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卷耳(2 / 2)

帝師係統 馬桶上的小孩 7525 字 11個月前

很多時候都是隻有一位公子誕生,也隻能不問嫡庶迎他為王。

這竟也減少了繼承交接的紛爭。

後宮不敢對這唯一一位公子動手,平靜了不少。各個世族也除了這位公子沒得選,隻能爭著贏得這一位公子的青睞。

就這樣的晉國,複國後五十多年沒有發生過太大的動蕩,一路平穩到今日。

驅逐群公子的習俗也漸漸不被人們提起。

到了這一代,有太子舒和公子白矢兩位,就算白矢不被驅逐,但太子舒繼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

南河聽到樂蓧與白矢提及了史官告書,看來是晉王在臨死前立了詔?

重病之時、危難關頭還強撐著讓史官立告書,那這份告書必定事關繼承,隻有兩個可能性。

一個是立公子白矢為儲君。

二則是驅逐公子白矢。

那他會是因為感動公子白矢在戰場上救他回來,而一時糊塗立下白矢?

還是說他為了讓太子舒平穩繼位,讓人把在軍中頗有威名的公子白矢偷偷驅逐出國,甚至逼他自殺?

南河暗自猜測著。

樂蓧送走了公子白矢,回到內帳,歲絨也將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她洗了手上的汙血正要為晉王施針,道:“婢隻是儘所能處理了傷口,但畢竟晉王年事已高,傷口又深,還經曆了舟車勞頓,一直沒有得到妥善處理——他能不能挺過去,婢也不知。”

樂蓧本以為迎來了南姬就能放下心來,聽了歲絨的話,又開始焦急的直抹汗:“退兵路上,若是晉王有個什麼意外,必定軍心潰散,引發動亂啊!難道晉國真的要——要維持不住了麼!”

南河在麵具後微微一挑眉。

這話說的有趣。就算晉王死在戰場上,但太子舒在宮中,王後也在,不算什麼動蕩,直接繼任就是了。

師瀧與樂蓧這一文一武兩位大臣若能輔佐,晉國應該出不了什麼太大的問題。

絕不至於像他口中那樣“維持不住”。

但他現在顯然已經慌了,額頭上的汗都滾下來落在胡子裡,顯然也極為掙紮。

南河略一想,了然。

怕是晉王真的糊塗了,在臨昏迷之前寫下的告書,是立公子白矢為儲君。

而樂蓧因為在軍中和白矢接觸得多,恐怕心中也更傾向白矢,認為白矢才是有治國之才的人。

那如果晉王真的死了,公子白矢很有可能就拿著告書帶大軍回都城曲沃,樂蓧是跟隨還是不跟隨呢?到時候兵臨晉宮,逼死太子舒與王後都是有可能的,他樂蓧又是否能承擔這樣的罵名與責任呢?

這應該才是樂蓧著急的理由。

不過對於南河來說,不管什麼係統不係統,晉國的事,她樂意暫時看戲。

南河跪坐在桌案前,道:“樂將軍,稍安勿躁。歲絨施針需要安靜,您也先坐下來吧。”

樂蓧歎了一口氣,撓了撓頭,如山一般的身子重重的落座在她對麵。南河直視,隻能看見他在衣服裡破濤洶湧的胸肌……

她挪開自己被辣的夠嗆的眼睛,抬起頭來,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晉國是已經決定班師回朝了麼?楚國還會追擊麼?”

她想問的是:楚國到底打沒打贏這場仗,是慘勝,還是大勝。

樂蓧歎氣:“是,晉王在陣前中箭,全軍皆知,再加上境內大寒大旱,早已無糧草可征,這仗是打不下去了。可辛榴榴那小兒,損失倒也不少!”

南河抽了抽嘴角。

要是讓辛翳聽見這花名,估計都要氣的殺人了。

因為他是日蝕所生,列國之中便流傳說他是食日天犬化身,因《山海經》中說“陰山,有獸焉,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政敵就私下戲稱他為辛榴榴。

辛翳聽說後大為惱火,南河卻不敢說,她跟他吵架之後,也沒少在背後罵他是辛汪汪……

不過汪汪這詞在這個時代不是狗叫的象聲詞,甚至有幾次,她還在牘板上氣的寫上了辛汪汪三個字,辛翳見了,竟大喜:“汪汪若千頃陂。先生這樣說我,是深廣大貌,氣勢無邊的意思吧。若私下無人,先生也可這樣喚我!”

南河:“……”

南河想起他來又走了神,聽樂蓧又開口,她連忙回過神來。

樂蓧:“不過,我本以為辛榴榴那小子性子跋扈,又與晉積怨不淺,必定會北上追擊——巧也就巧在,楚國令尹荀南河病死了!”

樂蓧生的一副安祿山似的粗獷樣貌,卻嘴碎話多性子八卦,似乎比看上去簡單一些。他湊上前來道:“南姬在山中多年,是不是沒聽說過這位荀君?他可是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南河:……不熟不熟。沒聽說過。

她搖了搖頭。

樂蓧道:“我也沒見過,淨聽師瀧天天說。說那荀君舉賢任能,修明法度,博聞強識又有大誌——”

南河正要點頭認同,就聽那樂蓧咂嘴道:“可惜跟彌子瑕一樣的嬖大夫啊……”

南河一噎。

什麼玩意兒?!

嬖大夫是說她是寵臣?還是有另外一層意思?

彌子瑕可是那個跟衛靈公分桃而食,轎駕君車,後來色衰而愛弛的寵臣啊,樂蓧是想說她跟辛翳也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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