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包廂內,一位俊俏的青年穿著樸素的白T牛仔褲,耷拉著腦袋,乖巧地坐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位氣勢強悍的西裝青年,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五官深邃,眼眸冰冷地凝視著他。
良久,西裝革履的男人冷聲開口,“夏滿,你跟我到這裡,到底想乾什麼?”
男人名叫淩子哲,淩家獨子,未來掌權人,雖說算不上雷厲風行,但行事也很有章法,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就連淩父都有些怵他,更何況未經過社會錘煉的夏滿。
俊俏的青年臉色微紅,低垂著頭,心跳加速,緊張得手心都濕了,“我.........我.........”
淩子哲自然知道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無非是他的那個母親指使的。
一想到平日裡,蘇春怡對夏滿頤指氣使,從來沒給個正眼,偏偏夏滿甘之如飴,淩子哲就不敢苟同。
“聽說,”淩子哲瞥了眼夏滿,“蘇春怡這些天都在外麵,很忙的樣子?”
“.........”夏滿內心一個咯噔,訥訥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春怡乾了些什麼,他不知道啊!自己明明不久前還在自家那個小道觀睡覺,睜眼醒來就趴在一張桌子底下,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上麵清晰地寫著“監聽器”三字。
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淩子哲抓了個正著,可以說是大眼瞪小眼,場麵極度尷尬。
再然後,就被淩子哲冷眼拎到隔壁包廂興師問罪了。
淩子哲似乎也並不打算等夏滿回答,意味深長道:“前段時間,我聽了個故事,不如講給你聽?”
話題跳轉太快,夏滿愣了會才回過神來,“啊,哦,好、好的。”
“劉特助老家的一個親戚,丈夫死得早,留下一個幾歲大的兒子,那女的對兒子非打即罵,生病了也不聞不問,你知道那孩子最後怎麼樣了嗎?”
“怎、怎麼樣了?”夏滿心中一緊。
淩子哲涼涼開口,“發了高燒,家裡沒人,直接燒死了。”
夏滿:“.........”這個故事有些.........耳熟啊。
他仔細一想,可不就是原身嗎!
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淩子哲說這話的意思,很顯然是想告訴他,原身母子二人所作所為都在淩子哲掌控之中。
偏偏不論是蘇春怡還是原身,都是個拎不清的。
在淩子哲低溫的氣壓下,夏滿皺著一張臉,猶豫著怎麼開口。
恰巧這時,有人敲門,淩子哲的特助將他喚走了。
走之前,淩子哲都不忘提醒夏滿:“識時務者為俊傑,人活著,得為了自己。”
包廂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夏滿依舊坐在包間內,整個人猶如從水中撈出來的。剛剛跟淩子哲接觸,隻能說不愧是沉浮商海的,眼光狠辣,氣勢迫人。
他不由思量著現在的處境,很顯然,這裡不是他原先生活的地方。
說來也巧,夏滿偶爾得到了一本,前天晚上心血來潮看了起來,這一看就有些上頭,到了晚上還沒看完。
怎麼辦?當然是熬夜繼續看了!結果好不容易看完,一閉眼,一睜眼,人就趴在桌子底下了,還試圖安裝竊聽器!
雖然不可思議,但很顯然,夏滿穿書了,原書是一本商戰文,主角就是剛剛離開的那位便宜大哥。
而他,就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小小炮灰,還沒掀起什麼風浪就淘汰出局了。
至於為什麼會有剛剛那一番對峙,因為原身接到自家親媽指示,前來監視淩子哲的。
隻是“出師未捷身先死”,被淩大總裁抓了個正著。
社交經驗為零的夏滿,壯著膽子衝著陌生的男人露出一抹笑,微微招手,“嗨。”
淩子哲表情冷淡,抱手不語,就那麼冷漠地看著他。
場麵更加尷尬了。
“叮叮叮——”突然,手機一陣震動,夏滿拿起一看,是原身的母親。
剛接通,對麵高揚的女聲就傳了過來。
“夏滿,讓你辦得事情怎麼樣了?彆告訴我這件事你都做不好!”
原身的母親蘇春怡,讓夏滿在淩子哲預定的包廂裡安裝竊聽器,可惜這麼久過去了,一點內容都沒能聽見。
夏滿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內心生出一股沒由頭的悲涼,“我..........我沒.........”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蘇春怡不耐打斷,語氣尖酸,“這點事都做不好,我養你是乾什麼的?你現在在哪,趕緊給我滾回來!”
“嘟——嘟——嘟——”
她竟然直接掛了。
夏滿半闔著眼,有些出神。
他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目前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連惡毒男配都算不上的小小炮灰,最終會因為幾次三番設計淩子哲,被趕出淩家,最終被自己的親媽利用致死。
整個故事,屬於蘇春怡和夏滿的故事並不算多,畢竟兩人的結局都不算好。
蘇春怡被趕出淩家後,行事更加無所顧忌,最終得了性病死了。
隻是,原身實在是可憐。
夏滿歎了口氣,替原身感到不滿,又有些怒其不爭。
“哎。”但不管怎麼樣,現在他來到了這個世界,接替了原身,自然得好好活下去才行。
首先,蘇春怡這條破船是不能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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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淩家,傭人們應付性地喚了聲小少爺,各忙各的。
夏滿緊繃的情緒驟然一鬆,還好,沒人要他搭話。
隻是還沒等他溜上樓,便被客廳等候已久的蘇春怡逮住,冷哼著帶到了書房。
二樓給蘇春怡和夏滿特意設了個小型書房。
一關上門,蘇春怡直接罵道:“你是個蠢貨嗎?明目張膽跟在淩子哲後麵,當他是死的?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我養你有什麼用?”
夏滿不知道蘇春怡到底怎麼想的,自己的兒子不疼,利用起來毫不手軟。
淩家不屬於她,卻一個勁兒的惦記。
偏偏,到現在為止,夏滿沒上淩家的戶口本不說,就連蘇春怡,都還沒跟淩父領結婚證。
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迫切想要得到更多?
他不是很懂。
蘇春怡罵了許久,等罵累了才歇下來,瞥了眼悶聲不說話的夏滿,氣不打一處來,“你有沒有跟淩子哲說些什麼?”
夏滿搖搖頭,“沒、沒有,他不知道是你指使的。”才怪,人心裡門清的很。
本以為這糟糕的借口不會有人信,偏偏,蘇春怡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也還算有點腦子,你淩叔叔快回來了,到時候你去多多討好他,聽見沒?”
淩叔叔?哦,淩子哲的父親。
夏滿漫不經心地點頭應下。
原身之前在蘇春怡的指導下,討好了淩子哲的父親,可以說受儘寵愛。
但他覺得,求人不如求己,實力才是硬道理,倚仗彆人終究不是個事兒。
回了房間,就把蘇春怡的囑咐忘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