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途中有所感悟,實力肯定是突飛猛進的。
自師父去世,他就很少感受到外人的善意了。
雖然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他是個死宅。
夏滿沒有拒絕,但到了地方之後,就後悔了。
柳樂生說的“幾個小輩”,還真是謙虛了。
細細數過去,起碼有十個!
年紀都跟夏滿差不多,十八九歲,也有幾個看上去年長一些。
他們有男有女,興致衝衝,圍在一起討論著,十分熱鬨。
而柳樂生,則站在不遠處,摸著胡須,笑眯眯地點頭。
看見夏滿來了,他招了招手,“你小子過來了?待會跟他們一起在後麵看著。”
夏滿沒答,渾身緊繃著,麵無表情,“幾個,小輩?”
柳樂生難得地不好意思,“都是幾個道門難得的好苗子,我看著心裡十分歡喜,一不小心就叫多了,反正帶一個和帶十個也差不多。”
夏滿心想:差多了,一個我還能自在點,一下子來十個,渾身都不自在!
一群人見柳大師等的人到了,烏泱泱走過來。
越是靠近,夏滿身子越是繃著。
突然,其中一人忍不住嘀咕,“柳大師這次叫來的這人,好冷漠。”
另一人嗤地一笑,有些陰陽怪氣的,“可能自以為了不得的天才,不想給人好臉色,裝什麼.........”
後麵的話,夏滿沒聽清了,因為被柳樂生打斷了。
對於這些年輕一輩的,柳樂生耐心很足,租了兩輛麵包車,一前一後出了市區。
一路上,夏滿跟他們沒有任何交流。
而這群年輕人見夏滿疏離冷淡的樣子,也不會自討沒趣跟他打招呼。
然而,事實上,夏滿內心十分活躍——
怎麼辦,這些都是柳老頭的後生,我需要打招呼嗎?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啊!
好尷尬,還是不說話了,希望他們當我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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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樂生所說的目的地,已經靠近山區了,就在山腰的部分。
周圍荒無人煙,一路上一個農民都沒瞧見,田地都荒蕪了。
柳樂生招呼著所有人,指著前麵的空地,“到了。”
他帶來的那些年輕人,左看看右瞧瞧,就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柳大師,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會不會跟蹤丟了?”
“這裡空曠得都能聽得見回聲了,簡直是個鳥不拉屎的地兒,柳大師,確定是這裡嗎?”
夏滿微微皺眉,沒參與其中,一雙眸子緊緊盯著眼前的空地。
空氣中似有一陣陣波紋,仔細看去,地麵上雜亂堆砌的荒草、石塊等,好像組成了一道陣法。
柳樂生沉默不語,打量著所有人的反應,一一看過去,忍不住搖頭。
當看到夏滿的反應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流光,笑了笑,“夏滿,你可看出什麼?”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夏滿身上。
夏滿頭皮一緊,很想給這老爺子來個暴栗,“沒、沒有。”
柳樂生笑容慈祥,“沒關係,直接說就是,彆怕。”
其他人:?
怕?這人滿臉寫著“莫挨老子”,哪裡怕了?!
夏滿頗為無奈,“陣法,你、你利索點,彆跑了。”
柳樂生也不逗他了,一步上前,掏出一疊空白符紙,以手作筆,迅速畫了幾道符咒。
符紙丟出去的瞬間,火花四濺,一陣陰風憑空而來,吹得幾人臉蛋生疼。
小年輕們一邊擋著風,一邊感歎。
“柳大師直接將靈氣注入在符紙上了,好厲害!”
“據說隻有極少數的大師能夠做到這一步,符紙太脆弱,一個掌控不好就廢了。”
“大師對於靈力的掌控,真厲害,看來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是啊是啊.......”
夏滿聽著,尷尬地抽了抽嘴角。
柳樂生好歹活了六十多年,要是幾個小年輕都比不過,乾脆彆乾這行了。
隻是,他的潛意識裡,似乎沒把自己算進去。
柳樂生又是一張符紙過去,陰風消散,終於可以看強眼前。
一座古舊老式的庭院眸地坐落在剛剛的空地上,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黑漆漆的木門恢弘大氣。
很像以前的高門大院,卻陰森森的,透著股寒意。
柳樂生神色一凝,“都彆亂走,裡麵看來有個大的。”
能被柳樂生說成“大的”,實力肯定不俗。
跟過來的小年輕們神色凝重,時刻警惕著。
推門而入,刺耳的“吱呀”聲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而庭院裡,擺放著一張木椅,上麵坐著一紅衣女子。
仔細看的話,竟然是一身紅嫁衣。
那名女子膚色慘白,唯有嘴唇紅得透血,頭發高高地梳起,冷著臉凝視著闖進來的人。
“你們這群玄門中人,真是令人討厭,我的事情勸你們彆管。”
她氣息內斂,若不是病態的膚色,簡直就像個正常人。
而鬼怪中,越像正常人的,自然越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