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鷓鴣天(三)(2 / 2)

為妃三十年 她與燈 5261 字 10個月前

“咳咳,彆給說你們那些酸話,爺說不對就是不對。”

說著,他又吸了一把鼻子,“不過,有一句話,還是有點道理。你說……要爺好好活著。”

他一麵說,一麵摁了摁磕頭磕得淤青額頭。

“你剛也看到了,想笑就笑,爺就是想告訴你,對得話,爺會聽。至於那些什麼拿把刀砍了爺,或者抹了你自己的混話,你再給爺亂說一句,爺就關你一輩子。免得你給爺惹亂子。”

王疏月聽他說完這一席話,不由笑彎了眼睛。她看著眼前行來行往宮人。輕聲道:“您要關奴才,還早呢。說不定,哪日貴妃娘娘看不上奴才了,也就不會為難爺同奴才一處站在著了。”

“請十一爺安,王姑娘安。”

賀臨原還在琢磨她那句話的意思,回頭卻見曾尚平笑盈盈地從氈帳那處走來,在他麵前請安。

曾尚平是賀臨額娘身邊出去的人,也算是從小伴著他長大的太監。這會兒人雖在掌儀司騰達了,但彼此也沒把過去的情分忘記。賀臨虛扶了人一把。“夜裡大殮,掌儀司沒使你?”

“都照著王大人編撰的規矩本子在走,奴才就是個盯梢的,這會兒該備的該理的都齊備了,剩下的是工部老爺們的活計。奴才得了空子,還不得去貴妃娘娘跟前敬點心。”

既是從裕貴妃身邊來的,自然是有話要傳給他聽。賀臨大概能猜著,無非是要叮囑他,將才在養心殿的倚廬裡,既然已經把罪請了,大殮禮上萬不能再範糊塗。

審慎是額娘的智慧,但有的時候也過於囉嗦了些。想著便道:“若是額娘有話傳,你就不必說了,爺明白。”

曾尚平笑答道:“是,奴才是來給王姑娘傳話的。”

說著他轉向王疏月,正了顏色道:“王姑娘,您跟著奴才來,一會兒啊走到氈帳裡的時候,彆抬頭,要把大禮行規矩。太後娘娘要見您,主子娘娘也在。”

王疏月怔了怔。

彆說她現在還沒有與賀臨行大禮。就算行過大禮,也不是正室的福晉,雖能入冊,但在嫡庶分明的皇家來說,她壓根就登不得大台麵。太後掐著大殮前的這個時候見她,多半是與前夜的事有關。

這事是賀臨過問不到的。側頭見她遲疑,便道:“你昨晚說爺的時候,大義淩然得很,怎麼,輪到你自個就慫了。”

這個時候還要懟她,真是個大冤家。

王疏月回身解下裹在身上的氅子,抬手抖開,覆蓋在人背上。賀臨身量是所有皇子中最高的,她抬手替他係帶著,竟然也有些不自如。

“爺蹲些。”

“什麼。”

“蹲些。奴才矮了。”

“你……”

賀臨看著她僵在自己領口的手,又見周圍的人也都看著他們這處,莫名其妙地有些尷尬。眼見她又要張口,他忙彎了膝蓋半蹲下去。壓聲音道:

“王疏月,你好放肆。”

她不應他,隻道:“伺候王爺,還要被王爺喝斥。”

說著,仔細係好帶著,又體貼地替他撫平披風上的褶皺,那雙柔軟手像是在花兒水裡泡過一樣,軟軟地撫過他地肩膀。

“奴才有暖地兒站著了,王爺暖好自己的身子。”

賀臨在那裡愣站了半晌。

直到王疏月和曾尚平的身影都沒到了前麵的雪幕之中。

他才僵硬地捏了捏身上那件染著女人體香的大毛氅子,想起自家七哥跟他說過的話。“漢女自有一段柔情,是咱們那些科爾沁來的福晉比不上的。”

這話如今看來有些道理。

他想著,不自覺地抬手去摸剛才王疏月親手係的那帶結子,誰知這一摸不打緊,差點氣得他罵出來,那丫頭竟然給他打了一個死結在脖子上。

他扯了幾把,竟然越扯越緊。嗬,究竟是什麼手法。

他隻得氣急敗壞地往回走,邊走邊道:“來人,給爺取剪子來。”心裡想著,七哥他們一定是被這些漢人奴才灌了**湯。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