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請v章購買比例達到50%後再看文 南公猿臂隆背, 黑膚斷發, 雖性格溫和學識淵博,但樣貌堪稱勇武。
而南姬卻與他相貌相距甚遠。
歲絨還記得自己幾歲被領到山中伺候南姬時, 她倚靠床邊坐著, 薄辰照穿蜃窗, 她白皙的仿若朝霞和雪豔射,五官雖隻是中上,端坐在屋中就像玉像似的使人不敢直視。
這樣的南姬怎麼會是南公的女兒?
但南公又留有南姬幼時穿過的小鞋舊衣, 明顯是將她從小養大。
歲絨不敢胡亂猜測。
但南姬也隻是慌亂片刻就安定下來, 沉聲道:“晉王是被楚箭所傷吧。”
南河心裡卻罵:怎麼沒一箭射死這個老匹夫!
歲絨也連忙看向那躺在榻上昏迷的老頭,她仔細瞧了瞧,道:“楚國青銅工藝極其高超,所以青銅箭頭大多帶有複雜的倒刺倒鉤,你們的軍醫處理不當, 竟就這麼□□,弄的皮開肉綻的。這一定要用鈹針清除腐肉, 用麻線或魚腸線縫一下傷口,而後再用火灼其他不能縫合的小傷口。”
南河轉臉, 暗驚:歲絨會醫術!
領導還是給了她一條活路的啊!
南河抬手, 淡淡道:“歲絨,你來處理。”
歲絨似乎很高興:“好!南公不讓先生學巫醫之術, 說是耽誤時間, 倒是這會兒終於能讓婢派上用場了!”
南河:……原來你知道我不會醫術。幸好剛剛沒裝逼。
那將軍轉臉, 微愣:“南公為何不讓女公子學習巫醫之術?”
歲絨打開隨身的行囊,拿了一個陶製小瓶,從中夾出一段魚腸線,借用著軍醫留在榻邊的工具,笑道:“南公說先生不會在山中待太多年,能教導她的時間不多,巫醫之術也不是先生最需要學的東西。南公說先生堪為大才,若是隻懂巫醫之術就太可惜了。”
將軍瞧了南姬一眼,看見她麵具下肌膚嬌嫩的下巴,猜測她應該年紀很輕。
與此同時,鬆了一口氣的南河也在打量那個青年。
怪不得她眼熟,這位應該就是晉王的庶長子,公子白矢。
公子白矢幼時似乎深受晉王的寵愛,不過他生母姚夫人也去世的早。
到他十幾歲時,就開始跟著晉王出入朝堂,四處征戰了。晉國附近的赤戎、陸渾之戎等戎狄各部,都曾被公子白矢打的落花流水,他在軍中也頗有威名。
隨著他年紀長大,愈發英武善戰,晉王也有些寵愛這個庶子,曾引得晉國世族大臣的反對。
幾年前荀南河出使晉國的時候,曾經見過公子白矢一麵,不過那時候他尚且稚氣,與今日看起來大不相同。
而另一位將軍,應該就是這些年在晉國為武官之首的樂蓧。
名字還是挺優雅的,但實際上本人一把絡腮胡子,半張臉都埋在又卷又長的大胡子裡,眉毛倒立,身子高大,肚子肥碩,兩臂粗壯的都塞不進胡服裡去,連晉王都感慨——晉國居然能有馱的動他的馬。
樂蓧看著歲絨一個小丫頭居然滿手是血的處理起傷口,也是愣了一下,轉臉才對公子白矢道:“聽說師瀧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南河挑了挑眉:竟然又要來個熟人。
樂蓧望了南河一眼,走近白矢,壓低聲音對白矢道:“告書已經交由史官,請公子不要對外聲張,畢竟南姬來了,晉王是生是死還未定……”
公子白矢點頭。
樂蓧對他態度溫和了幾分:“是你拚死拚活將晉王從戰場上救下來的,這些日子你一直都陪伴著,已經不知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快去歇息一下吧。”
公子白矢望著晉王,似乎頗有不舍,起身時眼前一黑,差點一個趔趄,樂蓧連忙派人將他扶了下去。
南河跪坐在內帳的桌子旁,望向公子白矢的背影。
難道這次要輔佐的是他?
可公子白矢是庶子,晉國應該還有一位太子舒。
太子舒雖然不如他突出,但是品行不錯,也孝順親民、禮節也周正,沒有什麼特彆大的缺點,晉王想要立庶子為王,可就太難了。
像在楚國,嫡庶就有雲泥之差。辛翳為楚肅王與王後親生嫡子,出生時就是太子,王後去世之後,辛翳由媯夫人養大,但媯夫人自己的兒子不被楚肅王所喜,在宮中也不被重視,在楚肅王死後眾公子就被驅逐出郢都。
那些公子既不是有政治意味的質子,也沒有被楚王賞識而封官,淪落出去隻會形同奴仆百姓,甚至不許與貴族通婚。
但嫡庶之彆再大,在政治手腕麵前,都是可以鬆動的。
七百餘年前,晉國還是大周諸侯國時,就曾鬨出過太子被驅逐、太子叔父篡位的醜聞。而後太子殺回國內奪回政權,烹煮叔父與眾臣分食,警示天下。
在多次的奪嫡之爭後,使得晉國也有了驅逐群公子,隻留嫡長子在宮中的傳統。但野心家對於扶持公子的熱情卻一直不減。
一百多年前晉國被瓜分滅國,又於五十多年前被淳氏小宗複國。
晉國複國後,雖然疆土未及被瓜分前的一半,但卻也再度躋身強國行列。
晉國能再度成為強國的原因有許多許多,但其中有一項既可笑又合理,那就是晉國淳氏姒姓這一脈,在複國之後,一直子嗣不興。
一代最多能有兩個兒子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