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一行人一同前往去白家的路上。
隻不過,淩佳宜被淩子哲派人送回去了。
這件事不管怎麼說,也跟她沒關係,也就沒必要摻和了。
原本柳樂生還自持高人,不想與淩子哲多計較,偏偏這人質疑他的實力!
還汙蔑他誤人子弟!
等等,夏滿那實力,還輪得到他來教?!
夏滿坐在兩人中間,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弱弱開口,“那個.........都是誤會,誤會,哈哈。”
他也沒料到,淩子哲竟然調查了柳樂生。
不過柳樂生在玄門地位較高,又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正了解的人還是很少的。
淩家在商界可以說是一等一,但跟玄術界簡直是隔了兩條大鴻溝。
白城在自家庭院等候許久,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睛都要看花了。
終於,等來了柳樂生。
他三十多歲才得了白笑笑這麼一個女兒,十八年來極儘寵愛,為了這次的事情可以說是操碎了心。
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體態微微發福,奔著門口去的身影還踉蹌了一下。
“柳大師!您終於.........回來了。”
柳樂生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了他的寶貝女兒,以及烏泱泱一群外人。
白城頓時臉色不太好看,認出了淩子哲的身份,卻也沒多說什麼,招呼了幾個傭人來招待著。
誰料,一進入客廳,白笑笑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嚇得白城什麼都顧不上了,急得圍著白笑笑團團轉,又不敢擅自觸碰,“柳大師!這這這.........我閨女.........”
柳樂生心知是什麼情況,隻是沒料到會這麼的突然,將白笑笑置在長沙發上,鄭重地看著白城。
他收斂了平日裡的嬉鬨,嚴肅又威嚴,“白老板,罪魁禍首我已經抓住了,現在令千金詛咒爆發,已經是生死關鍵時刻了。”
白城這麼一聽,眼眶頓時紅了,祈求道:“柳大師,不管用什麼辦法,求您救救我的女兒。”
比起罪魁禍首,他顯然更關心女兒的性命。
這一點,倒是令柳樂生和夏滿內心鬆了口氣。
他們對視一眼,前者微微搖著頭,掏出鈴鐺,“要想救她,還得先處理一件事情。”
小巧的鈴鐺無風自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周身濃鬱的黑氣縈繞著,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白城突然一陣心悸,癡癡地看著鈴鐺,腦海內閃過一抹畫麵。
那好像是.........他十□□的時候,毅然決然地離開的地方。
柳樂生擲出鈴鐺,清脆的聲音竟然戛然而止,黑氣再一次湧出,漸漸凝聚成一紅衣女子的模樣。
女子經過鈴鐺的淨化,身體早已沒有最初的凝練,但眼裡的狠厲和怨恨分毫未減。
她恨恨地瞪著柳樂生和夏滿,怒吼了一聲,露出森白地牙齒,恨不得生吃了他們,“你個老東西!還有你這個小東西!壞我大事!”
女子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柳樂生和夏滿身上,因此,沒注意到旁邊的中年男子,是何等的不可置信。
白城張著嘴,眼眶通紅,瞪得猶如銅鈴般大,顫抖著手不停地指著女子。
“你.........你.........雅芝?”
他顫抖沙啞的聲音,終於將女子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哦,是你啊。”她卻隻是輕飄飄地應了一句,冷冷一笑,提著衣裙展示一番,“白城,好久不見,你看我是不是,比你娶的那位有錢千金好看多了?”
她的語氣溫柔婉轉,聽在白城耳裡,卻寒冷至極。
白城身子微晃,後退一步,熱淚滾燙而下,“雅芝,真的是你,你,你死了?”
沈雅芝嗤笑一聲,彆過頭,繼續等著柳樂生和夏滿,“我現在被你們揪住了,要殺要剮隨你們意。”
對於白城,她不願再多施舍一眼。
柳樂生指著昏迷的白笑笑,“她的詛咒是你的吧?”
雖然是疑問句,卻有著不容置喙的味道。
沈雅芝嫣然一笑,血紅的雙唇輕啟,“是啊,我下的,我不僅詛咒了她,她的那個娘都是我咒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她笑著笑著,兩行血淚潸然而下,僵硬地轉過頭,對著白城道,“不僅如此,你那黑心的爹娘,也是我殺的,沒想到吧?哈哈哈哈哈.........”
白城聽著聽著,被這消息“哐當”一下震暈了腦袋,臉色慘白,跌坐在沙發沿。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屋內,等死的等死,愣住的愣住,沒一人開口。
夏滿全程縮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因為,他身邊站著的,正是淩子哲。
霸道高冷莫得感情的大總裁,現在臉黑得像塊炭了!
夏滿努了努嘴,內心淒淒慘慘戚戚,也不知道淩子哲這樣,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白家的事情。
淩子哲見一旁縮著腦袋的夏滿,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天明裡暗裡,讓夏滿去淩家公司,結果倒好,跑來學玄術了!
也不是說玄術不好,起碼.........
他的思緒突然打住,夏滿自己都不害怕,他擔憂個什麼勁兒?
並且為自己的行徑找了個最佳理由: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對付蘇春怡!
沈雅芝久等沒有人動手,收斂了所有表情,神情麻木:“我業障纏身,多一個也都一樣,原本計劃著殺了白笑笑,下一個就是你白城,沒想到你竟然請來了高手。”
還一請就是兩個!
沈雅芝如何不氣,眼見所有的報複都要結束了,自己也能無憾下地獄,可惜,一切都毀了。
這時,白城才回過神來,看了眼一旁等候的人,麵露羞愧。
當他看向沈雅芝的時候,一時之間猶豫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是後悔?還是仇恨?妻子毀在她手上,女兒也危在旦夕,甚至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半晌,他狠狠地搖頭,咬牙切齒,“沈雅芝,我爸媽,當年待你跟親女兒一樣,你怎麼下得了手?”
“當初是你自己說,另擇良木,現在為何要牽連到我的家人?”
“你,你,你真是.........”
曾經兩小無猜的青梅,即使未能成就一段良好的姻緣,但怎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白城不知道,在商海沉浮多年的心,短時間內經曆了風吹雨打、刀山火海,心如刀絞。
隻是,沈雅芝卻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嗤了一聲,癲狂地笑著。
她一邊笑,一邊擦著血淚,明明已經是鬼了,為何心臟還會那麼痛?
“白城啊白城,你哪來的臉麵說我?我另擇良木?哈哈哈.........我算是明白了,你們白家沒一個好東西!”
白城的父母,在三十多年前隻是普通的農民,每天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家裡也有白城一個兒子。
兩位老人將所有的希望和愛意都寄托在白城身上,而白城也不負所望,考上了縣城高中,最終去了大城市,還跟一位煤老板的女兒相愛了。
原本,這也算是一段佳話,可是偏偏佳話裡,多了個娃娃親。
沈雅芝家很久以前是地主,後來家裡沒落了,全家搬到了白城所在的鄉裡。
經過兩代人的交好和努力,在沈雅芝父母那一輩,定了個娃娃親,也就是白家。
兩家交好,鄉裡鄉親都知道,後來沈家遭逢大難,父母去世,隻留下她一個人。
於是白家二老就將沈雅芝接了過去,打算等白城回來後就成婚。
白城和沈雅芝自小青梅竹馬,對於娃娃親也是沒有什麼異議的。
即使白城去了一趟大城市,見識了許多,也從未想過放棄沈雅芝,對於煤老板的女兒,也是欣賞居多。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沈雅芝知道白城的脾性,也選擇相信,安心地在家裡伺候未來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