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我欲為後 八月薇妮 7901 字 6個月前

正嘉站住:“你在這兒看什麼呢?”

郝宜笑道:“回主子萬歲爺, 奴婢看和玉仙長像是睡著了,怕她受涼,正想給找件兒衣裳蓋一蓋呢。”

正嘉往內看了眼:“幾時睡的?”

“先前還跟奴婢說話, 才睡了一刻鐘不到。”

正嘉問:“都跟你說什麼了?”

郝宜頓了頓:“就是問精舍內怎麼沒有宮女服侍,奴婢便回了說, 這兒從不讓女子進入,仙長還是頭一個, 不僅這樣,今兒皇上也還是為了她才特去了雪台宮的呢。”

正嘉臉上浮出一抹淡笑:“你這奴婢, 越發會油嘴多舌了。”

郝宜忙陪著笑道:“奴婢以後不敢了。”

皇帝雖然是斥責的口吻, 但郝宜卻知道皇帝非但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帶幾分嘉許。

果然,正嘉笑看他一眼,才要邁步又微微側首吩咐:“你不用進去了, 粗手粗腳的彆驚醒了和玉。就在外頭候著,有什麼吩咐朕會叫你。”

“奴婢聽命。”郝宜答應了,反而往後退出幾步。

正嘉自己拂袖入內。

郝宜揣著手,笑眯眯地等在外間,才站不多會兒, 身後有人道:“你怎麼在外頭, 裡麵誰在伺候?”

郝宜回頭, 見是田豐跟齊本忠不知何時來了, 郝太監便問:“裡頭自然有人呢。要你打聽。”

田豐道:“你彆弄鬼, 精舍裡除了你, 皇上還使喚過誰?不過現在這會兒,是那位和玉道長在裡頭吧?”他的眼睛不大,這會兒因為好奇而拚命睜大,看著有幾分滑稽。

郝宜啐道:“用你管。”

田豐道:“我當然不能管,隻是老齊有事要稟奏萬歲爺,你還不通稟?”

郝宜一愣,齊本忠道:“是鎮撫司那邊傳來的消息。”

郝宜不情願地走前幾步,拉開簾子看了眼,卻又退了回來:“不管是天大的事兒,這會兒也不成。”

田豐見他咕嘟著嘴兒不肯說,便要親自去看一眼。

郝宜忙拉住他:“彆放肆!這裡是什麼地方!”

田豐道:“這裡自然是精舍,我也是伺候皇上的人,看看怎麼了?”

“萬歲爺命我在精舍伺候,就不用彆人伸手。”郝宜昂起下巴。

田豐磨了磨牙:“你得意什麼呀。而且老齊有急事,耽誤了皇上的事,看你以後怎麼交代。”

郝宜笑道:“我還真不怕,我怕的是這會兒若是去通稟,任憑天大的事,皇上也未必喜歡,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田豐跟齊本忠對視一眼,田豐心眼兒多,便嘀咕道:“主子對這和玉道長,還真不一般。”

郝宜道:“跟你沒有關係。”

田豐沒好氣兒地說:“什麼跟我沒關係,她才進京就救了俞蓮臣,萬一她看著好實際上包藏禍心,就跟當初的端妃娘娘一樣……”

“你說什麼?你膽敢說這話?”郝宜大怒,一時高了些聲響。

齊本忠忙拉住他:“噓!”

郝宜自知有失分寸,不禁捏了把汗,跟田豐齊本忠呆若木雞動也不敢動,生恐裡頭傳出什麼響動。

半晌無聲,三人才屏息靜氣,郝宜叫了個心腹小太監守著,他們則偷偷地又挪到外間。

齊本忠道:“鎮撫司的事等會再回皇上吧,難得皇上有上心的人,過去的那件事,你們也彆再總是提起了。”

郝宜道:“誰提的?你問問他!”

田豐說道:“我也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著想。”

郝宜滿是怨氣地看著他:“你還敢說這話,一提起來我就忍不住,要不是你那晚上想討皇上的好,替了師父的班,自個兒卻偷懶睡著……最後出了事又讓師父自己出麵頂罪,現在去皇陵的可就是你,也應該是你!”

田豐氣急敗壞地說:“你快閉嘴!說了不讓你提怎麼還提!”

“你沒有良心!你明知道端妃娘娘不是那樣的人,你還說她的壞話……師父當初就該把你交出去!”郝宜氣的兩眼發紅。

“我、我心裡也難過的很,可這是太後跟皇後的意思,又是內務司審理過的,就算是現在端妃的罪名還穩穩的呢,你難道能出去喊一嗓子說端妃是好人?除非你嫌活的夠長,”田豐咬牙,賭咒發誓般道,“我沒有良心?天知道我更想讓師父回來。”

郝宜道:“彆說那些沒用的!我看你明明隻是想自己爬上來。”

“都消消氣,”齊本忠見他兩個針鋒相對,不可開交,忙打圓場道:“乾爹不僅僅是為了保住田豐,也是為了我們著想,不然的話,給主子知道是田豐辦事不力,我們一個個臉上也沒有光,而且在萬歲麵前也失了重用,乾爹臨走的時候還叮囑我們擰成一股繩,好生地伺候主子萬歲爺,替他儘心儘忠才好,咱們彆辜負了他老人家的囑托。這才是正經的。”

郝宜跟田豐聽了這句,彼此恨恨對視一眼,才沒了聲音。

***

精舍內殿。

在郝宜不禁高聲的時候,按照正嘉向來的脾氣,早就出聲嗬斥了。

但他並沒有,並不是因為他沒有聽見,也不是突然轉了脾性,而是皇帝無暇他顧。

正如郝宜所說,這省身精舍內從沒有其他女子進入過,可卻對薛翃破例。

因為在皇帝的眼中,和玉並不隻是女子,而是他心中最渴盼的一個形象。

女冠,容貌秀麗,氣質脫俗,毫無塵世的煙火氣,不僅是女子,反像是上清界的神女臨凡。

就如同此刻她伏在茶幾上睡著,雖然臉上還有著隱約的傷痕,卻無損她絕色的容貌。

長眉似遠山,眼睫寧靜地垂著恍若細密的玄羽,唇若櫻珠,膚如新雪。這樣單純的色澤交彙,襯著入畫的五官,美的叫人窒息。

但鬢邊跟額角的碎發卻多添了幾分可愛,唇上些許的傷痕也添了幾分真實,讓人才覺著,麵前這如畫者並非天上神祗,而是不折不扣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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