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哲開著車,時不時觀察著副駕駛的夏滿。
後者眉頭緊鎖,板著個小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夏滿猶豫著開口,“生日會上,淩佳宜給我送了串手鏈。”
淩子哲的手敲了敲方向盤,眸光漸冷。
夏滿掏出一串青釉色的串珠手鏈,原本幽邃透亮的珠光,此刻已黯淡無比。
“這些珠子原本是青釉靈珠,開過光的能保平安,但這一串染了汙穢,被邪氣侵染,成了邪物。”
而手鏈原本的主人,則可以操縱著被串珠控製的人。
按照原本的意誌,夏滿會拿起生日會旁邊的餐刀,狠狠刺向淩子哲。
到時候淩子哲死了,夏滿成了棄子,淩振華和蘇春怡鐵定成不了婚。
最後,淩家偌大的家產,誰繼承?
再如果,淩振華也死了呢?
夏滿將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淩子哲,“雖然是淩佳宜給我的,但操縱著並不是她。”
淩子哲想起當時夏滿走過來後,淩秋實失態的樣子,抿了抿唇。
看來,有些人蟄伏那麼多年,還是起了貪念。
借著餘光,夏滿一直在觀察淩子哲的表情,與之前沒什麼兩樣。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雖說蘇春怡現在還在淩家,可歸根結底,她和他都不屬於淩家。
很快蘇春怡就會遭報應,而自己也會離開淩家,有些事情.........就沒必要說了吧?
窗外的車輛飛逝,高大的建築近了又遠去,偌大的A市,他竟然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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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春怡今日有些倒黴,約了人去郊區拿貨,結果開車撞死了個小孩。
所幸,周圍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
為了躲避責任,她就近將人扔到了河裡。
她覺得老天爺都在幫她,因為剛處理完屍體,就下雨了,車禍現場被洗得乾乾淨淨。
放心的回到家,卻總是夢見撞死人的那一幕。
眼見著自己越來越憔悴,她終於忍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的。
生日會早早結束,都沒來得及跟淩秋實碰麵,直接去了最近的寺廟。
寺廟香火鼎盛,往來的人絡繹不絕。
剛踏入的瞬間,她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一股困意席卷而來。
蘇春怡理了理鬢角,扯出一抹久違的笑容,前所未有的虔誠,跪拜禮佛。
——佛祖保佑,我真的不是故意殺害那個小孩兒的。
——是他,是他自己突然跑出來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佛祖,求求您,我隻是.........
“這位施主。”一道清冷的男聲自頭頂傳來。
蘇春怡被嚇了一個激靈,兀地睜開眼,看向來著。
這人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清冷高貴,嘴角微微上揚,莫名增添了幾分邪氣。
“你、你是誰?”蘇春怡警惕道。
青年眼眸幽幽地盯著蘇春怡的身後,像是透過她在看彆的什麼東西,嚇住了她。
“玄門之人,我見你被惡鬼纏繞,特此來解惑。”
惡鬼?蘇春怡不信,卻也小心地問了句,“你.........當真看見了惡鬼?”
“兩三歲的年紀,穿著白色短衫和黑色牛仔褲,手腕處還戴著一根紅繩,紅繩上..........”
青年話未說完,就被蘇春怡驚恐地打斷了,“行了!”
她小心地看了眼入口,見沒人進來,才鬆了口氣。
再次麵對青年的時候,不由帶了幾分敬重,又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這位大師,不知能、能否借一步說話?”
青年微微頷首,跟在小心翼翼的蘇春怡身後,輕蔑地笑了。
這女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渴求自己救她,又對我懷揣敵意。
嗬。
等蘇春怡和青年的身影漸漸遠去,山上鼎盛煙火的寺廟,漸漸被一片濃霧籠罩。
而往來的人聲,也猶如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憑空消失了。
恢弘的大門迅速被枯草藤蔓蔓延,牌匾上猶如雷霆萬鈞的“明招寺”三字,逐漸滲透出滴滴血跡。
再看去,哪還有什麼明招寺?明明是——安樂寺。
夜色漸深的時候,淩振華接了蘇春怡的電話,說是遇見個小姐妹,暫時不回來了。
淩振華從未限製過蘇春怡的自由,問了地址後就放任她約見小姐妹了。
而淩子哲,也通知了聲夏滿。
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了,該跟淩振華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