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樂生接到夏滿的時候, 身後跟了一群人,有老有少,看上去像旅遊團似的。
就是沒有見過這麼嚴肅的旅遊團。
“小滿, 你電話裡說的, 都是真的?”
夏滿有些緊張地點點頭, 目不斜視, “子哲哥的工地出了點事, 我去了後發現有判官筆留下的痕跡。”
那三位目睹屍體的工人,都沾染上了一些邪祟之氣,而摔死的施四幾人都是死於判官筆。
一筆一劃生死斷,凡是被判定死亡的人, 全無例外都死於非命。
而死後的屍體上也會纏繞著一絲紅線, 使得麵容恬靜紅潤,看上去更像是熟睡了。
那三位工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血跡和死亡上麵了, 都沒能注意到這股異樣。
柳樂生提議去一趟工地現場。
後麵一位追出來的老者立馬拒絕, “不行,柳大師,那隻筆是我們親眼見著送回去的, 不可能還留在這裡!”
他一反對, 立馬有人附和,“對啊,更何況, 我們相信您的實力, 但並不代表是誰都會信,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萬一接著這個名頭,隻是請我們過去做一場法, 簡直是浪費資源。”
“柳大師,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判定。”
.........
三言兩語,氣得柳老頭臉色漲紅。
反倒是夏滿,看上去無所謂的樣子,上一世成名前聽過的更難聽的話都有,這些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越是自持身份的天師,總有些矜持自傲。
說的好聽叫自傲,說的不好聽,叫自以為是。
柳老頭瞥了眼他們,對夏滿道:“走,帶我去看看。”
他壓根沒準備帶這群人一起去,裡麵有些人不知上進,老是拿捏著什麼資曆論,實則修為都不知道有多辣眼睛了。
請那樣的人去,簡直是有辱天師顏麵。
有不願意去的,自然也有想跟著去的,這些人都很客氣,禮貌跟夏滿打招呼。
隻不過,大多都是將夏滿看做晚輩。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夏滿的實力比他們還強的這個問題。
工地突然來了一群大師,劉啟山聽到消息後,就將工人們送回了休息屋,確保到時候沒人打擾。
施四幾人摔死的地方,柳樂生圍著轉了幾圈,手裡握著一個小圓盤,圓盤凹陷的地方放著兩顆圓珠。
一旦碰見鬼煞之氣,就會響應。
此刻它們已經飛速地在圓盤內打轉了。
“確實是非自然死亡。”
柳老頭對著跟過來的幾人點點頭,其中一位穿著灰色長衫的的中年男子走出來,取出工具箱,在場地上插放了八根木香。
木香分彆擺在八個方位,那男子站於中央,屏住呼吸,分彆點向木香。
八根木香接連燃了起來,煙霧縹緲,摻雜在一起。
男子的身前漸漸出現四個人影。
這是死去四人的靈魂,魂體淡薄,不知是殘缺還是虛弱。
夏滿眨了眨眼,覺得有些神奇。
被判官筆判定生死的人,靈魂都不歸人間管轄,要麼早已入地府,要麼四處作惡化為厲鬼,實力強悍。
不管是哪一類,都是招不來魂的。
但這位中年男子,竟然還能召喚出個一分半分的。
即使魂體不全,卻也比什麼都不知道好得多。
柳老頭解釋道:“這是井家的人,井泉,井家是玄門中最擅長招靈的。”
井家有井家的專項,不僅招靈,還能對話。
他們十分擅長與鬼怪共情,經曆其所經曆之事。
所以,往往最後,井家的天師瘋了,就是自.殺。
井泉送走了鬼魂後,對著柳樂生恭敬道:“大師,這四人對於墜樓死亡一事,隻知道當時身體不受控製往外走,他們的魂體虛弱至極,已經前往往生了。”
夏滿暗自打量著這人,內心十分佩服。
在腦海內經曆一遍鬼怪的死亡,一次次的體驗下來,是個人都會瘋掉吧?
井泉還能堅持到現在,想來心理十分強大。
柳樂生點點頭:“這裡留下來的邪祟之氣,跟京大的那些十分相似,並不能排除判官筆還在的可能。”
而且,判官筆還留在人間的可能性,十分大。
柳樂生帶著眾人去了警局,聯係了特殊處後,終於見到了屍體。
他們出來的時候,臉色都不怎麼好。
沒有什麼比判官筆還留在人間的消息,更糟糕的了。
柳老頭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色,“小滿,你先回去吧,我們這邊回去了還得開個緊急會議。”
夏滿點點頭,他還得去醫院。
淩子哲依舊躺在病床上,熟睡的麵容柔和帥氣,就是少了點生氣。
老板昏迷不醒,淩氏集團很容易出亂子,劉特助隻能派了一群保鏢守在這裡,他和其餘的幾位淩子哲的心腹,必須抗下壓力。
偌大的集團,不可能沒了淩子哲就運行不下去,怕就怕,有心人作祟。
夏滿守在床邊,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淩子哲的手。
那隻無力的手是那麼的好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