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1 / 2)

兩A相逢必有一O 厲冬忍 15249 字 3個月前

簡鬆意愣了三秒,然後回手就要搶被子,柏淮卻拽著被子不撒手。

簡鬆意力氣沒他大,搶不過他。

惱羞成怒:“你出去!”

柏淮壓著笑:“從哪兒出去?”

流氓!

簡鬆意直接上手推了:“從老子被子裡滾出去!”

結果他這一推,拽著被子的手鬆了,直接被柏淮把整個被子掀了起來。

紅得像隻小蝦子的簡鬆意就這樣露了出來,完完整整的,在燈光下,在柏淮的眼皮子底下,露了出來。

藏不住了。

完了。

簡鬆意愣了愣,然後蔫兒下來,雙手捂著臉,背過身,縮進床角。

弓起的肩背弧度繃得很緊,露出的脖頸肌膚染上薄粉。

柏淮雙手撐著床沿,俯身,低著嗓子:“有這麼害羞嗎?”

“我不是害羞......我......”

我是害臊。

簡鬆意抿著唇,不說話了。

柏淮怕把人逼得太緊,嚇跑了,沒再逗他,隻是安靜地守在旁邊,等他自己捋順。

他知道,簡鬆意該明白的都明白了,隻是一時半會兒有些接受不了,需要緩衝。

不過某人一天被親了三次,還隻是害臊,沒掄拳頭打死自己,說明某人其實也不是那麼接受不了。

起碼身體和本能是誠實的。

就是腦子不行。

自己讓讓他,多等等。

半晌。

腦子不行的某人,總算開口了:“之前說的,我月考是年級第一的話,你就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手指緊緊攥著床單,揪起一道道深深的褶皺。

柏淮盯著他越來越紅的耳垂,低低“嗯”了一聲。

簡鬆意眼一閉,心一橫:“我想問......”

“王海的監護人到了,兩位當事人過去一下。”

在窗戶紙即將捅破最後一層的時候,年輕女警察敲了敲門框,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對話。

到底還是正事要緊。

柏淮直起身:“他身體還不太舒服,我去就行。”

說著重新給簡鬆意蓋上被子,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生怕人跑了一樣。

然後才跟著女警察走了。

鎖舌“吧嗒”輕輕扣上的那一瞬,簡鬆意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僥幸,又遺憾。

“叮咚”。

他從被窩裡爬出來,從床邊的椅子上翻出手機,打開一看。

【倒黴蛋】:彆捋了,再捋你該打結了,睡一覺,等我回來。

簡鬆意覺得柏淮這是在嘲諷自己的智力。

自己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個人親另一個人,還是一天三次,這意味著什麼。

他就是有些不敢相信。

柏淮居然喜歡自己?還是那種喜歡?難道就因為自己變成了一個和他契合度很高的Omega?

如果這樣的話,未免也太膚淺。

而且他不是在北城還有一個喜歡的Omega嗎?過生日的時候還說喜歡人家,這才半個月,就變了心?

雖然自己確實是比一般的Omega有魅力許多,但柏淮這也委實太渣了些。

他不相信柏淮是這麼渣的人。

所以總還有些僥幸心理,想著有沒有可能柏淮這次又是在逗他。

不過好像有點沒說服力。

簡鬆意自我掙紮著,過了很久很久。

噔噔兩聲,門框再次被敲響。

他以為是柏淮回來了,連忙掀開被子一看,發現是那個女警察,又蔫兒了回去,

女警察看見他前後落差的反應,實在忍不住調侃道:“等這麼著急呢?”

簡鬆意抓了抓耳朵:“沒。”

女警察偏不給他麵子:“沒急就好,我估計還有一會兒呢,好多東西要他簽字確認,還有幾個監護人在磨著呢。我找你是有人想見你。”

“見我?”

“嗯。”

-

冰冷,理智,強勢。

幾個中年人看著桌子對麵的少年,就覺得他的氣質和派出所這個地方簡直天造地設。

他們的和解訴求都被拒絕了,隻能寄希望於這對剛來的看上去格外可憐的夫婦。

然而那個瞎子丈夫,隻是垂著頭,撐著腦袋,一個勁兒歎氣,那個瘦得脫相的女人,也隻是一個勁兒的抹眼淚。

少年就坐在他們對麵,看著他們,並無表情。

沉默壓抑到極致,隻有女人偶爾的啜泣能讓人緩口氣。

另一頭值班座位上,一個年輕警察壓低聲音問到旁邊看上去年長一些的前輩:“真不用叫家長來嗎?雖然十八歲了,但是......也不太合適啊。”

“人家是受害方,又不是施害方,而且又沒真出什麼事兒,怎麼不合適了?”

“那就讓他這麼鬨?”

“鬨什麼鬨,你沒看見登記表上寫著嗎,人家姓柏。”

“姓柏怎麼了?”

“這個柏,是柏正的柏,柏寒的柏,你說怎麼了?”

聲音壓得極低極低,唯恐第三個人聽見。

小警察噤了聲,打量了兩眼,又忍不住說道:“果然,虎父無犬子。”

怪不得副所長居然讓人把休息室都騰出來了,怪不得對方提多高的賠償都無動於衷,怪不得年紀輕輕的就這麼老成。

惹上這麼個祖宗,這幾個混混,也隻能認了。

然而這幾個人對此卻毫不知情。

因為就連王海自己也隻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柏家和簡家特彆有錢而已,具體是怎麼個情況,他也沒有概念,他找來的那幾個混混,就更不知道了。

而他們最開始,本來也都隻是想要錢。

錢對於他們來說,幾乎就是全部的生活。

之前王海本來已經放棄了從簡鬆意那裡訛錢的念頭,但是突然一個陌生號碼聯係到他,問他柏淮和王山的事,隻要說清楚柏淮走之前發生了什麼,就給他一千。

他不敢去問他哥,把自己知道的說了,收了五百。

然後第二天,對方居然告訴他簡鬆意是個Omega,隻要按著他說的做,錄下簡鬆意當眾發.情的視頻,不僅可以再拿到一萬塊現金,還可以想從簡鬆意那裡訛多少就訛多少。

順便出口氣。

畢竟簡鬆意是個Omega,這事兒聽上去就是個笑話。

於是王海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至於後來怎麼從訛錢變成了意圖侵犯未成年Omega,全在一念之間。

那三個他找來撐場子的Alpha,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而不是好人的人,在最開始,都以為自己有底線,可是隻要誘惑擺到跟前,就會不斷往下突破。

一個人,隻要有一次衝破了道德束縛,那就是無止無儘的墮落深淵。

所以哪怕今天那個Omega不是簡鬆意,柏淮也絕對不可能同意和解,一定要把他們送進監獄。

柏淮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冷漠感到愧疚。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簡鬆意。

他不可能原諒。

所以即使麵前的女人啞著聲音開口:“柏淮同學,你能不能看在王山的麵子上,放過王海這一次,想要什麼補償,我們兩口子就是砸鍋賣鐵也會賠給你們。”

柏淮也隻是淡淡道:“抱歉。”

女人忍不住哭出了聲:“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我們兩個兒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一個成器的,摔斷了腿,一個不成器的......我......我們這輩子的指望啊,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怪我,都怪我,怪我沒錢,給不了他們好的生活......”

女人把頭埋進雙掌,哭得悲切。

“阿姨,這不怪你。”柏淮的聲音柔和了一些,態度卻並沒有退卻,“你們可能覺得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我還是想說,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也認識朋友,他家境也很艱難,可是他活得很好,我覺得他以後也會活得很好。所以每條路,都是每個人自己選擇的,既然選擇了,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可是他還那麼年輕,如果真的關進去了,一輩子就毀了呀,一輩子啊,我求求你了,阿姨給你跪下來,求求你了好不好,王山的一輩子已經毀了,王海不能再毀了,我求你了。”

聲音沙啞,絕望而傷心。

她想要跪下來,柏淮撐住了她的胳膊肘,平靜道:“簡鬆意也很年輕,他甚至還沒有十八歲,而且他什麼也沒做錯。”

女人愣了愣,然後蹲下身,埋著頭,嚎啕大哭起來。

是啊,彆人家的孩子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這麼優秀,這麼年輕,如果今天出個什麼差池,毀的也是人家的一生,而且人家還什麼都沒做錯。

她有什麼資格請求彆人原諒。

羞恥心讓她再也無法開口,母親的身份卻又讓她無法接受,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絕望地哭泣,似乎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她的丈夫,摸索著過來,蹲下身,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莫哭了,莫哭了,他們自己造的孽,自己背吧。我們回家,我們好好過日子,等小海改造出來了,一家人還在,有什麼好哭的。莫哭了,莫哭了,我在呢。”

女人趴在自己殘疾瘦弱的丈夫懷裡,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似乎想借著這一次,宣泄掉幾十年生活積壓的苦。

他們都是本本分分勤勤懇懇地生活著普通人,足夠努力地過這一生,卻也還是什麼都把握不住。

柏淮垂在身側的手,指尖嵌入了掌心。

他一直覺得自己有些地方像極了他的父親柏寒,冷漠而理智,並非一個仁善之輩。

但他也還隻是一個少年,初見人間疾苦,尚未來得及看淡。

不過最終,他還是緩緩鬆開了手,淡然而堅定:“抱歉,我的決定不會收回,一切都交給法律判決。”

頓了頓。

“而且,阿姨,我不知道你了解到的情況是怎樣的,但其實我也不欠王山,我問心無愧,隻是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方便再多說什麼,也無權指摘。我隻能說,我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而做錯的那些事,也都需要犯錯的人付出代價才行。”

沒人能夠反駁他,也沒人有資格指責他不通人情,這才讓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