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采葛(2 / 2)

帝師係統 馬桶上的小孩 9454 字 11個月前

不止細,她還沒腿毛呢!

辛翳順便給她洗了洗腳,又道:“腳也跟……沒長開似的。”

南河忍不住縮了縮腳。

辛翳確實覺得有點吃驚。因南河身量也修長,雖顯瘦弱,但他也沒有想過荀師會如此……白皙細瘦,就算腿上布滿擦傷,也能感覺到肌膚的細膩……

南河連忙岔開話題:“你的手。忘了你的手了,不該碰水的。”

她微微彎腰拽著看他的手,掌心她給纏的布條早就沾滿了泥,裡頭有血緩緩滲出來。

辛翳拆開布條,掌心的傷疤在熹微晨光下看起來更可怖,而且已經微微腫脹起來了……

南河連忙從衣擺下又扯塊新的布條:“紮緊了傷口。我們一會兒找找有沒有什麼能用的草藥。”她也忍不住擔心,他們可能要在山上暫時躲個一兩天,辛翳的傷口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然而讓她這樣岔開話題,辛翳也忘了關注她腿腳的事情。

等南河洗乾淨手臉,辛翳把他自己那件騷包外衣脫給她,非要背著她走。

南河:“不用,你給我找個樹枝讓我拄著,我就能走。”

辛翳瞪眼:“這是樹枝的問題麼!你看不見河灘上都是石子兒,你的鞋還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你打算光腳走?”

南河拗不過正處於逞能年紀的辛翳,隻得讓他背著。她還自作多情的拿手臂撐著胸口,生怕某個小子能感覺出來一點兒什麼……

萬幸,就在河灘不遠處就有一個不到一人高的狹小溶洞,有不少沒回來的蝙蝠都被昨夜的暴雨澆死了,反倒山洞裡沒有什麼生物。辛翳忙前忙後,把幾塊大石搬過來湊成個能坐的地方非讓她坐下,又妄圖生火讓她烤烤暖。

且不論他挑的幾塊石頭都有點硌人,光是生火忙半天,好不容有點火星火苗,就又滅了,他急的滿頭汗也都出來了。

南河歎氣:“還是我來吧。”

她以前流落在外,生火也算是基本技能了。

不止生活,多虧著那幾年,她硬著頭皮學會的事情數不儘數了。

好多軍用的刀鞘上都鑲著火石,倒也是便利,南河又扯下來一塊兒乾燥的衣料來接火星,手一擋,再加草葉,火也在有些潮濕的乾草底下悶悶燃起來了。

辛翳坐在一邊,看見南河幾下就點起火來,扁著嘴一副自惱的樣子。

南河:“你甚少出宮,這些事不懂也正常。”

辛翳還是蹲在那兒氣鼓鼓的托著腮:“……先生回頭要教我!”

南河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腦袋:“好。後頭嗑的那下還疼不疼?”

辛翳沒想著她還記得:“啊……我都忘了。沒事沒事。那我們烤烤火,我也坐著。先生睡吧,我不睡,給你守著。”

他也坐在石頭上,挪了兩下,忍不住露出後悔的表情,憋了半天道:“這石頭……不太舒服。”

南河失笑:“湊合湊合吧。”

倆人對著漸漸燃起的火堆,還有外頭逐漸亮起的天空。南河確實被雨澆的有點冷了,火堆冒煙有些厲害,不過幸好大雨之後山林一定會蒸起水煙,他們的火煙也應該不顯眼。

她說是累了,滿腦子全都是事兒卻不可能睡著。

她全都在想之後的計劃,想所有人無事生還的可能性。然而辛翳大概就是那種瘋鬨的熊孩子,歡騰到了極限就忽然斷電。他說著要給她守著,瞪眼朝著洞外沒片刻,就趴在石頭上睡著了。

他睡得還不太安穩,嘴中偶有囈語,但一夜過分緊張的情緒在他那張乖巧的睡顏上半分瞧不出來。

南河想了想,將他的箭和弓箭都放在他一醒來就順手能摸到的地方,往火堆上又填了些細樹枝,這才拖著微微崴腳的左腿緩緩走出去。

不能這麼拖著,還是要給他找點殺菌的草藥。

當辛翳再度醒來的時候,外頭天色昏暗,看不出時間,隻是雨下的更大了。

火堆已經不像他睡前那樣半死不活,這會兒幾次添柴,燒的很旺,火光映滿洞內,溫暖的讓他覺得身上衣物都乾了。辛翳腦袋昏昏沉沉的,微微坐起來才聽見身邊的聲音。

荀南河嗓子也有點啞了:“你醒了?”

他呆了一下,嗓子和腦袋發疼:“我睡了多久?”

荀南河:“大概……挺久的。我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你發燒了。彆起來,趴著吧。”

辛翳這才發現那件花裡胡哨的外衣,正披在他自己身上。他吃力的轉過頭去,才發現荀南河竟然用腿夾著樹杈做編織用的叉頭,正在編草鞋。不過草葉是青綠色的,但是明顯讓她鞣過了。

她已經編好了一隻,隻有底,兩側有穿繩用的耳,能簡單地係在腳上。

但辛翳也很明顯能看到她腳上多出了很多擦傷的血痕。

辛翳:“你出去了?!”

南河微笑著轉頭:“嗯。本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小米草給你敷傷口,雖然沒找到,但是我發現了野蒜。野蒜的汁也能殺菌消腫,就是味道讓人有點受不了。”

辛翳這才看見自己手上的傷口被重新包紮過了,空氣中確實彌漫著一股蒜的味道。

辛翳:“野蒜也是新奇玩意了,我記得幾十年前才從秦國傳過來。如今楚國吃蒜多也就罷了,竟然山裡也有蒜種。”

南河笑了笑:“是啊。而且找到野蒜也有幸了,擠汁剩下的我還能拿來做調味料。啊,你看,那兒擺著呢,我還沒烤。是小野豬的崽,我在河岸發現的,好像也是因為滑坡所以從山上被卷下來的,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我剝皮去臟技術不太好,就這樣吧,就等著你醒了再烤呢。雖然沒鹽,有蒜也能去腥味了。”

辛翳隻看著那很小的野豬仔被剖的乾乾淨淨,就跟烤羊時用鐵簽叉開羊肚似的,她竟然活學活用,拿他箭囊裡的箭當鐵簽了……

辛翳震在原地:“這都是你……你弄得……?”

南河:“啊。不太好架著烤呢,我本來想用你的刀當鐵架,後來又怕萬一來人了沒刀用,就隻能用石頭壘了個特彆簡單的……也不能叫灶吧。那我就準備烤一下,能不能吃還不一定,但我真的餓壞了。”

辛翳垂下眼去,他睡著這段時間,荀南河竟然能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甚至連他的傷口也都想到了。相比之下,反而他像是個廢物似的要被人照顧。

他心裡沉甸甸的,嘴上卻玩笑道:“不知道還以為我們要在這兒過野人生活了。”

南河笑了笑。辛翳想爬起來幫她,卻頭一暈,差點從石頭上摔下去。

南河連忙拽住他衣領,把他拖回去。

她微涼的手摸了一下他額頭,燒的比剛剛更嚴重了一點……

辛翳趴在石頭上,望著火堆,半晌道:“到了這時候,我什麼都做不到。到了……這個年紀,還要先生照顧我。”

他以為南河會說出什麼很表麵的安慰他的話,但南河隻是道:“你要是想學,我也可以教你這些。不過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需要用到這樣的技能。等咱們回去,你就要全麵攝政,到時候要學的東西可多了,怕是這些也不需要了。”

辛翳趴在微涼的石麵上,眼睛裡有點不舒服:“……可我還是想學。”

南河輕笑:“好。隻要我會的,你想學我都可以教你。不過編草鞋的水平,我自己也退步了不少。”

肉在火堆上烤著,辛翳挪了挪,往南河旁邊湊了湊。

南河轉頭:“冷?”

辛翳撒謊:“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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