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府試發榜。
沈歇奪得府案首。
直至院試再度一舉奪魁。
至此，沈歇連中小三元的美名已在州府傳開。
自然也傳到了蕭家耳中。
蕭父自是欣喜大過驚訝的，畢竟再怎麼說沈歇也是他的女婿，女婿如此出息，於他而言自然是利大於弊。
相反，對於李氏和蕭玉君而言，就沒那麼值得高興了。
李氏甚至在得知沈歇連中小三元之後，氣的把屋子都砸了一邊。
一邊是嫉恨沈家居然真的可以‘飛黃騰達’，一麵又恨自己居然‘識人不清’，早知沈歇如此出息，她就算不把女兒嫁給他，也絕對不能讓蕭玉禾那個小賤人嫁給他，白白便宜了她。
而對於蕭玉君而言，除了驚訝氣惱，更多的就是擔憂和害怕。
擔憂的是，沈歇如今越發厲害，日後會不會入了朝堂，再跟那位大人作對。
害怕的事，他會將她和那位大人的事說出去，更怕他報複她。
畢竟她不過是個小小縣丞之女，他若真的一路高升，屆時要是想對她如何，憑她一己之力恐怕也阻擋不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任何人擋了她高升的路。
不過事實上，她是真的想多了。
儘管因為她原身是吃了些苦頭，但那也的確是原身咎由自取，自討苦吃。
但對於現在的沈歇而言，原女主如何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當然，如果她要主動挑事，招惹了他，那他自然也是不會手軟的。
——
“秀才老爺好。”
“劉叔，您還是同以前一樣叫我名字吧。”
麵對那一張對他帶著敬意的淳樸麵容，沈歇有些無奈道。
此時，距他離鄉已經有三年了，此番他回來，也是因為鄉試在即，他已有三年未歸，此番回來也算是看望父母兄長，然後就要開始鄉試了。
雖然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但是自他考中秀才後，他在鄉裡的名聲也就越發大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當時那個誰都不看好的，連縣試第一輪都沒考過的沈家老二，居然一路高中，考上了秀才老爺。
說不得，而今鄉試一過，他就是舉人老爺了。
對於一輩子沒見過什麼大官，頂天了就是縣太爺，甚至是村長的村民來說，舉人老爺，這可是頂金貴的官老爺了。
雖說，就算考中了舉人也不一定做官。
這可真是跟沈二他娘說的一樣，這沈歇說不準還真是文曲星下凡了，隻不過前一二十年還未曾開竅，這不如今一開了竅，就立馬不一樣了。
“那可不行，您如今身份可跟我們這種粗人不一樣，那是萬不敢亂叫的。”
那村民說著憨憨的笑了，讓他再叫回以前的稱呼，沈家二小子？沈老二？就是再借他倆膽，他也是萬萬不敢的。
對此，沈歇也不再強求，隻好無奈笑了笑，隨他如何稱呼了。
一路上又遇到一些村民，也都是個個對他極為尊敬。
“秀才老爺這是往哪兒去，可需要捎您一程。”
趕車的見他一路步行，似要往縣城裡去，便要開口捎他。
沈歇沒回要去哪，卻是擺手拒絕了。
他本就想要慢慢走，至於有些人會不會等的著急了，他是不管的。
而事實上，蕭家那邊的確等的著急了。
此番蕭縣丞一聽聞沈歇從府城回來了，幾乎沒有多想，就立馬派人去給沈家請他過府，至於原因，自然也不用多說。
對於沈歇，這位他曾經差點看走眼的女婿，如今趁他還沒有徹底地‘一飛衝天’，他自然還是要想儘辦法跟他打好關係的。
日後等到沈歇進了朝堂，說不準還能拉他一把，這也就不枉他這三年一直給他送去的那些沉甸甸的小木盒。
蕭縣丞這邊等的焦急，那邊沈歇足足隔了兩個時辰才到。
這也是他自和蕭玉禾成婚後第一次登這蕭府。
當時他連回門都沒有陪她回。
更彆說後來了。
更何況，在此之前，這蕭府怕是也不歡迎他這個‘窮酸姑爺’上門。
他也就不來自討沒趣了。
但是不管之前如何，此番他一進門，整個蕭府對他可謂是極為周到歡迎。
一早就讓人備好的酒菜，等他一來就擺好了。
蕭縣丞頗為‘熱情’地拉著他寒暄了許久，硬是同他攀扯‘翁婿’之情，沈歇全程表現如常，並未覺得有任何不自在，當然也沒有任何的‘歡喜’之色。
酒水喝的差不多了，蕭縣丞又跟他說了好些叮囑之話，言語之中皆是盼望他鄉試再得佳績。
對此，沈歇也麵上含笑，全都一一應了。
隻是蕭縣丞見不到他眼底的淡漠。
……
沈歇從蕭府出來前，卻被一名蕭府的下人叫住了。
“我們二小姐有些話想跟沈姑爺說。”
沈歇看了眼那名下人，又看向他身後不遠處牆的拐角處露出來的一小片裙角，無聲地笑了聲。
“那就麻煩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小姐，我不想聽。”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哎，沈姑爺，你怎麼能……”
那下入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氣惱至極的聲音跳出來。
“沈歇，你站住！”
原來是那一直躲在暗處的蕭玉君，見他如此‘不識抬舉’，就忍不住現身出來了。
那下入一見蕭玉君出來了，當即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見四下沒人了，蕭玉君便走上前，臉上還帶著惱意。
“沈歇，你什麼意思？”
他眼簾微壓下看著她，片刻，冷冷道：
“蕭二小姐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
蕭玉君一愣，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