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正月(2 / 2)

帝師係統 馬桶上的小孩 5907 字 11個月前

但另一方麵,秦與魏兩國可能也對上陽虎視眈眈,說不定會在辛翳渡河後順著河流攔截,到時候辛翳如果被截斷也可能有危險。再加上雖然她病倒之後有將自己的事務分彆交接給兩位大臣,但可能辛翳對交接的人選並不滿意,擔心國內會出動亂,所以決定在國內以處理內政。

或許他是考慮這些,才決定不北上追擊的。

但南河總不信他是真的病倒了。

她覺得一定是他假借這個由頭不肯見人,私底下或許在搗鼓什麼計劃。

是要剪除她曾經在朝中的羽翼?還是決定和哪個鄰國聯手一起圍晉?

這還真是她誤會了。

辛翳確實病了。

隻是倒也沒病的那樣嚴重。

在他親自為荀君沐浴更衣後,又為她行了小斂,換上了新的衣裳,停在了榻上。之後需要有人替荀君守夜三日。

這三日是辛翳親自來守的。

為了防止屍身腐壞,就沒有再燒起暖爐。郢都的大雪時停時下,卻一直沒有融化,厚厚的積雪已經讓郢都車馬難行,木柴價格翻番了。

辛翳就在落滿積雪的房間內,守了三天。

結果自然是凍病了。

不過他畢竟身子好,也隻是咳嗽略發熱,覺得不太要緊。

宮內因他病了而大驚小怪,認為他是守靈而沾了“邪祟”。

卻沒料到辛翳又說死後七日的大殮要在宮中舉行。

因大殮之前還要行“複”禮招魂,一般要在死者生前居所招魂,但荀君入楚之後,大半時間都住在宮內,所以要在宮內行“複”禮。

而且上大夫三月才殯,到下葬之前,都要停在楚宮。

而這會兒,楚宮北側的宮苑,大雪還在下,宮內清了一次雪,卻沒料到很快又落得一片白,將棺槨也蓋上了一層薄雪。

宮內點著包金銅燈,鳳凰與星月的燈架被燭火照的熠熠生輝,屋脊之間掛了幾根繩索,從繩索下掛了十二個長長的白色燈籠,上頭有鳳凰圖案。風吹動的燈籠打轉,把如跳舞般的鳳凰圖案投射在雪地裡。

一把梯子早已架在北側的房瓦邊,幾十個宮人和楚宮養的靈巫站在屋簷下低著頭。

棺槨擺在院子正中央,一座高枰擺放在棺槨旁邊,鋪著軟席,辛翳坐在上頭,靠著柵足憑幾,盤腿散坐,胳膊搭在膝蓋上。

他平日喜豔色服飾,今日大殮,則穿了一身素縞。

景斯打著一把黑色大傘立在他旁邊擋雪。

雪偶爾落在白衣上,立即消融不見。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門口處出現一個身影。

辛翳微微抬頭:“重皎,你真慢。”

來者站在門外,懶懶道:“不急,沒到時候。”

一個瘦高的人影走過來,宮中之人聽到他的聲音,將頭垂的更低。

宮人的那種神情與對辛翳的懼不太一樣,更多的是一種對鬼神似的敬與畏。

緩緩走來的人就像是裹挾著風雪,從頭到尾都是白色。

白色的頭發與眉睫,沒什麼血色的皮膚與幾近灰色的瞳孔,若不仔細看,幾乎和雪融為一體。重皎走過來,他穿了一身白袍,袖子極長,幾乎墜地,脖子上戴著兩圈精細的銀飾,衣領袖口綴滿貝殼珍珠層磨成的小圓片,隨著他的動作流光溢彩。

他隻把頭發挽起來一半,餘下的雪白長發披散過腰,發髻上還插著幾支白鶴羽毛,耳朵上帶著玉墜。

辛翳看著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大楚的靈巫,講究以色迎鬼神,樣貌不美或氣質不高潔的人,基本也與祭祀活動無緣,隻能占卜或治病。祭祀的禮服大多都騷包花哨,但今日是為荀南河行“複”禮,想著重皎這一身是用‘色相’召喚荀南河的鬼魂,他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重皎瞥了一眼辛翳的坐姿:“先生就躺在旁邊,你也敢這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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