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南姬長得能有多漂亮?
舒明顯因為南姬心情大好,而且舉止上還有些想跟她親近的感覺,隻是因為有外人在所以忍住了。
舒這是一見傾心?
媽的。老臣拚死一條命,比不過美人勾勾手啊!
而且晉王還讓南姬作王師,往後可能她就要成太子的發言人了,他就是想去跟太子賣慘,南姬說不定都會站在旁邊冷嘲熱諷……
師瀧這還沒交鋒上,已經腦補出一碼忠臣被寵妃逼走,悲憤散發自刎的故事了。
郤伯闋請他進去,師瀧歎氣,背負著香草美人的比喻,背著手走入了主宮中。
舒估計也是沒有小姐妹,這幾天夜裡竟非要擠到她床上來與她聊天。
南河穿著白色的單裙,係著窄腰帶,舒也是穿單衣直裾,披散著頭發,看起來隻是像個濃眉大眼的女孩子。她把銅燈放到榻邊來,趴在上頭蓋著皮被,滿肚子的問題想來騷擾南河。
“南公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他對你好麼?是不是教了你很多奇門異術?”
“這個麵具是他留給你的麼?那你以後都會待在晉宮不走了麼?”
南河發現自己對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實在是沒有抵抗,看到她滿臉好奇的求知欲,就忍不住耐心的一個個回答她的問題。
舒竟然也有不知從哪兒學來的嘴甜:“你性子真好,又懂的多。怪不得君父叫你來,你比我顯得可靠多了……我什麼都做的不好。那你,你有沒有聽到過我的傳言?”
南河也學她的樣子托腮趴著,南姬有一頭柔順黑亮的長發,披在她肩上。
南河其實知道一些舒的傳言,但她開口:“我並沒有聽說過什麼。”
舒垂眼一笑,略顯落寞:“白矢哥哥,比我強很多。若我們互換就好了,或許他是嫡子,就真的能成為比君父還厲害的晉王。或許他真的能解決晉國的困境,而不像我……光是聽我君父說來,就感覺膽寒。”
南河安慰道:“膽寒總是好的,總比不自知好。”
舒趴在軟枕上,忽然伸出手去碰了碰她耳垂。
舒似乎養在深宮,不太能意識到跟旁人的距離,她歪頭看著南河的耳垂,笑的天真:“暄也沒有打耳洞呀,我看你這裡有顆小痣,還以為是耳洞。啊對了!我小時候,阿母送了我一對耳墜,隻是要我放在盒子裡,可我到今日都沒有耳洞,我拿來給你看!你要不回頭也打了耳洞,帶上試試!”
她說著跑下床去。
就算是太子,也有放梳子發簪的九子奩盒,她從其中一個小盒內,拿出一對兒白玉耳墜,有玉豬龍的造型,上頭鑲嵌了金絲。
舒要給她,南河擺手:“這是王後給你的,我不能收——”
舒笑的兩眼成了月牙:“是阿母,不是王後。再說了,這肯定是送給你我的,你能帶上,就相當於我也帶著了!我有好多想做的事做不了,暄做了就相當於替我做了!”
南河接過耳飾,捏在手心裡:“等我回頭在考慮耳洞的事情。不過,你……不想扮作太子?”
舒歎氣:“我若是說不想,你會罵我吧。罵我怯懦軟弱。我也不是不能承擔這份責任,隻是……”舒肩膀跟她碰在一起:“我讀了那麼多卷牘,為什麼卻越來越迷茫?我希望你把你會的都能教我!我希望你能告訴我該怎麼做。”
“你會一直站在我這邊的吧。”舒轉過頭來道。
南河一窒,微微垂下眼去:“會的。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畢竟她現在已經跟晉國王室綁在一根繩上,不這麼乾她可能就死路一條了。
舒趴在枕邊:“真好。明日我去見君父,也要去向郤伯闋和師瀧請教,你同我一起去吧,晉國很多狀況你可能還不了解呢。”
南河點頭。
舒笑出了一口白牙:“我們都彆那麼苦大仇深,阿父會好起來的!我也會更努力的。再說我們一家人齊聚了,一定都會更好的!”她說著伸手,反而鼓勵似的拍了拍她,翻身吹燈,笑道:“我們睡覺,早上我可要起好早練箭的!”
舒簡直就是她高中時代的小姐妹似的,熄了燈後,竟然還從被褥中伸出手來撓她,等南河睜眼,她就以為南河要反擊了,連忙道:“睡覺睡覺,現在誰也不許動了!”
南河忍不住想笑:“……幼稚。”
舒轉過身去:“哼,我們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許你這麼說我。真的睡覺了哦,不許偷襲。”
南河剛想要悄悄動作,耳邊忽然傳來了聲音:“喲,以前睡楚王,現在睡晉太子,真是令人豔羨不已啊。”
南河僵了一下,內心咬牙切齒:“我什麼時候睡過辛翳!”
領導哼哼笑起來:“你敢說他小時候沒擠過你的床?”
南河:“……行了,在楚國那幾年,你可以好幾年不說一句話,我還覺得心安一點。現在動不動就找我說話,我都要怕了。你到底又有什麼事兒能不能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