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能被射穿,輕騎折損太多,此戰不該打。”
江凜:“射程多少之內,會擊穿輕騎護甲?”
他一問接一問,漸漸有點意思了。
有將軍思索道:“一射之地約為一百二到一百五十步,如果敵軍弓手夠多,輕騎衝不進五十步之內。”
江凜:“也就是說,弓箭威力愈遠愈退,五十步內攻擊力賦值為5,在中距戰中幾乎無敵,威力越遠越低,如此就能推導出一個公式——隻要這個賦值夠精確,就能代入風向、地形等各種條件,算出此戰中我方的勝率。”
什麼賦值賦值、數碼數碼的,一位將軍聽得暴躁了,一拍桌子騰地站起。
“黃口小兒,滿嘴胡言!”
江凜總算抬頭看了他一眼,低歎口氣:“由簡入難,將軍您要是能沉下心看那本書,何需我費這口舌?”
他一頓首:“我沒教過課,諸位多擔待。”
這話說了比不說更氣人,黃口小兒,竟敢站在此處開課?教一群將軍兵法?
幾個月的校場磨礪,江凜曬黑了一張臉,額心還撞出了一道疤,乍看像個小包拯,低垂著眼,很有點安如磐石磨而不磷的味道。
陸明睿忽然對這少年有了幾分讚賞,出聲打著圓場。
“諸位稍安勿躁,且聽他說。殿下指來的人,必有不同之處。小公子仔細說說,這賦個數,是做什麼用?”
江凜便接著道:“已知:敵方弓兵超出五十步距為概率攻擊,超出百步為無效攻擊,又知,弓箭手近距射擊也射不穿重盾——在這個前提下,倘若允許輕騎攜帶不超過一萬斤的輜重,諸位會帶什麼?”
提問是最好的老師,一群將軍立刻忘了之前的不快,跟著這問題思考起來。
“帶水帶米?”
“帶水米有什麼用啊?就兩支小兵,咱又是攻方,難不成還打算就地紮營?等著敵人來掃炕?”
“要我說啊,得帶火炮!沒說輕騎不能帶火炮啊,有馬就能拉車,有車就能裝炮。”
“一門重炮五千多斤,輕炮七八百斤,輕炮轟不開城門,重炮隻能帶兩門,又有何用?”
“還沒算炮彈和火藥呢,算上這分量更帶不了幾門炮了。”
算是有點議事的苗頭了。
晏少昰總算出了第一聲:“明睿,你說呢?”
軍師陸明睿,師承當世的“王禪老祖”,他這師門往上倒千年,是從縱橫派分立門戶的,鬼穀子是其祖師爺。
陸明睿去年剛出師,就被殿下提溜來了邊關,在這之前,邊關門朝哪開他都沒見識過,算是紙上談兵的佼佼者。
“要是我……我想帶此戰中元人用的火地雷。”陸明睿沉吟說。
他始終對這突然炸出來的東西耿耿於懷,關鍵火地雷還不是元軍造的,而是他們自家兵部覺得雞肋、棄之不用的小玩意,叫元人學了去。
“一個雷幾斤重,一萬斤負重能帶兩千個,彆管刮風下雨,就算下刀子,重盾兵拚了老命也得頂到前頭去,立盾為護,輕騎跟上,借機在大盾後淺挖淺掘,迅速埋設火地雷。”
“如此,我方一兵未損,可敵人再想出關,得先排了這層雷。”
將軍們都愣住了,立刻拊掌大歎:“嗐呀,我怎麼沒想著呢!”
江凜有心引導:“火地雷,在近戰防禦中非常厲害,攻擊力賦值為8——軍師隻埋設一層雷麼?”
陸明睿聽出話裡意思,立刻改口:“應一段一段地掘壕溝,埋雷,壕溝還能斷馬腿,十道壕溝,即是斷了十遍馬腿,馬術再精的騎兵也得踮著腳走。”
“敵兵再想出城,騎兵是出不來了,隻能改換工兵步兵,先出城來排雷填溝——此時咱們的重盾兵棄盾握刀,輕騎不變,則成了騎步合圍,正麵迎上敵方的步兵,還怕不能殺個痛快?”
這倆紙上談兵的湊一塊去了。
將軍們冷哼:“你兩千個雷,雷線能排多長?敵人派騎兵分東西兩路,繞道合圍,豈不是把你們反包在雷圈裡了?”
這倒是。陸明睿一時半會兒沒想出對策。
江凜低沉道:“那就在他們合圍前,重盾兵棄盾棄甲,輕騎抓著盾兵一齊上馬逃,馬匹休息已久,負兩人跑個短途不是問題。”
“回營後,迅速推出火炮,重返戰場。等敵營的步兵跳下壕溝排雷填溝時,火炮隔著幾裡地,連人帶雷把他們炸個乾淨。”
將軍們傻住了。
主動扔了重盾,卸了甲,換殺了一群小嘍囉兵,說值也不值,說虧倒也不算虧。
畢竟被炮轟過的盾甲也都成了廢鐵,敵人拾來無用。從傷亡人數來說,確實是己方勝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