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現在隻能對親人發泄怒氣了麼。”
安德魯金色的頭發被血液沾染,從額頭到蒼白的側臉,血液蜿蜒而下,他卻眼睛眨也不眨,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繼續說道,“肯特現在生死攸關,夜家的貴族勢力可以震懾黎家,隻要爸爸您願意出麵,肯特便能化險為夷。”
“爸爸,這是您和肯特唯一能夠和解的機會。”
中年男人眼神充滿怒火,“安德魯,你是在教我做事?你倒是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滾出去!”中年男人身旁的兩個保鏢走向安德魯,打算將安德魯趕出去。
安德魯勾起冷冷的笑容,對中年男人無比失望,“爸爸,你和肯特的戰爭,你輸了,輸得徹底。”沒等保鏢碰到他,他朝中年男人彎了彎腰,轉身走出了病房。
醫院長長的走廊儘頭,安德魯背靠著牆,仰頭望著Y國灰沉沉的天,死死地握住了拳頭。生在夜家,擁有那樣的父親,連七情六欲也要被剝奪。
他從不反抗父親,按照父親的吩咐,做了許多壞事,卻沒想到父親會把壞心眼算計在自己的親兒子身上。如果肯特死了,或許以後,他就會變成下一個被父親害死的“肯特”。
所以,在肯特與父親的戰爭中,他一直希望肯特能夠贏,而他也相信肯特能贏。隻是現在肯特卻為了一個女孩而深陷困境,生死不明。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安德魯垂下頭打開手機,發現黎家人給他發了兩天前在柬埔寨拍的挑釁視頻。
視頻裡,夜楷辰全身被繩子綁著,左臂中槍,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帶頭黑衣人對著鏡頭譏諷道:“夜家?也不過如此。”
視頻一分鐘左右,視頻裡的夜楷辰意識到自己被拍,冷笑道,“拍視頻勒索夜家麼?想要看到我示弱麼?······在你們第一次刺殺我的時候,我能輕易破解困局,在做足完全準備之後,怎麼可能輕易在這裡被你擊垮?你有沒有想過,此時此刻,跟在你身後的手下,可能是我的人?······有沒有想過,當你們傾儘人力來圍剿我的時候,我的人也已經到你們的老巢開始圍剿······”
視頻錄到這裡被掐斷,估計夜楷辰後麵說了更不好的話。
竟然給他發了這樣的挑釁視頻?安德魯死死地握住拳頭,是誰給他們膽子敢挑釁夜家?
“肯特這麼高傲的人也會虛張聲勢麼?”
如今夜楷辰跑去中國救那女孩,比在柬埔寨還凶險百倍,隻身一人、身負重傷的他還有能力對付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麼?
“楷辰哥哥說的是真的。”
金發女孩平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安德魯回頭,便見愛麗絲手上拿著藥水和繃帶。她一邊向安德魯走來,一邊淡淡地開口道,“那時刺殺楷辰哥哥的黑衣人裡確實混進了楷辰哥哥的人。”包括當時夜楷辰說的,夜店外麵已經被他的人團團包圍,那些都是真的。
安德魯愣了愣,猛地站直身,“什麼?!”
愛麗絲語氣淡淡地開口,“即使沒有我救楷辰哥哥,楷辰哥哥也能自救。”頓了頓,她猜測道,“他在冒險,將計就計。楷辰哥哥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絕不做無把握的事。所以這次他肯定也能夠自救。”
安德魯冰藍色的眼眸垂下,回想夜楷辰從小到大不服輸、命硬得跟石頭一樣,許久,他喃喃道,“那家夥……一直以來可是把彆人耍得團團轉啊!”
······
“夜楷辰,壞事做多會有報應的!”
男人死死地瞪著夜楷辰,“你害我失去了一切!我七年來,忍辱負重,沒有一天不想著複仇。”
夜楷辰隻是冷笑道,“那又如何?自身能力不足,公司被收購,便要死要活地祈求夜家放棄收購。我倒是聽說你妻兒跳樓自殺,我也感到遺憾,但不會愧疚,商業上收購企業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弱者自會被淘汰。”
“閉嘴!”男人狠狠地將攝像機扔到一邊,奪過手下的刀,走近夜楷辰,舉著尖刀對準夜楷辰,“明明是你們夜家用各種惡劣的手段毀了我的企業,毀了我的家庭!我要殺了你,把你碎屍萬段。還有那兩個女孩,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