幾個人心裡好奇得要死,可他們想到刑野之前在微博用電影截圖做出的回應,就實在不敢當著他們的麵八卦。

服務生推開門進來上菜,還順便送上了一瓶紅酒。

有菜有酒助興,氣氛很快便熱鬨了起來。

眾人先是聊了會兒拍攝時的趣事,然後又討論了一下劇中人物的感情線,話題說著說著就歪到了最近宣布結婚的某位女明星身上。

導演提起這事就納悶:“她老公是圈外人,戀愛的時候她正在我組裡拍戲呢,我可從頭到尾一點風聲都沒收到,藏得也太認真了。”

在場年紀最大的總製片和藹地笑了幾聲。

他在這群人裡算是資曆最深的,入行幾十年早就看多了小年輕們談戀愛的事,對此根本見怪不怪。

笑完之後,他舉杯向刑野的方向抬了抬手:“你們兩個呢,打算什麼時候公布?千萬彆一聲不吭就直接宣布結婚,到時候張導恐怕就要懷疑人生咯。”

裴初知險些被嘴裡的蘆筍嗆到。

想什麼呢!他們怎麼可能會結婚!

她慌忙把東西咽下去,抬起頭來時瘋狂飆起了演技。

她睫毛低垂,藏著三分羞怯七分歡喜的模樣,然後眼波轉了轉,用一種“怎麼辦被人問到了,我該怎麼回答”的求助目光看向刑野。

刑野準確接收到她的腦電波,揚眉輕笑一聲,淡聲道:“暫時還沒有公布的打算,您可彆笑話我們了。”

這句話四舍五入就是承認關係了。

圓桌周圍的吃瓜群眾感覺到了由衷的快樂,心想今天真是不枉此行。

不過在場的都是圈內人,入行時間最短的還屬裴初知。

一個人但凡在圈子裡混得久了,就會知道許多大家不曾明說的潛規則。

比如明星的某些事跡,大家悄悄在娛樂圈裡傳來傳去也就算了,誰敢把風聲放到外麵去,那就是想不開破了規矩,以後不想在這行混了。

就拿某位最近很火的小鮮肉來說,圈子裡都知道他私底下抽煙喝酒樣樣都來,可但凡腦子沒毛病的人,都不會把這些事拿到公眾麵前去說。

就因為大家的默契,那位小鮮肉至今在粉絲心中都還是一個又乖又萌的小暖男。

因此刑野也根本無需忌諱被人知道,他正在與裴初知“交往中”。

畢竟這也正是他找到裴初知扮演合約情侶的目的。

聽見他直接坦白,總製片先商業互吹式地稱讚他倆如何如何天生一對,完了之後又用一種長輩調侃的語氣,笑著說:“既然這樣,那我就要替裴小姐喊幾句委屈了。”

他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繼續說道:“她條件這麼好,聽張導說進組後表現也很讓人滿意,有樣貌有實力的小姑娘,你在電影圈人脈又那麼廣,怎麼不直接砸資源給她找部電影當女主呢?”

裴初知聽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先不提直接上來就給她一部電影演,對於刑野來說這投資性價比未免太低。

就算他是個冤大頭願意花重金捧她,就她那點三瓜兩棗的知名度,她拿什麼去擔電影票房?

要真演了,說不定回頭就被人嘲成票房毒藥。

不過這些話,她也隻能在心裡吐槽。

裴初知放下筷子,先用“沒關係我不怪你”的眼神深情安撫了刑野,接著才換上替男朋友說話的語氣,輕聲回道:

“這事可不能怪他,是我自己演戲經驗不夠,現在隻想和前輩們多學習一段時間,電影之類的現在還不著急。”

演得太好了。

裴初知在心中為自己鼓掌,好一個通情達理又謙虛上進的女朋友。

人物塑造簡直完美,沒有辜負專業課老師的悉心栽培。

然而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刑野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拆台了。

他沉思了片刻,便一字一頓地緩聲開口:“您提醒得對,回去以後,我就幫她留意電影資源。”

“……”

裴初知目瞪口呆地盯著他手邊的紅酒杯,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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