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1 / 2)

兩A相逢必有一O 厲冬忍 9099 字 3個月前

簡鬆意覺得柏淮是他見過的酒品最好的人。

雖然喝醉了會咬人, 會撒嬌,但是居然能記住彆人家大門密碼, 還能熟門熟路穩穩當當地上了二樓, 走進對的房間, 甚至還能從一櫃子睡衣裡選出價格最貴質地最柔軟的那件, 占為己有。

直到柏淮當著他的麵開始一顆一顆解起襯衫紐扣, 他才想起來柏淮是真醉了, 醉到開始耍流氓了。

眼看柏淮已經把手放到皮帶扣上, 簡鬆意連忙上前一把摁住。

柏淮微偏著腦袋,看著他,理直氣壯問道:“你乾嘛?”

“我還想問你脫褲子乾嘛。”

“不脫怎麼洗澡?你是想讓我一身酒味兒的在你床上睡覺?”

“那你也不能當著我的麵脫。”

“怕什麼, 又不是沒見過?”

簡鬆意覺得這句話聽上去有些耳熟, 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就在前不久,就在這個房間,就是這個人,看不慣自己不穿褲子,而自己就是這麼反駁他的。

現在角色互換, 他突然明白了當時柏淮為什麼要摔門而出。

他想也沒想, 打開浴室門,把柏淮推進去,再“砰”的一聲關上,然後拿起睡衣,去了一樓浴室。

柏淮剛剛拽皮帶的時候,那截兒人魚線, 簡直就像是故意露出來勾.引人的,他喝醉了,他不知道,但自己是清醒的,自己得避嫌。

簡鬆意覺得自己很正直。

等他洗完澡,回到房間,兩人換下來的衣服已經被仔細地疊好,擱在衣物架上,床頭放了一杯溫水,而柏淮也睡著了。

平躺著,被子蓋及胸口,呼吸淺淡均勻,黑色綢緞睡衣微敞,麵容和鎖骨被襯得脆弱蒼白,眉眼愈發冷清,唇也薄,顏色也淡。

即使敞著衣領,看上去也禁欲得緊。

明明這麼矜貴冷淡的一個人,自己最近怎麼會總覺得他像個男狐狸精。

簡鬆意覺得自己一定哪裡出了問題。

柏淮雖然嘴欠,卻是個真正的君子,無論是自己分化,還是自己結合熱,或者是抑製劑不夠,他都沒有趁人之危,儘職儘責做到了一個朋友的本分。

所以不對的地方一定在於自己。

大概是分化後受到O性激素影響,自己看Alpha感覺不一樣了,不過簡鬆意覺得這不是問題,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喜歡一個Alpha。

倒不是因為他喜歡嬌軟甜美的款,他還沒喜歡過誰,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類型,他隻是單純地不接受自己被標記。

被標記,等於被占有,他這輩子都不會接受被任何人占有。

既然自己和柏淮都沒有那個心思,也就沒必要太在意所謂的AO有彆,畢竟這麼多年,柏淮身邊隻有自己,而自己可以無條件信任和發脾氣的人,也隻有柏淮。

想到這兒,簡鬆意隨便擦了兩下微濕的頭發,掀開被子,躺上床,關了燈,準備睡覺。

天還沒徹底涼下來,他的房間裡隻有一床被子,他躺下去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柏淮的手臂。

似乎吵醒了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什麼,發音含糊,簡鬆意沒聽清,隻覺得像個人名,起了興趣,側過身,湊到柏淮跟前,低聲問道:“你剛說什麼?”

本來是想趁柏淮意識不清,套點秘密出來,結果柏淮遲遲沒有動靜,簡鬆意沒耐心地撇撇嘴,轉回身子準備繼續睡覺,結果被褥窸窸窣窣之間,隱隱約約又聽到模糊的幾個字眼。

“我想你。”

“我回來。”

“彆生我氣。”

“好不好。”

睡夢裡的嗓音,溫柔到有點傷感。

柏淮在想念一個人,想念到在夢裡都在哄著她,還想回去找她。

大概是在北城喜歡的那個人吧。

看來是自己想太多,柏淮這麼優秀完美的Alpha,肯定會有很好的Omega陪他度過這一生,而自己則會作為所謂的曾經的最好的朋友,漸漸在他生活裡淡去,甚至消失。

想到這裡,簡鬆意突然有點生氣,他覺得柏淮可真是一個重色輕友的大垃圾。

居然為了娶老婆,不要朋友,可能他老婆還會因為自己是個Omega,不準柏淮和自己玩,柏淮那麼喜歡她,肯定會聽她的話,就真的不和自己玩了,那十幾年的情分就喂了狗。

真是垃圾,簡鬆意越想越氣,恨不得把柏淮這個沒良心的掐死算了。

於是真的伸出手,朝柏淮的脖子比劃了過去,然而手指剛剛觸碰到柏淮脖頸,就被拽住了手腕。

那一拽的速度和力道,顯然是源於本能的自我保護。

簡鬆意突然心抽了一下,這個人是多沒有安全感,才會連睡覺的時候都繃著神經,不敢卸下防備。

也是,畢竟是一個連喝醉了都還會疊衣服的人。

這麼小心翼翼,克製自持,不累嗎。

可是這又怎麼能怪他。

簡鬆意現在還記得,溫叔叔離開後,整個柏家忙得腳不沾地,到了晚上,偌大一棟歐式小樓,隻剩一個六歲的,剛剛失去爸爸的孩子。

那時候簡小鬆會趴在自己的窗戶上,看著對麵窗戶的燈什麼時候關,結果一直到他眼皮開始打架了,對麵的燈都還亮著。

他猜柏小淮一定是害怕自己一個人睡覺,於是哭著鬨著纏著讓他和自己一起睡。

那時候的床也很大,邊緣還圍著包著軟膜的柵欄,兩個小小的孩子,就依偎在一塊兒。

簡小鬆想像媽媽安慰自己一樣去安慰柏小淮,想抱住他,可是小胳膊實在太短,努力伸到柏淮胸口,就再也伸不過去了。

明明該是睡覺最沉的年紀,柏淮卻一碰就醒,抓住自己胸口那隻小短手,眼神警惕又不安,等看見是簡小鬆,才露出笑容,然後翻過身,抱住了他。

兩個小孩子,睡得很好很好,誰也沒鬨。

時隔十二年,這一幕再次重演。

柏淮抓住了那隻企圖使壞的手,然後緩緩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然後就又垂下了眼簾,翻了個身,抱住簡鬆意,沉沉睡了過去。

他太困,太累,醉得難受。

他睡得沉穩,簡鬆意卻有點尷尬,他整個人被柏淮摟住,扣在身前,一隻手還被摁在胸口,抽不出來,想用力掙脫,又怕吵醒他,兩個人緊緊貼著,薄薄的綢緞睡衣順著肩頭滑落。

對於兩個已經發育到一米八幾的少年來說,這個動作不再同於幼時單純天真的溫馨,而是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淺淺交融,完美契合。

簡鬆意最開始有些不自在,可是柏淮身上的味道實在太好聞,慢慢的,居然也就睡著了。

和從前一樣,兩個小孩睡得很好很好。

這於柏淮來說很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