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安毫無原則的立馬改口,“乖徒兒~我問你,有一件事呢,對你來說沒什麼好壞。你不做也有其他人會主動去做。隻不過進展慢一點。那你會去做嗎?”
李郜白想了想,“這件事對其他人是好還是壞呢。”
葉長安罕見的用了不確定的語氣,“這個看各人。有的人會覺得好,有的人覺得不好。但這種改變是必然的,不是選擇題,沒有人可以拒絕。”
就如同2.4億年前是恐龍主宰地球,可它們卻在6500萬年前徹底滅絕;如同之後登上曆史舞台的人類,或者謝幕,或者……浴火重生。
天道所望。
李郜白隨口道,“既然改變是必然的,那就去做唄。”
在李郜白看來,這個問題就跟扶老奶奶過馬路一樣,反正對自己無害,又能順手幫彆人一把,為什麼不去做。
倒是覺得葉長安問這話有點奇怪。
“哦,”葉長安聽完後,神色未變,點點頭在他腦袋上摸一把,語氣隨便的就跟在菜市場買棵大白菜一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郜白追問到底什麼事情,她隻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掏出一副撲克牌讓他陪著打對扣。
“好啊。”自詡為師父貼心小棉襖的李郜白當然無有不從。
……很多年以後,當歐洲大陸的魔法師與煉金術師為爭奪統治權,鬥的血雨腥風傷亡慘重,當中/東地區被法老王統治,恣意生殺奪於的時候時候,中洲大陸的修士則是和諧友愛,國富民強。人們發自內心感激老祖當年的英明決策。
而知曉師父詢問的真相後,身為世間唯一化神老祖的關門弟子、昆侖山靈修專修學院政教處主任的李郜白,回憶起這一幕,依然後怕不已--
“尼瑪當年我要是隨便說個太麻煩不用管了,千千萬萬修士的命運都會被改變!師父簡直太坑了!”
而那個時候,和葉長安在大榕樹頂相對而坐,正興致勃勃打雙扣的李郜白還不知道,就因為他一句無心的回答,嶄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一個凡人皆可修仙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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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明前,葉長安就把陪他玩了一晚上撲克的李郜白放回小乾坤裡讓他休息,自己整理了儀容,施施然進到掛著“特彆案件調查處”的房子裡。
這棟三層小樓從外觀上看屬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建築,斑駁的外牆爬滿碧綠的爬山虎,蒼翠欲滴。進到裡麵卻要現代很多,木質地板光潔油亮,家具設施一應俱全,裝修的乾乾淨淨,有種質樸的味道。
--就是辦事處工作人員挺少,有點冷冷清清的。
在接待員的指引下,取了號葉長安就到身份證辦理的房間外等候,她以為自己到的比較早了,結果前麵還排了一個人。
那人已經進屋去了,葉長安坐在位置上埋頭玩手機,不多時旁邊座位坐了個人。
葉長安頭也不抬,一心專注消消樂,頭頂的白熾光照到手機屏幕上,一團影子落在上麵,然後眼瞅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又一次卡關之後,“你這樣玩不行。”矜傲的少年聲還帶著變聲期的青澀,葉長安側頭,正撞入一雙睜得圓溜溜的眼睛裡。
那眼睛像是黑葡萄一樣泛著亮光,又圓又大。少年外表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長相清秀可愛,身量不高穿著白色套頭衫和藍色牛仔褲,烏黑的發絲柔軟地垂在額際,軟趴趴的,十分讓人想拿手摸一摸觸感。
葉長安眨了下眼睛,“貓妖,這裡你也能進?”
她本意是想詢問對方進到修士設立的特調處沒問題?畢竟修士和妖族的關係曆來都不怎麼好。
沒想居然觸到少年逆鱗--畢竟她向來都是一副懶散模樣,配合說話讓人想揍她的輕慢語氣,簡直就跟挑釁沒兩樣。
少年瞬間炸毛,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兩隻貓眼怒目圓瞪,又急又氣指著她,“你歧視我!你你怎麼看得出我的原型的!”
隨著他情緒不穩,身形沒控製住,一對倒三角的貓耳朵啪嘰一聲豎了起來,他驚慌摸了下耳朵,更急了,“耳朵耳朵出來了!糟了糟了,我又辦不成身份證了!”
這下更是連尾巴都出來了的,毛茸茸的拖在地上,焦急地甩來甩去。
看著麵前這個貓耳萌係少年,葉長安:“噗。”
“你還笑!”對方悲痛欲絕,張牙舞爪縱身衝著她撲來,“都怪你!”
尖利泛著冷光的貓爪還沒有觸到對方光潔如玉的臉頰,生生停在半空。
隻因為一根看似柔軟的手指,指甲修剪成圓潤的弧度,泛著淡淡粉色,不輕不重抵在他額上。
“乖一點。”她靠著椅背坐著,語氣帶著哄勸的味道,而他撲向前的姿勢被一指輕鬆抵住,絲毫不能寸進。
這下貓妖是真正驚到了,他修行近百年,還抵不過一個看不出修為的修士一指!
“你--”是什麼人,下半句話生生咽進喉嚨裡,貓妖少年困惑地吸吸鼻子,忽然像是遇到什麼極其驚悚的事情一樣睜圓了眼睛,離得這麼近,他能夠嗅到她身上似有似無的威壓。
這味道--
動物的鼻子比人類靈敏幾十上百倍,更何況修煉成精的貓妖。開靈智從來不易,它們在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環境中生存,本能地追求強大的力量,也比誰都惜命。
而對方身上的味道,激起了它刻在骨子裡、流淌在血脈上的敬畏。
葉長安衝著愣住的貓妖莞爾一笑,抵在他額上的手變指為掌,在他毛茸茸的耳朵上揉了一把,語氣誘哄,“乖乖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讓你保持住人形哦。”